成也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了，膝盖也不痛了，包扎伤口的纱布也无法阻碍他健步如飞了。
他三两步退得离燕回远远的，大骂：“操操操，你少他妈冤枉直男！”
燕回心想我看着都他妈比你直，他白了成也一眼，说：“那么这位直男，请你以后离我远点。”
成也远远地指着他说：“滚，你给我滚！你这血口喷人的恶魔！”
第17章 多少人我或都爱过 而你最像我
“成成成——成也！”
在燕回打算无视一个人演猴戏的成也抬腿要走之际，他们俩都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孩脆生生的声音。
扎着马尾的女同学小跑着凑到了成也面前，又喊了他一声：“成也！”
成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困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并不认识的女孩儿：“你谁啊，叫我干嘛。”
燕回原本要走，却又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他俩。
女孩儿撩了一把马尾辫，长长的一束黑发被甩到身后，她仰着头，笑容里有些羞涩和紧张，朝成也递过去一个小礼盒，说：“送给你的。”
“啊？”成也的手要抬不抬，看礼盒的目光就像看着一盒炸弹，眼里全是不情愿，“什么啊这？”
女孩儿有些着急了，说：“是我做的饼干，你快拿着啊！”
成也比她还急：“你的饼干，干嘛要我拿着啊！”
女孩儿一愣，又说：“不是啊，我，我专门做给你吃的！”
成也半是纠结半是为难，最后说：“我不喜欢吃饼干。”
“那、那你喜欢什么？”
“肉。”
“那我请你吃炸鸡！”
“你干嘛请我吃炸鸡！”
女孩嘴巴一撇，委屈了，扭着肩膀，撒娇道：“哎呀……”
“你扭什么，谁踩你尾巴了？”成也茫然得很。
燕回在一旁看笑了，觉得逗，但是他的笑容又很短暂，很快消失不见。
那头女生和成也还在鸡同鸭讲着，燕回已经转身走了。
他突然记起来另一个女孩，也像那样扎着高高的马尾，但是叫什么燕回就不记得了，他总觉得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
13.
明将息在教室最后一排坐着，把二郎腿翘得老高，神情有些不自觉的傲慢，睨着眼前刚给他告白完的漂亮女孩，背后的椅子被他撑得一摇一晃。
那把黑色的马尾辫高高束起，使得女孩儿看上去很有精神，她看向明将息的眼睛亮亮的，一直等着一个答案。
他也不直接回应女孩的告白，而是摸出手机给陆骁打了个电话，那边儿一接起来，他喊了声：“骁哥。”
“什么事。”
“问你一下，我能早恋吗？”
彼时陆骁正公务缠身，被他问得一愣。旁的人见陆骁倏然皱起眉，都霎时间绷紧了神经。
随即，他们听见陆骁低声说：“胡闹什么。”
明将息说：“没胡闹啊，有小姑娘找我谈恋爱。”他笑着，又故意做出一副好为难的样子，死皮赖脸又问了句，“行不行啊，哥？”
等了许久，等到那边电话都挂了，也没个答案。
明将息的脸色冷了下来。
那女孩儿看得愣愣的，她感到一种不被尊重，但又固执地想知道答案。
片刻后，明将息起身，背着书包就走，那女孩儿也呆呆跟着他。他们走了一路，女孩儿在要拐弯的路口拽住了明将息的书包，小心翼翼问他：“你究竟答不答应啊？”
明将息看着她，有瞬间的恍惚，早不早恋这事儿对他来说本来就不要紧，他在那瞬间竟然想答应下来。
叮——
手机轻巧地响了一声，明将息摸出来一看，是陆骁发来的简讯，只有两个字：
“你敢。”
明将息勾着嘴角，回头把手机屏幕亮给女孩儿看，懒懒说：“不好意思啊，我家长不同意。”
14.
“人找到了，昨晚在红岩湾公园的石凳上喝酒喝多，起来的时候受了凉，现在安排了医生过去。”林判生得高大，一米九六的身量，肌肉紧绷着，整个人站着时像一堵坚硬厚实的墙。
他面对着陆骁，身子微微躬着，敛去在外所有的凶狠和冷冽，摆出臣服的姿态。
陆骁的手指轻轻敲在书桌上，默了片刻，说：“不要再有第二次。”
“是。听说是昨天在商城逛街趁人不注意从一楼洗手间跳窗跑的，我已经把之前的人撤了，这次安排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女性，可以贴身跟着。”林判垂着眼，并没有看向陆骁，也没有盯着任何地方，他似乎在放空，但整肃的外形让他看上去十分专注而严谨，他继续说，“江城那边……”
话还没讲完，陆骁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撩起眼皮看了眼，一贯冷淡的脸上却有片刻怔愣。他挥退了林判，让他待会儿进来，然后接起电话。
女人嘲讽的声音带着刻薄和戏谑，说：“陆骁，你贱不贱。”
第18章 学你忠贞爱人 至死未成
女人嘲讽的声音带着刻薄和戏谑说：“陆骁，你贱不贱。”
但陆骁并不为对方的失礼而生气。
他语气淡淡，却不难听出其中刻意放低的身段：“中午好，吃饭了吗？”
明苏冲他骂了句：“靠！”又说，“我儿子死了，死了！就算你没捞到他的尸体，不肯给他办葬礼，他也是死了！操你大爷的，我吃饭睡觉拉屎拉尿你也叫人跟着，你有病啊！我他妈又没本事给你变个活人出来。给老娘滚蛋！”
陆骁似是充耳不闻：“我安排人给你送午饭，有想吃的吗？”
“……”
明苏在那边不知是摔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最后她用吼的，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又说，
“算我求你，你老过不去那是你的事，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每天都让自己忘记这事儿，每次在我以为差不多了的时候，你就来提醒我，提醒我过去十多年有个儿子，提醒我他死了，还被你的女人丢海里了……我们是不是上辈子撅过你祖坟啊陆骁？别折腾了，你跟粟珺妍那个婊子好好过日子吧，我会祝福你们的，我和我儿子一起祝福你们不得好死！”
“我还有事，先不说了。”陆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午饭会有人送过去，再见。”
“陆骁你这疯子——”
不等明苏接着骂他，他已经挂了电话。
陆骁放下电话时手有不明显的颤抖。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陆骁感到畏惧，只有如今明苏一次又一次告诉他：明将息死了。
这件事在他这儿，的确过不去。
知道明将息被沉尸红岩湾的那天，他失去了他的决胜千里与运筹帷幄，也全然乱了他的方寸。
所有筹谋在这一天通通都不管用了，那双历经过无数厮杀的眼睛，原本总是冷静蛰伏，如今也像被锁住了要害，终于露出他慌乱的蛛丝马迹。
谁能相信陆骁也会迷茫，谁会信他不再胜券在握。
等陆骁再将林判叫进来的时候，刚才和明苏短暂的通话似乎只是一场幻觉。
他还是那个不为任何人事所动的陆骁，凛着一双眸子看向林判，说：“这两天你和乔二先跟着秦骞去江城，把那堆烂摊子收拾好。”
“是。”林判应声，“盛宴的合作协议发来了，陈秉淳已经看过，各项条款细节没有问题，等您过目后签字。”
“给过秦骞了？”
“还没。他……他毕竟是盛宴名义上的二当家，封茳和陈秉淳都不太赞成让他过手。”
陆骁手下最为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四个人就是封茳，乔不灵，陈秉淳和林判，在陆骁没有明确指令的情况下他们四个人拥有非常大的权限自由。
封茳和陈秉淳跟陆骁最久，他们对于几个月前半路杀出的秦骞十分抵触，所以任何行动他们都会竭力地把秦骞排除在外。
林判只是说出具体情况，或许无意间流露出了他自己的主观情绪，被陆骁发现他和封茳等人一样，对那个摸不清底的秦骞无法信任，于是他冷不丁地受了陆骁一眼，背脊微微一僵，知道自己这是多嘴了。
“我立刻发给他一份。”林判补了一句。
陆骁那一眼的余威还在，林判讲完便颔首沉默，不敢再轻易多言。
林判是一年前才被调到陆骁身边做事的，在那以前，陆骁身边除了封茳等人，还跟着一个叫严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