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66)

她捂住脸:“好丢人。”

啾啾沉默了一会儿。

乔晓晓以为她要说“没关系”,或者是毫无起伏地评价“确实很丢人”,然而她只是平静地举起杯子:“干。”

乔晓晓:……

她突然觉得自己白走一趟了。

钟啾啾大概喝多了?搞不好根本没把她的道谢听进去吧?

正想着,又有人来了,是青莲山庄的弟子们。

“钟师妹,这次多亏了你,魔物才得以清除,刻相师姐的尸身也得以被送回师门。你帮了大忙。以后若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啾啾沉着:“干。”

乔晓晓插嘴:“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喝了比较好。”

“乔姑娘哪里的话,妖魔已除,今日就是要喝个尽兴才好!”那位大弟子毫无所察——因为啾啾实在是太面瘫了,看不出端倪。他端起酒杯:“干!”

张府用的是最好的女儿红来招待客人,这酒其实比他们门派里的小酒更烈几分,入口醇香浓厚。

青莲弟子一饮而尽。

片刻后,又抱了抱拳:“对了,也请师妹替我们向钟棘师弟道个谢,若非他帮忙,我等恐怕早就被魔鸟撕碎了。”

啾啾点了点头,等人走了后才侧过脑袋。

她听见小钟师兄名字了。

可小钟师兄不在这里。

***

张府中有一座塔楼,名叫摘星阁,据说张顺成花了数年来打造这座楼,共有九层高,是整个东洮城最高的建筑。

钟棘便坐在摘星阁屋顶,懒散随意。

越过他能看见一轮弯月,给他镀上朦胧的月光。

发带随风轻轻飘动,片刻后,他侧过脸,逆光的眉眼像极了书上的妖艳魔物。

啾啾到了他身边,展示给他看:“熏鸭、烧鹅、卤牛肉、梅子排骨、糯米鸡……全是肉哦。给你的。”

“唔。”钟棘睁大眼睛。

他确实好久没吃肉了,师尊和张弛都不给他吃,反而用素菜来摧残他的灵魂。

他很想吃。

不过片刻后,少年就发现了问题。

“你不给我带筷子吗?”

啾啾理直气壮:“用手啊。”

她觉得小钟师兄是会很野地直接上手吃的那种人。然而钟棘并没有,还很嫌弃地拧起眉:“不要。油乎乎的。”

意外的讲究。

啾啾想了想,干脆由她来上手,她捡起块烧鹅。

啾啾:“啊——”

钟棘下意识往后仰一下,愣了愣,觉得自己被当成小孩子了,很不爽。

钟棘生气:“啊——”

啾啾将那块鹅胸肉塞进他嘴里。

少年吃东西吃得很快,久违的肉香让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愉悦地吞进肚子里。

啾啾问:“好吃吗?”

“还不错。”钟棘张开嘴,“啊——”

啾啾又给他投喂了一块卤牛肉,然后很忧愁:“钟棘。”

“啊。”

“我喝了好多酒,可能有点醉,坐在这里晕乎乎的,所以要这样往前倾斜一下才能喂到你,对于我来说有点费力。”

啾啾很难受。

那确实挺不好办的。

少年漂亮的瑞凤眼眨了几下,似乎在用他不太想动的脑子帮她出主意。片刻后,他伸过手,握住她腰肢,简单粗暴地往上一提,让她岔开腿坐在自己大腿上。

面对面,隔得近,她不用再费力地往前倾斜了。

钟棘:“啊——”

啾啾这次掰了一块糯米鸡肉给他。现在确实不费力了,她甚至能数清楚少年又长又密的睫毛。

轻松了好多。

而且他灼热的体温垫着她,坐着也不会太冷。

啾啾一块块投喂,少年一块块吃。

显然,他对这一顿晚餐非常满足,满足到甚至无视了啾啾身上那些他不喜欢的酒气,他抬手捏了捏她之前被魔气烧得微红的眼角:“没睡好?”

啾啾感受着少年指腹的温热,想了想,慢吞吞的:“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睡觉了。”

从进张府开始。

钟棘餍足地咽下最后一块鹅肉,很自然:“那今晚可以来我的房间睡。”

真的?

啾啾觉得不太好,并且一口答应:“那好吧。”

第43章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人?

小别了一段时间的温柔识海。

哪怕不是睡觉, 在里面坐一会儿也会很舒服。小钟师兄的世界壮丽却不险峻,辽阔却不死寂。如果她的识海也是这样,那她一定天天睡觉。

书信往来的人叫笔友, 一起吃饭的人叫饭友, 那她和钟棘这种关系叫什么?

睡友?

啾啾像上次一样窝在少年怀里,顶着一张毫无波澜的脸, 脑袋却被晚宴时的酒熏得迟钝。想了一会儿想不透她和钟棘的关系, 干脆将脑袋埋了下去。

钟棘不悦地扬起声音:“你在吸什么?”

钟啾啾在他胸口发出很深的吸气声。

啾啾乖乖巧巧, 平平淡淡:“吸小钟师兄。”

钟棘锢住她, 恶声恶气:“不许吸, 奇奇怪怪的。”

他想起了他曾经见过的一个变|态,养了一大堆猫狗兔貂。他亲眼见到那个人抓起一只猫, 将脸埋下去, 猛吸一口气。

按理说, 那个人是敌人, 钟棘应该除掉他的。

但被对方的变|态震惊到, 钟棘瞪眼干站了半天, 觉得杀了他自己都会变得恶心, 所以难得放跑了敌人。

钟啾啾现在吸他这一口, 和那人吸猫的那一口, 太像了。

啾啾不怕他:“可是你好香。”

什么啊。

钟棘不喜欢自己被这样夸奖,别扭得要死,刚要凶,又听见她不知死活地说:“钟棘,我想咬一根你的手指。”

钟棘:……

啾啾忧心忡忡,说得惊心动魄:“不然,我可能会半夜咬你脖子。”

钟棘:……

真麻烦。

钟棘虎着脸把食指递给她, 又用另一只手将她往自己胸口按了按:“你哪儿来这么多坏毛病,明明以前从来不这样。”

少年嘟哝着抱怨一句,不耐烦。

“好了,快点睡觉。”

他闭上眼,睫毛柔软地搭下来。

睡吧。

啾啾朦朦胧胧的。

她今天真的喝得有亿点多,现在呼吸间还有酒味。

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大部分城邦都被企业割据,商权力才是真正的掌权势力——光鲜亮丽的乌托邦之下,是腐朽、犯罪与黑暗。

书上说,小孩子最好不要碰烟酒制品。所以就算各大企业推出了未成年版烟酒毒制品,啾啾也从来不碰。

她只是磨着钟棘的手指,熏熏然想,钟棘的味道加自己的味道,应该就是她没喝过的高价桃子酒。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一地月光中,两人呼吸平缓地起伏。

这一夜宁谧舒适。

等月亮渐渐垂落,曦光微明时,两个人睡姿都变了。

啾啾趴在少年身上,小小一只,睡意惺忪。小钟师兄识海里的风温柔地吹拂,让她还想多睡几个时辰。

“钟棘。”

“啊。”

“你硌着我了。”啾啾不舒服。

钟棘也很惺忪:“那你倒是给我下来,别趴在我身上,我拿它没办法。”

他语气普通得仿佛连自己应该为此感到羞涩都不知道一般,好像这是全世界所有人早上都会经历的事,和吃饭、喝水没什么两样。

理所当然。

不过钟棘也确实有些烦。

平时早上放着不管就自然恢复正常了,但现在钟啾啾在他身上动一下,触到那里,一股说不出的麻意瞬间扩散至全身,以至于少年绷紧了身子,被那股奇怪的悸动贯通至脑后。

他不自觉溢出一声低|喘,呼吸急促了两分,睁开暗红的眼。

生理现象不会让他羞耻,可这种生理反应却让他焦躁不安,他掌控不了,十分抗拒,仿佛被困在了复杂的迷宫里,找不到出口。

钟棘茫然了片刻,把啾啾从自己身上薅下去,侧身圈住她。

那玩意儿还在难受。

他决定不放任她趴在自己身上睡了。

啾啾则被他不客气的动作弄醒,懵了两秒。

少年的黑发在床上迤逦地铺开,她迷迷糊糊地摸着那一缕发尾,在困意边缘想到个事:“钟棘。”

“啊。”

“你多大了?”有三岁了吗?

钟棘不太记得了:“三……四百岁了吧。”

唔。

那她不是炼铜。

遵纪守法的啾啾放心了,感觉钟棘把下巴搁在了她发顶上,懒洋洋的,她也闭上眼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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