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一定是我们前世有缘,不然我怎么一见到你,便知道你是我的了。
☆、第四章 我背着你
顾沫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整个人都快趴到沈相濡身上去了,吓得他赶紧挪下来。
他一动,沈相濡马上就醒了。
“我……我……”顾沫脸红了,两只手举在半空中无处安放。他也没想到,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就已经赢得了他全部的信任,而且,他以前睡觉很老实的,怎么今天就……
沈相濡轻笑一身,也不多说,“醒了就起来吧,今天我们出去找找路。”
“哦,哦。”
***
顾沫和沈相濡出了墓室,才发现墓室的出口处都是碎石,像是遭受了什么剧烈的冲击,才使得隐蔽的墓门显露出来,泥土里混着一些赤红色的东西,仔细一看,似乎是朱砂。但是就整个墓的规格来说,墓主人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
“这到底是谁的墓?”顾沫喃喃地说,“相濡,我们往哪边走?”
沈相濡没有回答顾沫的第一个问题,他往西边遥遥望了一眼,“东边。昨天西边我已经看过了。”
“好。”
雨后的密林并不好走,天还是灰蒙蒙的,空气中都是湿气,遮天蔽日的大树阻挡了一部分光亮,地上都是腐叶,裸露的石头上还生长着厚厚的一层青苔。
在顾沫又一次差点滑倒后,沈相濡忍无可忍将人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相濡,我可以自己走的。”
“乖,我背着你,我放心。”
沈相濡的背很宽阔,靠在上面很是舒服。他走的很稳,丝毫不像是走在道路崎岖的深山老林里,周围静的可怕,连一丝虫鸣声都听不到。
可惜顾沫没有回头看,他若是回头,便会发现,沈相濡走过的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久之后,又下起了大雨,渐渐地,连着之前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
***
两个时辰后,墓室入口前,聚集了百来号人,为首的是一个黑发白衣的道人,宽大的道袍衬得那人格外瘦削,二十年华的样子,一张脸很是清秀,但脸色苍白中透着一丝乌青色,嘴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唯有额中一抹红印亮的刺眼,才给这张脸增添了点活人的气息。
他撑着一把竹骨油纸伞静静地站在大雨中,周围的人均距他有一丈远,低着头,不敢直视这西月国唯一的国师。
“报告国师,里面……”侍从勘察完墓室后回来。
“说。”
“里面已经空了。”侍从战战兢兢地回答。
一时间,寂静无声。雨下得更大了。
白衣道人捏着竹骨油纸伞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微微泛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片刻之后,他甩开油纸伞,翻身上了马背,“走!”
早就该知道,该来的,想挡也挡不住。
***
顾沫和沈相濡躲在一个小山洞里躲雨,雨太大了,即使没淋到多少雨,顾沫的发梢都带了水汽,衣服也潮潮的,一阵风吹过,他忍不住瑟瑟发抖了一下,往旁边的热源靠了靠。
沈相濡手一伸,将顾沫纳入怀中,让他依偎着自己的肩膀。他又遥遥地往西边望了望。
顾沫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除了树还是树,“相濡,你在望什么呢?”
沈相濡转过头来,“没什么,好了,雨小很多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啊?”顾沫迷迷糊糊道,“不找了吗?回去的路。”
“嗯,不急,下雨天,这里危险。来,我背你。”沈相濡抬手将溅到顾沫脸颊上的水珠揩去,温温柔柔的,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哦。”顾沫也不矫情了,虽然沈相濡一直背着他,可是他就是没来由地感到疲惫。
再次稳稳地趴在沈相濡的背上,顾沫双手搂在他的脖子里,为了打起精神,他找了个话题,“相濡,你在这里,你的爹娘会来找你吗?”
“不会。”沈相濡说,“我爹娘不喜我。”
不仅不喜我,甚至还厌恶我,厌恶到联合他人,杀死了我。
“啊!”顾沫暗骂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他只能笨拙地安慰道,“你别难过,我们是指腹为婚,我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虽然我娘不在了,但是我爹对我很好的,你这么优秀,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相濡,你不要难过。”
“你难过了,我也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小故事,可甜可甜了(*?▽?*)
☆、第五章 恶鬼
顾沫闷闷的声音在沈相濡的耳边响起来,在那一刻,沈相濡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送给顾沫。
他的顾沫怎么可以这么乖?
“阿沫,我谁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就够了。”
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只要你,就够了。
“嗯。”顾沫搂着沈相濡的手紧了紧。
沈相濡还在稳稳地走着,但是顾沫却觉得越来越疲惫,明明已经睡了很多了,但困意还是一阵一阵地袭来,脑袋在沈相濡的肩膀上蹭了蹭,“相濡。”
“嗯。”
“我好像有点困。”
“嗯。你睡吧,我背着你。”
“嗯……”话音刚落,顾沫已经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
这一觉,顾沫睡得极不踏实,纷乱杂芜的梦境接踵而来。
他梦见小时候,教书先生让他背书。那时候贪玩,前一晚上玩疯了,哪里背得出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之乎者也,被教书先生拿着戒尺一下一下地拍在手心。
梦见大哥顾霖小时候为了讨他开心,在市集上买了两只大鹅送给他。那两只大鹅生得膘肥体壮,白色的鸭毛看着又滑又亮,他不知道大鹅凶猛,还以为是普通宠物,想去摸一摸,结果两只大鹅扑棱着翅膀就飞了过来,一口啄在了他的屁股上,疼得他哇哇大哭。
梦见娘虚弱地卧在床榻上,他想上去抱抱她,却见他娘化成了浑身冰冷、青面獠牙、眼睛大如牛眼、舌头有三尺长的恶鬼,朝他扑过来。
顾沫灵台一震,从昏昏沉沉中勉强清醒过来,就着夜明珠幽幽的冷光,他看见沈相濡伏在他身上,本就乌黑的眸子像浸了墨,里面倒映着的只有他顾沫一人。
他有点难耐地动了动身子,却被对方猛地禁锢在怀里,脸上落下一个或轻或重的带着寒意的吻,恍惚间,他只觉得对方的身上怎么这么凉,像是一块经久不化的冰,冷的他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起来。而后又是一阵困意袭来,便又陷入了黑甜的梦中。
***
顾沫清醒的时候,发现他跟上一次一样,整个人都趴在沈相濡身上时,整人人生都不好了。
顾沫,你清醒点!你在干嘛!好好睡觉不行吗!非得趴到人家身上去!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顾沫整个人更不好了,脸瞬间就红了。僵硬着低下头,呼呼,还好,衣服还在,裤子还在。
所以果然是在做梦?顾沫你怎么回事?居然梦到沈相濡对你这样那样?果然自己不纯洁了嘛!
顾沫一脸羞愧地轻手轻脚、窸窸窣窣从沈相濡身上下来,一低头,就看见沈相濡含笑的眼睛。
“不不不,相濡你听我解释,我以前睡觉很乖的……”顾沫连连摆手。
沈相濡手臂一使劲,转眼间,就成了顾沫在下、沈相濡在上的姿势,他轻笑了一声,手指拂过顾沫锁骨窝处,那里有一处暗红的吻痕,“阿沫,你太轻了。”
言下之意,你趴一个晚上根本没有问题。
顾沫这下子连耳朵尖都红了,“你,你起来。”
***
顾沫从棺材里爬出来,后知后觉他们昨天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又回到了墓室里。
他在原地蹦跶了几下,发现昨天那种如影随形的疲惫感和困意一扫而光,现在的他活力满满,全身都是劲儿。
天空还是阴着,但至少不下雨了。距离他被丢在这个鬼地方差不多快两天了,他爹和他哥应该还在找自己吧。
如果他们放弃了……
顾沫回头偷看了一眼沈相濡,即使放弃了也没关系,他还有沈相濡。
“相濡,今天我们干什么?”顾沫说。
“抓鱼去不去?”
“去去去!”
墓室的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之前的鱼也是沈相濡在这里抓到的,小河不大,但是看着很深,所幸大雨过后,水涨起来了,没过了一部分堤岸,人踩在上面,正好到膝盖那里,就是雨水冲刷带起泥浆,水微微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