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走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毕竟他是天下唯一的顾望三河。
“我要找到那把竹剑!”千岁崇朝开门见山,出价百两。
自顾望三河绝迹江湖后,那把剑也失踪了,就在前两日,有人说在宣州发现了那把剑的踪迹。
千岁崇朝要他往宣州寻剑,他即刻动身赶往宣州。
顾望三河的传说一直为人们津津乐道,倒不是打败了怀新安,按照怀新安当时的年纪,不过是个菜鸟。
只是我们在顾望三河的身上看到了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那种纯粹为了活下去燃烧绽放的生命。
千岁崇朝看起来是个怯懦自卑之辈,可是心里确是个极其自负狂妄之人,这是众人皆知的。
江湖上的这段故事他虽不是亲历者,可是到底有所耳闻。
果真,顾望三河是个不同寻常之人。
古松师父被刺,春秋舍的日常教学工作却还得照常进行,只是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死的就是自己。
“都打起精神,一个个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荆棘师父举着藤条挨个教训。
“这荆棘师父怎么像变了个人?”一位蓝袍高个子的学生同他身边的一个白衣身材略微瘦削的人小声道。
“对啊,荆棘师父以前可不是这样,想当初古松师父死时,他还在一旁嚎啕大哭呢?”陶洸洋道。
“那边那个穿白衣服的,站到前面来!”陶洸洋四下看了看,就他一人穿白衣。
荆棘师父举着藤条道:“上课连衣服都穿不好,滚到外面站着。”
说完指着隔壁离他最近的两个人道:“你们俩!去把他衣服给我脱了。”那天,陶洸洋跪在雪地里,浑身冻得青紫。
“白修一你个混蛋。”陶洸洋挥舞这拳头就要朝白修一的脸上砸去。
白修一哈哈大笑道:“你个蠢货,哈哈哈哈。”
最终白修一因为夜寝时分大声喧哗,陶洸洋因打架斗殴被罚被罚在舍外值班。
二人站在舍外样子很是滑稽,夜深了,众人都睡着了,他俩挨着墙头说起了悄悄话,要不然这一夜如何熬得过去。
二人说的正开心,忽见一黑影闪过,白修一食指放在嘴前道:“嘘!”二人贴着墙根,四下无声。
“好厉害的轻功,竟然没有一点声音!”白修一心想。
舍内传来物器跌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叫喊:“来人啊!有刺客!”
陶洸洋正欲冲进,那个黑影一闪而过朝山下去了。
白修一拉住他道:“别动!”指着地上的脚印道:“你看!”
沿着脚印二人一路寻到了山下,脚印最终消失在一处山洞前。
洞内寻了一圈都不见什么有用的价值,二人往外走,和前来抓他二人的春秋舍弟子,打了个照面,众人举着火把,是来抓他二人的。
“上啊,把这两个刺杀荆棘师父的逆徒绑起来!”
荆棘师父被刺受伤,距离古松师父被刺仅仅过了不到三日。
第9章
荆棘师父因为发现的早,只是受了重伤,全身上下,四肢躯干都有不同程度的砍伤,但都不深,暂时并没有什么危险。
所有的矛头直指白修一和陶洸洋二人。
都说他们被荆棘师父责罚,怀恨在心,乘着夜深,通下狠手。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合理,但是更荒谬,显得他们愚钝。
桃李师父自然是不相信的,这二人他都是了解的,温柔敦厚,只是时而有些顽劣。
可是无奈众人一再声讨,只好将他二人赶下氹山。
白修一和陶洸洋就这样被逐出了师门。
在被赶下山前,两人还被众人狠狠揍了一顿,可以算得上是近两年最惨的春秋舍弟子了。
但要是放在春秋舍历史上那就不值得一提了,受过这罪的,大有人在。
他二人本就是穷苦人家的小孩,离了春秋舍更是连睡觉的住处都没了,到了宣州城更是两眼一抹黑。
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只够买一碗阳春面,两个人吃一碗。
听邻桌的人谈到:“高捕快在家门口被人行刺了,连捅了好几刀,那血在高府外流了一滩,只怕是现在衙门也愁得慌。”
“对啊,唯一的捕头遇刺,这城中的安全如何保障。”有人担忧。
“好像是说最近那个氹山春秋舍的古松师父,被人在自己的生辰庆典上害了。”又有人说道。
在座的一众酒客,纷纷哗然。
江湖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简直丧心病狂。
这定是哪位嘴快的江湖人士走漏了风声。
一碗面二人都吃了半晌,正吃着呢,进来一人,虽是严寒,可依旧光着两条膀子,黝黑的皮肤,皱着眉。
白修一常说出门在外,闯荡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别多管闲事,他忙低下头。
彪形大汉环顾四周,都是人,他并无落座的地方,唯有白修一和陶洸洋的这里还空着一条板凳。
“陶洸洋你个杀千刀的蠢货!”白修一在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
那人坐在他二人面前,铺面而来一股怪味,小二忙迎上来道:“张铁生,今天还是两个酱肘子吗?”
那人身材壮硕,气息粗重,点了点头。
两个酱肘子对于白修一和陶洸洋这两个只吃了半碗阳春面的人来说是个诱惑。
但是诱惑归诱惑,他们还是要拿出江湖人士的作风。
张铁生啃得却是真的香。
陶洸洋咽了咽口水,白修一看了他一眼,正巧小二呈上一碗赠送的吃食。
白修一问道:“请问您知道咱么这镇上哪里还招人,咱们哥俩刚从乡下来,想在城里找份伙计。”
店小二往后微微抻了抻身子,上下打量起白修一,又看了看陶洸洋,笑道:“我看二位倒不像是从乡下来的。”
的确,陶洸洋和白修一穿得并不土气。
“要说活计,我知道最近那个东头的李铁匠好像再找学徒,你俩去试试,总能留一个吧。”
面前这个啃肘子的张铁生歇下嘴来,用手揩了揩油道:“剩下的那个到我这来跟我一起杀猪怎么样?”说完举着肘子哈哈大笑。
这人是养猪的?终于弄清楚那身怪味从何而来了。
张铁生一笑不要紧,连着旁边的小二和一众食客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半会儿,白修一和陶洸洋也弄不清楚状况,皮笑肉不笑的跟着众人乐呵。
临近中午,前来吃饭的的越来越多,饭馆里也越发热闹起来。
他俩最终还是决定去李铁匠那里试试。
高景行躺在榻上,两眼放空,身上缠满了布条,呈大字型。
王留行则在一边上蹿下跳,又是吃水果又是吃点心,偶尔还给他唱两嗓子。
他那根本不是唱,简直就是吼,可是他又抬不起胳膊捂住耳朵,只能闭上眼睛,放空思想,静一静。
只有这样还能削弱王留行歌声带给他的冲击。
王留行道:“我俩最近可真的是点背,我前脚被砍,你后脚就被别人刺伤。”
高景行白了他一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王留行楞了一下道:“你知道什么?”
高景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在氹山,春秋舍,石韦是你写信‘请’去的吧。”
王留行翘着腿道:“非也!”
同样的戏码,几乎每年都要上演一次。笨拙的伎俩怎会有人看不出,只不过是不想戳穿罢了。
“忘了问你了,你可看清伤你的是何人?”王留行道。
“我不知道,被人打了一闷棍之后我就晕倒了。”高景行这会儿说起谎话也是信手拈来。
遭人暗算,衙门那边他也告了长假,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安心静养。
“高伯父呢?”王留行问道。
“谁知道,这段时间他又不在家。”其实高景行最自在的时候,就是他爹不在家。、
他爹每年这个时候,就会远行。
“漆雕玉呢,他知道你整日往我这里跑吗?”高景行偏过头问道。
王留行道:“管他呢!”
高景行撑着两条胳膊艰难地坐了起来,王留行忙过来扶他,“走,到院子里,我看看你练剑!”高景行道。
“练剑?什么练剑?练什么剑?”王留行苦笑道。
“还有几日就是武林盟会,你不是递了投名状了吗?”高景行提醒道。
拿着高景行给他的剑,在院中耍了耍,高景行连连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