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都是误会(58)

作者:挽春谣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仅如此,案犯远不止这一人。

他们靠着相貌端正的男子去获得小姑娘的好感,借着一些理由接近从而获得下手的机会,但是险些出事的女子却大多都不记得当时的情形,所以西厂推断出,这群人下手时使用了致幻药。

而经过盘查,京中失踪的姑娘多数与香铺有过接触。

她听得一愣一愣,瞧着他点头如捣蒜。

沈丛澈又道:“你记着离他远些就是了,若是他有什么不对劲儿,可不要自己冲上去了。”

璇珠对他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她记得那日,来的那个唤作殷斐的男子。

他的容貌不差,而他们下手的都是些十来岁的姑娘,正巧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谁又能抵抗得住这俊美而温润如玉的公子朝自己笑呢?

想到此处,璇珠又问:“那,上回那个叫做殷斐的呢?”

“这能确定是他的同伙,这些人都是化名,殷斐大抵也不是真实的名姓。”

这些人藏身之处过于隐秘,以至于查了好些日子都没能找到具体地点来,而他事务又多全然不可能只盯着这件事瞧。

而目前只能差人继续盯紧香铺的一举一动。

-

经过沈丛澈的提醒璇珠也开始怀疑起来了。

项辞暄往日的一些举动,与事件联想在一起却没有一点违和。

那日提亲后,阮善雅和项辞暄的成亲的日子也定下了,来往就更是密切,香铺生意越来越好,项辞暄有时候会在香铺待到日落西山时才来客栈。

说着是多挣些钱以后叫阮善雅过些好日子,阮善雅担心着项辞暄忙起来不吃饭,晚些时候便使唤璇珠去给他送吃食。

璇珠到长宁西街时,香铺刚送走最后一批客。

项辞暄独自一人站在香铺门口,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项老板怎么站在门口啊?”

璇珠绕过他步入香铺,“小姑担心你饿着,叫我跑腿给你送吃的来了啊,客人那么多的话应该 没什么时间吃饭吧?”

她顺手将食盒放到柜台上去,项辞暄跟在后头进屋来。

面上依然带着和善的笑,看着她打开食盒,从她手中接过瓷碗,“刚到一批新货,过些日子就好了。”

阮善雅给项辞暄做的吃食是相当丰盛。

那递给他的汤还冒着热气,见着他舀着汤水往嘴边送,璇珠忙提醒道:“小姑刚熬好的,小心烫。”

“谢谢啊。”项辞暄愣了下,便低声答她句。

目光无意错落在他挽起衣袖的的胳膊上,他那素白的胳膊上布着条条触目惊心的抓痕,有些甚至还渗着血。大抵是注意到璇珠的视线,项辞暄放下手中的瓷碗,连忙扯下衣袖将其掩盖,笑着:“夏日蚊虫多,都是自己抓的,瞧着有些吓人但不大疼。”

“好吧。”

璇珠敛下眼睑,方才自己给他盛汤时不小心洒了些在手上。

如今汤汁干了在手上黏糊糊的,她皱了眉梢,乌眸循着香铺瞧了一圈,“项老板你这有洗手的地方吗?我想洗个手。”

“从那过道去,撩起布帘往里头走就能见到水井了。”项辞暄便指向里间入口的黛蓝色门帘。

璇珠应了声,便抬脚往过道去。

从过道出去后是一处天井,还算是宽阔,但东西堆得很杂。

她打了些水冲了一下手,甩干手上的水渍正要回去。她提着裙摆转过身,刚抬脚,却听见右侧布着青苔的墙面传来属于姑娘家的呜咽声。

伴着簌簌虫鸣和鸣蝉之声,那一霎,璇珠以为自己听岔了。

抬脚继续往前走,那呜咽声便成了低低的啼哭。

放眼瞧去,却不见半扇门扉窗牖,四面是墙和杂物,她顺着声音往前,却惊觉越离墙面近声音便更清晰。

可于此时,身后骤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小娘子,在这做什么呢?”

第46章 公报私仇

46.

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夜幕拉下, 放眼瞧去,那轮弯月已然升起。

夜间簌簌虫鸣,阮善雅在客栈门口徘徊,而一两黑色马车于客栈前院停下, 她急忙迎上前。项辞暄撩起布帘探身下车, 在项辞暄下车后她又撩起布帘往里头瞧。

却不见里头有璇珠的身影。

项辞暄付了车钱, 视线投落阮善雅身上来, 语调温和得似水一般:“阿瑾找什么呢?”

“你见着珠珠了么?我叫她给你送东西去的。”

见阮善雅急得团团转, 闻言, 项辞暄眼中染上几分担忧之色, 不禁皱眉轻声道 :“没有啊, 珠儿可没有来过, 大抵是去寻好友玩去了吧?”

“不可能的, 她平日里可没和其他人密切来往过。 ”而她笃定道。

项辞暄继而扬起笑容,柔声宽慰:“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贪玩些很正常, 说不准晚些时就回来了,再等等, 说不准就回来了。”

-

府中的小厮急匆匆的来。

在厂督办门口徘徊良久, 沈丛澈从里头出来,就迅速扑上前。

冒冒失失倒把家规忘得一干二净,沈丛澈微蹙着眉头,欲张口责备,那小厮抬袖擦着汗,着急得先他前头开了口。

“老爷,璇珠姑娘丢了!”

“丢了?”沈丛澈心头一跳,这话入耳,连到唇间责备的话都抛之脑后了。

转瞬, 又下意识认为是胡编来骗人的,觉得好笑得很。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来,语调轻缓,不徐不疾,“怕不是说来骗着我玩?这么大个人怎么会丢了。”

“奴没同您开玩笑,是真丢了!今儿出去采办回去路上碰见阮家客栈的伙计,他们亲口说的,璇珠姑娘未时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阮家都快急疯了。”

沈丛澈呼吸一滞,脑子也嗡的一下蓦地成了一片浆糊。

他就知道这丫头不听话,可没曾想事发会如此突然。

一时间,心底生出丝丝恼意,于心间熊熊燃烧着,沈丛澈又气又急,连着招呼也没来得及打,跃身上马从身侧番役手中接过缰绳,往上安客栈去了。

又过去半个时辰,见着天色愈来愈黑。

阮善雅急得很,与项辞暄拉扯几乎半个时辰之久。

项辞暄的规劝叫她恼火,阮善雅捋着衣袖绕过他去,语调因动怒上扬,“那是我侄儿不是你侄儿你倒不上心,我要去寻她你还拦我,你安的什么心?”

她大步往前走,项辞暄追在后头劝着拦着。

而项辞暄不同于阮善雅,他素来受不得这快步行走,加上两人拉拉扯扯太过费力,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可依然劝着。

“我不是不担心,只是怕你累着,京师不安全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夜了待在家中为好。”

“珠儿也是个小姑娘,我好歹还有武功傍身,她是什么都没有!我不去寻,我报官行吧,你可甭拦着我了!”她抽回手臂回头瞪他,连声音也尖锐了不少。

项辞暄眉头一皱,又忙将她拉回来,“阿瑾你先别着急,近来京中丢的姑娘不少,报官也无济于事,我在这京中认识的人不 算少,可以帮着找人打听打听。”

他累得气喘连连,面上尽显无奈之色,继而轻轻执起她的手,苦口婆心地道:“阿瑾若是相信我,便将此事交给我处理,我定会把珠儿寻回来的。”

“什么事交由你处理那才叫脑子不清醒。”

话音未落,一道纤细的嗓音骤然响起。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月光之下,沈丛澈骑在高大的红鬃马背上,眼眸如碎寒星,目光冷冷落在项辞暄身上。阮善雅连忙抽回被项辞暄攥在手中的小臂,提着裙摆上前两步,“大人,我那小侄女儿未时出去后就再未回来了。”

项辞暄见状忙道:“小姑娘家贪玩些实属正常,说不准……”

他话还未说完就遭沈丛澈冷冷剜了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阮善雅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遍,沈丛澈听一句心就下沉一寸。

将话听完时,就犹如浸在冰窟里头,里里外外都散着寒意。

他分明同她说过,遇事不要自己往前冲。

非是不听,如今他想救她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阮善雅回客栈里后,他特地留下项辞暄。

本意是盘问盘问,可他尚未开口,那立在树脚下的青年却上前两步微微躬身拱手,先行开了口,语气略带几分嚣张之意:“沈督主特地将草民留下,是怀疑草民说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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