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毕竟他们还算是有共同目标的,只不过他想要的是她的所有制毒秘方,而她想要的是离开这里。
协议达成,苜回将她提前藏在了他的房间,待他与那女人欢好时,她悄然出来,苜回的唇上涂了软筋散,特别为那女人调制的,无色无味,那女人正享受时,放下的床幔被她撩开,她将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朝她的心间刺去。
到底是小瞧了那女人,中了软筋散的她竟然还能使出五六成的功力,若不是苜回拉住了她只怕是她连她的脸都无法划伤。
“快刺她!”苜回的声音传来,他已经有些脱力了,他的唇上涂了软筋散,无可避免的也中了招。
女人被苜回死死压在身下,脸上的疼痛传来,那粹着毒药的刀尖正向她的心脏而来,女人顾不得许多,手紧扣住苜回的身体,匕首落入血肉之中,苜回的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回头看向她,嘴角含着一丝苦笑。
那女人竟将苜回推向了她的刀尖,苜回的身体一软被女人往旁一推,女人将身侧的衣服抽出极快的披在了身上,推掌向她而来,一掌落入她的胸膛。
噗……鲜血浸染她的衣衫,这血却不是她的,那女人毒气攻心,在掌心推向她的同时,一口毒血喷在了她的身上,多么讽刺,女人将他们练成了百毒不侵的毒人,而她自己却不是。
正是好时候,她将腕间银镯取下正待将她砸去,就见房门被一庞然大物撞破,硕大的毒蝎从外疾奔而来,蝎尾的针向她而来。
她此时已经受伤,又在屋内极为狭窄的地方不便施展轻功,只能堪堪躲过它的攻击。
就在此时,又有几只巨大的蜈蚣从屋外而来,她心想完了,没想到那几只蜈蚣竟没和那蝎子一起进攻,而是与那蝎子对抗了起来,她心知这蝎子是那女人的掌中宝,自是十分厉害的,蜈蚣与它对持怕是也讨不了多少好。
时间不多了,女人坐在地上已服了丹药,此时正盯着她,她心知最佳的时机已过,床上的苜回也已失去了气息,她飞身向外一跃,趁着混乱逃入了茫茫夜色中。
“这滋味好不好受?”女人离她很近,她的视线落在女人毁掉的那半边脸上。
女人见她看她,脸色立变,直起身来坐回床上,眼神变得更为毒辣。
浓妆艳抹之下也无法让那可怖的脸颊有丝毫改变,过分白腻的粉末涂在她的脸颊之时衬得她都脸更加难看。
第 35 章
反转来的很快,一条墨色的长线从女人的颈后蔓延向她的心间,女人的手向后探去,须臾一根尖头漆黑的细针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原来刚才那匕首只是虚晃一招,她根本没打算那刀能刺中那女人,她目标一直是女人的后颈。
皮肤下的黑线肆意游走在女人的身体之中,女人尖利的指甲抓破皮肤想将那黑线扯出,她的胸前一片血淋淋却仍未阻止那黑线的进程。
女人匆忙往怀里探去想要找出解药,但发现的太晚了,她又太过自负,凭着她是她的师父,笃定了她无法伤害她,却将脸上那伤痕的始作俑者是谁给忘了。
黑线钻入女人的心脏,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的表情狰狞衬着她的脸,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女人的头发已被她抓乱,她染着鲜血的手指抠破脸上的皮肤,黑线吞噬着她的内脏,她从床上摔了下来,药丸洒了一地,她在地上挣扎着。
她看着正向她爬来的女人,女人的双眼微突,眼角正向外流着血水,模样十分痛苦。
女人的手中握着那把她方才刺向她的短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间的疼痛并未消散。
女人爬在她的脚下,她垂着眼睛看她,女人的眼中满是疯狂,一条血痕自床上一直延伸到女人的身后,那黑线正在她身体中乱窜,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
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刀举起刺向她,她的脚踢在了女人的手肘处,短刀飞出,女人尖利的指甲挠向她。
“死吧!都得死!“女人的语气疯狂。
和尚进来之时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一个血人俯爬在地上,她背对着他站着,看不见表情,只听那血人说“绝情丹没有解药,为师死了,过不了多久你也得来陪我,不亏,不亏”
血人的眼睛看向他“和尚?我的好徒儿不仅能勾搭师兄现在连和尚也收入裙下了吗?”她的眼神睥睨。
她转过来来,看向他,地上的血人却突然对她发动攻击。
“小心!”一根细长的银针向她而来,和尚朝她疾步走去,宽大的袖袍扫向她的面前,却还是未将那银针截住。
黑黑的针尖射入她的手臂,她快速将它拔下狠狠的戳在了女人的头颅之上,女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嘴角含着笑意倒在了地上。
女人的双眼圆睁着,死在了自己的徒弟手中,想必她的心中也是十分不愿的。
她以为屋外的毒蝎一定会来为她报仇,没想到见她倒下,它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甩着尾巴向林外走去全然没有了三年前为她拼命的那副模样。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院中的毒虫散了,就像从来没来过这里一般。
她接住即将倒地的他,长袖被她粗鲁的撸起,皮肤上有一道细微的血痕,血痕旁细小的黑线正慢慢像肩膀延伸。
她的嘴覆上他的皮肤,她的脸颊凹陷下去,片刻后将一口黑血吐出,而后又覆了上去,如此几次后吐出的血变成了鲜红色,她咬破手指,一滴两滴的鲜血滴上他的手臂,那黑线不见了。
绝情丹来得比她想象的更猛,她赶在眼瞎之前来到了一处山谷里,山谷中盛开着大朵的红色花朵,这花是那女人种的,叫做彼岸花。
这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绕过了毒阵来到了那女人的住所,屋内放置着大量的陶罐,她一一将它们打开而后一股脑的倒入嘴中,丹药的苦涩味在她口中化开,她期待着奇迹的发生,但这种运气从没有照拂过她,意料之中的没有用。
她却没有放弃,仍在这屋中乱转着企图寻找漏网之鱼。
床榻旁她将一块黑布掀起,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她那早已死去的师兄苜回正闭着眼静静站在那里,他的脸色苍白,头发顺滑的被细绳绑在身后,如他生前一般。
她有些搞不懂她的师父了,她的师父在北疆有个外号名叫毒娘子也称作花娘子,前者是因为她善用毒使蛊,后者是因为她爱采花,这花不是字面上的花,而是指美貌的男子,她这一生拥有过无数的男人,却又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她身边待得长久。
比起男人她觉得她的师父更喜欢自己,她将那黑布从新盖在了苜回的身上。
这个世上除了她再也无人知道苜回是谁,就像世人不知道她的师父是毒娘子,她的师兄是苜回一样。
她的手在床榻之上摩挲着,依稀记得那女人喜欢将东西藏在床上。
枕头之下,一本泛黄的笔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她细细读过那笔记,上面记录着这药的配方,或许真的是她太过自负,竟连这药方也未毁去,想来一定是做好了大胜的准备。
意料之外的并没有一味毒药,那女人想来真是恨极了她,用的竟全是人命。
她日夜苦思着如何将那药方解出,待她理出思绪,她却已经等不及了,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朦胧,时常连脚上的路也看不清。
她握着那本笔记,笔记的倒数第二页上写着,此毒虽毒却可过毒与心甘情愿之人。
心甘情愿之人?哪里找?
和尚为她送来吃食,他的身影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她看着他陷入了沉思。
那本泛黄的笔记落在了地上,她弯腰却被他先捡起,书页已经被她翻的有些脱落,有几页落在了远处,他一一替她拾起,递给她时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她想让他看见的东西,毕竟那页纸上,只有这行字落在其中。
她的眼睛恶化的极快,很快便连那点朦胧也要看不见了,出门都得依靠他。
她的脾气变得很奇怪,会将他递来的碗打翻。
“做什么吃饭!反正早晚都会死!”她发着脾气,他将地上的碎瓷片拾起。
一连好多天她的脾气都不太好,他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将她照顾的更为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