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无妄(30)

深夜十分,城中人却并未睡去,沈雨君走在街上还能听到街道两旁的民屋中传来阵阵哭声“儿啊,儿啊“

“爹爹,爹爹不要丢下我……”这座城已经死了,或者说是作为灵渊国的京都已经死了。

她站在宫门前,弥魏的士兵将她围住“什么人?”她将头上戴着的黑色斗笠掀开,抛向夜空中,藏在袖中的长剑滑出,落在手中,向围住她的士兵的颈部扫去,踏着他们的尸体推开宫门踏上石阶往上而去。

宫墙之上,沈雨君拉起拴着朝邵闵头颅的绳索,将他拉了上来,闻讯赶来的弥魏士兵将她围住,她一手抱着朝邵闵的头,一手持剑与他们对持着。

她本来就不想活了,又何惧他们!她杀红了眼,但弥魏人却越来越多,他们将她围住,刀剑砍在她的身上却又不往要害而去,他们戏耍着她,发出嬉笑声。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有弥魏士兵大喊“还有灵渊人!”长唐手持长剑出现在了夜色中,月色照在他的铠甲上,将他擦拭的亮堂的铠甲染红。

“快走!”他朝沈雨君吼道,沈雨君又持剑杀了几个士兵们突围,抱着朝邵闵的头颅往长街跑去,成队的弥魏士兵跟在她的身后。

“将她生擒住,她是太子妃!”有人朝士兵发号施令。

腾腾的马蹄声向她而来,她被战马围住,马上的人挥着刀脸上嬉笑着朝她吹来口哨,她愤怒的挥剑砍向他们,却被马上的人一脚踢在手上,将长剑踢落。

她自知一个妇人落在他们手中会是如何下场,拔过头上的簪子想要自尽,如瀑的长发滑下,她闭上眼,用尽全力将簪子刺向她的动脉处,本应喷洒的鲜血未曾流下,她只觉得手腕一痛,手中的簪子被人打落,有人擒住了她,从她手中将朝邵闵的头颅抢过。

“还给我!还给我!”她的声音响彻长街,街道旁本还亮着的油灯尽数熄灭了。

沈雨君被人挟着拉入了军营,有道影子从她的身体里分离出来,她使劲的向压在沈雨君身上的人推去“滚开!滚开!”手却未曾真正碰到那人。

风荡起了帐篷的帘子,沈雨君衣衫不整正躺在肮脏的地面之上,她的身上压着一个士兵,正卖力的晃动着身子,她的手被另一个士兵握住,她奋力的挣扎着,一口咬在了那士兵的耳朵上,那士兵疼的直叫,有人用刀柄用力的打在她的肚子上,她嘴角流出鲜血不知是她还是那士兵的,她还是不肯松口硬生生的将那士兵的耳垂咬下!

萧晴看见这副场景眼睛发红冲向了帐中,拔出身后长刀向那帐中站着的十来人砍去!刀身穿过他们的身子却未将他们伤害分毫。

元一拉住她想将她拉出帐篷,萧晴亲眼看见嫂嫂受了这般侮辱却又无法改变事情内心烦躁不已,她推开元一“我自己走”她想嫂嫂也一定不想她看见她这般模样,却发现此时角落里另一个三十来岁的沈雨君正看着她,满面泪痕。

她拉住了角落里的沈雨君“嫂嫂……“千言万语到了嘴巴只剩下了一句嫂嫂,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或许任何的言语也无法抹去她曾承受的痛苦,嫂嫂是何等烈性的女子,不知是如何熬过这十来年的。

“嫂嫂跟我回家好不好?“萧晴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正努力不让它落下,她握住沈雨君的手想将她带离这帐篷里。

沈雨君却不走,麻木的看向被人打的满脸鲜血,却还在受侮辱的自己摇头“我就要快要和他在一起了”

“太子哥哥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等不到他了,嫂嫂跟我走吧,这些回忆太残忍了,你跟我走吧,跟我回家!”萧晴不顾她挣扎,使劲拉住她往外走。

元一跟着她走出帐篷,将帘子栓好,风再也扬不起它,帐中的尖叫声还在继续,但这不堪的一面终归有了一面帘子将它盖住,不至于这样暴露在他人面前。

大雪还在继续,落在沈雨君的身上,萧晴抱住她“嫂嫂!”沈雨君看向萧晴身后的刀,那刀柄上刻着闵字,她颤抖着手抚上了那刀柄。

“夫君若是知道他的刀现在是你用着,一定也很开心。“沈雨君感慨,萧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心间。

“嫂嫂哥哥是回不来了,三年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们把这些事忘了好不好?等我找齐了护国印的碎片,再造护国印,重建灵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一定一个不落的将他们全都杀尽!”

“他们已经被我杀了”沈雨君抱着她眼睛看向天空中正在落下的雪花,萧晴只觉得怀中一空,沈雨君又不见了。

她和元一站在不复往日繁华的京都街上,看着囚车拉着衣衫不整的沈雨君经过他们眼前。

灵渊的百姓们低着头不敢看向她,弥魏士兵的长鞭落在了妄图靠近囚车的人们“滚开!”马上的弥魏士兵朝他们怒吼,前排的百姓往后退去。

沈雨君一连受了几天的折磨,此时已是面目全非,弥魏的新帝询问她灵渊余党的位置,她狠狠的呸在了他的脸上,新帝暴怒将她送去了军队中做了军妓,最下等的士兵们排着队侮辱她,他用行动告诉所有还蠢蠢欲动的人灵渊败了,他们的太子妃现在沦为了最下贱的人,任由人践踏。

萧晴想跟上去,元一拉住她“别看了,让她一个人慢慢再回忆这些吧,我想她也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的”

萧晴不听还是跟了上去,元一无法也只能跟着她。

沈雨君满面污垢躺在破败的帐篷里,有人端来一碗水,她别过头不想喝,那人却抓起她的头发将水灌了进去,她干咳几声想将水咳出,这水中被狗皇帝命人加了软骨散,喝了别说反抗了,就连走路都成问题,她想死又死不了,被关在这里受折磨。

后来她学乖了,每次都自己喝,那送水的人逐渐放松了警惕,有一次趁他不注意将水含在口中,他也没瞧仔细,见她喝完便走了,她将水吐了出来,虽然仍有一部分被她喝下但总归是有了些力气。

又到了夜晚,她最讨厌的时候,没完没了的士兵排着队站在帐篷外,她在身上的男人正忘情的时候偷偷将他解下放在一旁的刀拔出,狠狠的向那男人的脖颈砍去,那刀被磨得很锋利,她的力气未恢复完全,只将那男人的头砍掉一半,那男人还未来得及捂住脖子便向后倒去。

她换上那士兵的衣服用刀将帐篷后的布割开钻了出去,此时正是换岗时间,天色又黑加上她本来在女子中就算高挑的所以还算轻松的躲过了巡守,偷偷潜入了粮库中,将从那士兵衣服里摸出的火折子点燃扔在了粮草之上。

火焰燃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有士兵赶来“走水了,快拿水来”她混在士兵中,往其他军帐走去,有人高呼“灵渊太子妃跑了!”她压低头盔,低下头往那给她下药的军医的帐篷里走,此时帐中无人,她翻找着,终于将那解药找出。

她低着头刚走出那帐篷却被人叫住,那人询问他为何出现在他的帐中,她一刀砍向他,将他的头颅砍飞。

士兵们灭完火,正是口渴的时候,咕噜咕噜几瓢水下肚,不过一会儿便纷纷倒地痛呼起来,眼耳鼻处流出血来了,不过片刻功夫已是死伤过半。

原来沈雨君不止在军医处寻了解药还在那里找到了毒药,她趁乱将毒药洒在了军中的水井之中。

本来是想等明日他们生火做饭后,全军食下这要命的毒药,然后再看着他们慢慢死去的,没想到这场景提前来了。

她持刀将地上还活着的人砍杀,未中毒的与她打了起来,她长期服用软骨散虽然已服了解药但总归是有副作用的,她的武力已大不如从前,被逼的逃到了军营后山上,她站在悬崖边上,看着那一张张令人厌恶的男人的脸,飞身跳下了悬崖。

她以为她一定会死,没想到跳下来时被崖下的树枝缓解了冲力掉在了一条河里,又顺着河水飘离了京都,被人救了起来。

但她的运气就是这么不好,那人不是什么好人,见她颇有几分姿色竟将她卖给了人贩子,她又在人贩子手中辗转几次卖到了闵镇。

她抵死不从,本想寻死,那瓷片本该划在她脖子上,不想被人拉住,她想挣开,那人是女子力气自然是不敌她这个习武之人的,那女子拉不过又怕瓷片伤了自己松开手来,沈雨君没来的及收力,那瓷片便向她的脸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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