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给她紧了紧大衣,忍住笑意,声音温柔缱绻:“怪我没有帮你多吃些,我来给你赎罪,陪你散步可好?”
第二十九章
其实,她晚上原本是计划去心理医生那里一趟的。
因为要去s市了,她心里有些没底。
只不过,在去江家和去心理医生那里,她选择了去江家。
如果江善哲知道她准备去心理医生那里,他死活不会带她来江家。
如果知道这场散步能给她带来一场高烧,他也断然不会带她出门散步。
可惜没如果。
两人散着步的时候,周易打了电话过来。
很不巧,江善哲看到了来电显示,心想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程茗松开他的手走到一旁接了电话。
电话里,周易问她为什么取消了跟医生的见面。
程茗支支吾吾的说了实情。
那边周易一声无奈的叹息,挂了电话。
程茗的心病、解药,从来不是什么心理医生,是江善哲呐,是江善哲。
所有的事情,都抵不过一个江善哲。
一通电话打完,就看见江善哲刚拿纸巾擦完长椅。
他坐好,拿出保温杯往盖里倒了些水放凉。
程茗走过去,也坐到他身旁。
江善哲把刚刚倒好的水递给她,程茗接在手里没有喝。
她拿着杯盖在手里转了转,也没看江善哲,只低了头,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
她喊了他的名字:“江善哲。”
他有没有说过,她的声音很好听?
尤其是喊他的名字时,她的声音温和的像涟漪水波,一层一层渗进他的心底。
水波无痕,而她的声音却有魔力,也将他的心底的海也牵出层层浪。
他笑了,也温柔回应:“嗯。”
她抬头看他,与他四目相对,坚定的看着他,似乎是想要从他那得到什么力量或者肯定一样,问他:“你等我几天好么?”
他此时此刻绅士得不像话,不追问她为什么突然说莫名其妙的话,只温柔宠溺的看着她,答应她:“好。”他早已在自己的内心说过无数次了,他会一直等她。
程茗粲然一笑,眼里有泪光。
她把杯子放到一旁,拥抱住他:“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等我。”去过s市之后,结果不如她所愿,她也满足了。
江善哲回拥她,碰到她冰凉的耳朵,摸到了她大衣上的潮露,在想要不要带她回去,就听见程茗说:“认识你,真的是花光了我一辈子的好运气。”
她去过s市弄清所有事情之后,她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关于程家,关于她,关于美国,每一件能说的事,都讲给他听。
若他一直追寻她,只是因为她跟那人相似的影子,她便以朋友的身份将给他听她的过往。
若是他一直追寻的人是她的话,她便以爱人的身份,讲给他听她的过往。
江善哲不喜她说这样的话,就算是花光了一辈子的好运气才认识双方,那也是他花光了一辈子的好运气。
她说完这话,江善哲感觉程茗又抱紧了他几分。
他貌似察觉到了程茗好像有些不安,也把她抱紧了几分。
一阵微风吹过,全是寒气,他提议道:“我们回去吧,嗯?”他担心她生病,她不适应g市的冬天,一到冬天她就感冒发烧不断。
程茗松开他,杯子里的水还没喝。
她刚想喝,被江善哲拿过去尝了尝水温,有些凉,又给她兑了些热水,才重新递给她。
“喝吧,喝完我们回家。”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她嘴唇总是很干,他一直以为她是不喜喝水。
直到后来,他越来越了解她,也发觉了她不喝水的小心思,从此不论在哪里,他总会带着水杯出门。
程茗喝完水,把杯盖递给他,不忘纠正他:“是送我回酒店,你回家。”
江善哲帮她整理了脸颊一旁被风吹乱的碎发,附和她:“嗯,送你回酒店,我回家。”
要是知道程茗半夜发烧,他怎么都不同意送她去酒店。
*
送完闻女士回公司的路上,他刚到公司地下停车场,就看见他的私人手机,快被傅研打电话打爆了。
昨天因为跟家人待在一起,手机调了静音一直没调回来。
看到傅研这么多通来电,江善哲直觉与程茗有关,他车也没下,直接开车拐去了医院。
先给傅研回电话,无人接听。
他心思缜密,傅研这么没数的给他打电话,无非是程茗的事。
他又果断拨了程茗的电话,果真无人接听。
等红绿灯的路口,江善哲气得砸方向盘。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恐惧。
他可以有无数个想象,这些没由来的乱七八糟的想象让他恐惧、心慌,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他的心底像是住了一个不知名的怪兽,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理智。
直到后车传来按喇叭的声音,江善哲才重新启动车子。
去医院的路还有段距离,江善哲一直没法冷静,被迫在路边停了车,这才查看手机消息,是傅研一连发的好几条。
“怎么不接电话呢?”
“刚到医院就看见一个男人抱着程茗来急诊。”
“你快点来吧。”
“急诊那边的同事我打过招呼了,具体什么情况还没说。”
“你也别太紧张,可能是发烧,穿着睡衣围着羽绒服就送过来了。”
“我现在要去开会,暂时接不了你的电话,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给助理打完电话,让人准备了一些东西,他才重新出发。
江善哲打开了车窗,一路上让自己处于冷静状态,一路疾驰的到了医院。
刚好傅研给他回了电话,“是发烧,还好,只是一直昏睡不醒,现在在住院部805病房呢。”
江善哲跟傅研道了谢,在车上懊恼不已。
怪他,昨天不该带她出去散步,不该带她去江家。
不知道是傅研还是周易的意思,程茗住的是VIP病房。
他透过玻璃往里看。
周易正握着她的手。
病房里,周易看着程茗滚烫的脸颊,听着程茗的呓语,喊着的是江善哲的名字。
他心底升起层层绝望,不解:“他就这么好么?好到只因为我跟他长得像,你就不惜一切替我挡木仓;好到每次意识不清的时候,也要喊着他的名字?嗯?Jean,我欠你的,我这辈子上辈子都欠你的,所以老天爷才让我遇见你是么?Jean,你什么时候也能依赖我一次呢?你能不能也回头看我一眼呢?”
江善哲因为自责愧疚,所以在门口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推门进去的时候,周易的方向是对着门口坐的,所以第一时间就看清了来人是谁。
江善哲率先看见的是程茗的脸因为高烧全部都是红红的,她还哭着呢喃的说着话。
听见她喊的是他的名字,他也顾不上什么愧疚自责了,快步上前坐在她的另一侧。
“疼,江善哲,我好疼啊,我好难受。”程茗在呓语,眉头皱着,眼角也有泪滑落。
周易听到她说这话,受不了了,直接起身,夺门而出。
她为救他,受伤住院那些天,她迟迟不醒,一直昏迷着,就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些话。
翻来覆去地喊着江善哲的名字说她疼,身上疼。
江善哲也顾不上周易了,一心都在程茗身上。
等手的温度回暖,他才小心翼翼的牵起程茗的手,给她抹掉眼角的泪,声音温柔疼惜:“哪里疼?”
程茗真的回应他了,语气微弱:“肚子,肚子疼。”
“我给你暖暖,给你暖暖。”他把手伸进被子里,隔着睡衣,摸到她的小腹,轻轻的覆上,给她暖着。
虽是发着烧,但是他的掌心感觉到了她的小腹渗出来的凉意。
暖了好久,才有温热的迹象。
水都挂完了,她脸上的潮红已经退了许多,但是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助理送了东西过来的时候,他又吩咐那人去买了些红糖一类的东西。
她肚子疼,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个原因,他得把她喊醒才行。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程茗,醒醒好不好?”
程茗皱了皱眉头没有睁眼的迹象。
他坐到床上,托起程茗上半身,把程茗揽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话:“我们得醒了,得让你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例假来了,等确认好了我们再接着睡,嗯?”弄脏了床单或者衣服,她醒来看见了,又得有心理负担,这样的话还不如把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