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巧谢珵矣公司有事不能久留,直接就说:“那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喻教授一听这姓谢的居然还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上了车,在夜色之中驰成一道虚影。
回到了家,喻教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兀自地思前想后,始终不得开心颜。
他方才只是一时情急,回到家以后终于冷静下来,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喻若若和段景川的婚礼在即,这段家和谢家之间却有一段恩怨,不知道段家的人知道以后,会作何感想。
梁园春若无其事,在客厅里看电视,却把喻教授给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喻教授一出屋子,看见梁园春优哉游哉,不禁感叹自己身为一家之主,果然还是要考虑大局,替妻女们负重前行,思及此便生出一股当家做主的气概来。
他走到梁园春身旁坐下,打算和妻子商量事宜。
梁园春却告诉他,“我一早知道了。”
旁边的喻若若也说:“爸,我也早就知道了,段景川也是。”
喻教授大受打击,合着一家子人,就他一个被蒙在了鼓里?
梁园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几个都不是小孩子了,他们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负责,负责不了还有我和你,为人父母是子女的后盾,不必要去搅浑水。”
喻教授哼道:“我没你这么想得开。”
梁园春仍是泰然,“想不想得开,日子照样过,你奈得了如何?”
喻教授沉思良久,转而问喻若若道:“段家那边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他们怎么说?”
这件事段景川瞒得够久,在前几日确定自己有把握,这才把情况和喻若若说清楚,喻若若一开始也担惊受怕,生怕影响了两家人。
她乐观道:“段景川会说服他爸的,段叔叔那边至今没什么反应,大概是好现象。”
喻诗问洗完澡出来,看见客厅里一派祥和,想必是梁女士控住了场子。
随即也安心下来。
没想到的是,喻教授歇了一晚上的想法,却在第二天重燃起来,吃早饭时他说:“我觉得这个谢珵矣的脾气古怪,不适合咱们问问。”
梁园春睇他一眼,没应声。
“谢家遭缝变故,我很同情,但谢珵矣的做法实在是不讲道理,他把景川抓走了,这是非法拘禁。那以后要是他和问问闹了矛盾,他会怎样对待问问?”
梁园春这一听,似乎也觉得有点道理,于是说:“不着急,再观察观察。”
目前,梁园春对谢珵矣的印象很好,她看人很准,信得过自己的眼光。
但喻教授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喻诗问一旦回家晚了,总要去一个电话打探一番,再不然就是亲自跑到店里,接女儿回家。
然而,百密总有一疏。
喻教授连日来勤勤恳恳,今晚继续去接喻诗问回家,施施然地走到女儿跟前,却冷不丁地在她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罪证!
他气急,手指头抖了半天,“你你你这!”
喻诗问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喻教授恼怒地“哎呀”一声,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赶紧给她围上,他满腔怒火只对着在女儿身上行苟且的谢珵矣,恨不能拿把刀把人正法了。
“爸,你干什么?”
“你……”喻教授也不好明说,支支吾吾地着急了半天。
喻诗问忽然反应过来,脸都热了,勉强地解释:“不是,那是我拿手挠的!”
喻教授固执己见偏就不信,“你少诓我!这世上男人什么德行,爸比你清楚!”
“真的不是……”她把围巾拿下来。
“围上围上!让人看笑话了!”后来闹了半天,梁园春一个电话追了过来,下了死命令,这才把喻教授喊回了家。
这厢才回了家,谢珵矣赶巧就来了。
时隔半个月,谢珵矣难得有了一点闲暇,今晚不会放过她,等她这里忙完了在一起回到别墅,百般缠绵,从夜阑行至天光。
事后他吻她眉心,打趣道:“以后如果生了女儿,不能像你一样好骗。”
她笑说:“不生。”
他继续打趣:“生了男孩再生女孩。”
“你说了算么?”
他笑,“反着来也行。”
喻诗问说:“就你会打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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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甚矣 那你嫁不嫁给我?
元旦之前的那段时间, 喻诗问结束了手头上傅老板的项目,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工作室的规划。
她找谢珵矣做参谋。
谢珵矣给她选了个好地方,远离闹市, 却交通便利, 环境更是舒适, 几处建筑错落之间颇有风致, 楼下一条林荫道和街面也实在风雅。
如此条件, 他还不好言明了送她, 他这姑娘诸多讲究, 不愿意无功受禄平白地拿他的恩惠, 所以他说是租给她。
就这样她也还有意见,“这里地段这么好,租金这么便宜, 你是不是骗我?”
谢珵矣拉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了长腿, “这地方是我的,租金自然我说了算, 你要就拿走,不要我就卖出去了, 省得荒置了。”
“怎么要卖出去?”她一听就慌, 就跟卖家说错过上家没下家,听得买家心头惴惴,她问:“你当初买下来干什么呢?”
“之前也打算拿来做工作室, 不过我抽不开身。”
眼下龙吉,盛吉,诸多决策一项项地落实,却还没上轨道, 翰章也是一堆事宜。但是这和他买下这间工作室没有太大关系,只是个借口。
不过盛吉借着龙吉的东风,算是渐入佳境了。
他说:“我给你行个好,你可以慢慢考虑。”
喻诗问心想,反正这地方一直闲置也是浪费,不如她讨个便宜。
她里里外外地游走,其间有一处办公室她很喜欢,几案面南,人坐砚北,恰恰一面落地窗,视野开阔,景观风雅清新……她看了甚是满意,都快疑心他是不是专程给她选的地方。
“你把这里给了我用,那以后想起来要做点什么怎么办?”喻诗问走了出来,他仍坐在椅子上,端着一副疏闲的样子。
“我又不止这一处地方。”
喻诗问闻言,笑了说:“谢先生财大气粗,我与有荣焉。”
谢珵矣莞尔。
她的言外之意,是指她沾了他财气的光。
他的好意她明白的,这样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买下来以后闲置了这么久却不用?他一惯善于权衡这个盘算那个,想必原先已经有了什么打算,正巧赶上了她的事,索性就给她了。
喻诗问想定了以后,说道:“好吧。那押金怎么算?”
谢珵矣却不语了。
她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落坐他的腿上,很是通情达理地说:“租金这么便宜了,那押金可以算贵一点,没关系。”
他把人搂紧了,随口应道:“自己家的地方,算什么押金?”
“那不一样的,”她一本正经地说:“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你说了算。”
她身上一股香气时隐时现,总惹得他神荡,自然就往她颈窝里钻,薄唇才触上去就被她推开了,喻诗问说:“不要,我还有事要问你。”
他没提防,她却用足了力气把他推得后仰,喻诗问吓得松手。
谢珵矣皱起眉看着她。
喻诗问心戚戚焉,却硬着头皮说:“嗯……朗朗乾坤,你……不要这样。”
谢珵矣沉吟了一晌,随之搭腔:“还要问什么?”
她这才笑,“我想咨询一下你,关于注册登记个体工商户的程序。”
关于注册登记个体工商户的程序并不复杂,但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相关资料,相关证件以及合同等等,办理的文件也多……谢珵矣想到什么说什么,让她备齐所需资料,再选个合适的时间就去工商部门申请办理就可以。
接下来喻诗问还有一堆事宜。
比如采办工作室的办公设备等等……如此一直忙到元旦,是喻若若的婚礼。
喻诗问原以为这场婚礼的日期可能会延迟,没想到段景川居然真能在婚期之前说服段父段母,让婚礼如期举行。
这嫁女儿和娶媳妇的人,心思各异,表情也各异。
老喻一早愁云满面,一想到女儿即将离家准备入别人家的门,一股惆怅萦肝绕肠。而段家那边,段父段母喜上眉梢,一来毕竟是儿子娶亲的大喜日子,二来对于谢家那边也勉强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