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无意穿林过(9)

作者:九十不离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定好了十天的左右的行程,八天过去他才走了一半。他站在窗前听白然数落,然后好言安慰。一句妹妹说吐噜了嘴,电话那头顿了一阵,一声带着□□味的“鬼才要当你妹妹”从听筒里传过来,然后电话断了。

这里是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整个城市的主经济就是旅游,虽处于沙漠之上,城市却干净明亮。也是这一趟环行中的热门景点。林壑清难得收起走哪儿是哪儿,不凑热闹的信条,说可以去一趟景区。孟知秋却干干脆脆的拒绝了,理由也简单——人多。

但是他不能不去沙洲夜市买伴手礼以及吃饭。

沙洲夜市人声鼎沸,各色小吃让人应接不暇。林壑清被沿街的叫卖声吵的有些头昏,他们走出喧闹区,在一条小巷子选了家人少的坐定。

一看菜单孟知秋懵了——菜单上除了羊肉还是羊肉,羊肉,羊肉,还然是羊骨头,羊排,羊蹄......是一头羊不同的部位,图还印的十分豪气,颇有武侠剧里“小二上十斤羊肉,一壶烧酒”的架势。

林壑清看他皱眉,接过菜单点了招来服务员点了胡羊焖饼和烤串,这些菜单上并没有。

服务员刚转身,孟知秋叮嘱了一句:“麻烦您,菜里不要放葱。”

林壑清盯着他,眼神里写满了问号。

“林先生,我看见的。”孟知秋看着他说。

林壑清挑起一边眉,看他,这位老师总是给他一些意外的惊喜,虽然在旁人看来这些事情微不足道。

“谢谢你!孟老师。”

这句谢谢语气低沉,听不出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但或许又是像上一次那样郑重其事了,孟知秋心里又跟着咯噔了下,继而泛起一丝酸涩。

“你......不用谢......这,”孟知秋的话被服务员打断。菜上来了,菜上撒了绿油油的葱花。孟知秋看着林壑清笑了起来,然后拿筷子将葱花往自己碗里扒拉。

“.......没事儿,我躲着些它们就是,再说了我也不是一点不吃。“林壑清说。

“等着我捡出来,很快。”孟知秋低头跟一堆葱花较劲儿。

林壑清看着他挑的认真,眼角由平变弯。挑完葱花的人抬头看他,回他满眼笑意,然后低头嚼起了沾满绿色葱花的面条。

吃到一半,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抬头看见了李川和他的朋友们。壮士换了打扮,只是衣服依然很紧身。林壑清跟着他的视线转身,有稍纵即逝的惊讶。

李川显然也没有料到会遇到他们,笑着抓了一把后脑勺。抓完了说:“要不外边儿去拼个桌?”

孟知秋答应的痛快,他其实想谢谢李川,这样也不用总记着那份感谢。

李川是几个女孩儿的包车司机。女孩儿们觉得他心细,周到,走哪儿都让他当向导。几个女孩子对着他们轮翻夸赞李川,推销商品似的。

一群女孩劝酒,谁都无法做到全然拒绝。酒入肠,氛围就变的融洽一些,人的胆子也会渐渐放开。所谓的的酒壮怂人胆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意思。

孟知秋中途去结帐,林壑清就摇摇晃晃的起来找卫生间。结完帐出来人不见了,一问才知道两人都去了。他慌慌张张的找到卫生间发现没人,出来顺着墙角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说话。

林壑清嘴里叼着烟,眉头皱在一起,正望着远处,艰难的寻找焦点。

“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对不对!”李川语气肯定,“你也不喜欢女人!”

“嗯。”林壑清回答的声音含含混混,鼻音浓重。

“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接受我。”李川问

“.....”林壑清的眼神还是聚不了焦,他懒的回答。

“我让人很难接受?”李川又问。

“不是,是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谢谢你!”

“什么是适合......再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李川不服。

林壑清没答,望着虚空发呆,脑子有个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孟知秋回身打开了水龙头,洗手洗出了冲淋浴的动静。看见林壑清走过来,过去扶了,说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说罢,向跟着走来的人点头,转身走了。

西北,夜晚来的迟,这座城市正灯火琉璃,人流如织。林壑清喝的整个人都有些不清醒,也看不太清楚路面,走路的些偏。他知道有人在他身侧虚虚的护着他,提醒他小心,带他绕开人流,避开障碍。

他觉得自己像在做一场甜酣的梦,不自觉便已深陷。昼长夜短,他怕一不小心酒醒梦醒,所求只是一场虚妄。

林壑清停了下来,看向孟知秋,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还喝得不少的缘故,他的眼皮有些发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单薄而脆弱。

孟知秋小心的扶着人,跟着林壑清的目光对看了片刻,确定他是真的醉的不清。

只是他醉了不闹人,也不乱说话,连走路似乎也没有那么狼狈,只是走不了直线,眼神失焦,看不清眼前而已。这是他多年独自生活的磨练出来的习惯,因为知道说话没人听,闹了也没有扶,只好专注把路走好了,保证能回到住的地方,不至于睡到大街上。

林壑清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方才黯然的眼里有了此些神彩。可随即他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兀自熄灭了眼里的那一点将要燃起来的火苗,开始继续往前走。

林壑清艰难的看清站在他旁边的人后,忽然确定这是一场他以前从未做过的美梦,是梦都会醒,美梦通常醒的更快。他自己选择走了一条窄窄的路,他想孟知秋有他自己的路走,那条路灯火辉煌,人生鼎沸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挤压着,憋的着劝儿的难受,稍微一动,就觉得压迫感更重了些,全身上下都跟着痛起来似的。

他忽然有些站不稳了,斜斜的靠在了孟知秋身上。

☆、故事

温柔的夜风从他们身上吹过,追着他们的脚步,也送他们归去。

一杯倒的人喝的有点多,回到酒店,后劲也跟着上来了。林壑清靠在门板上,神色涣散的盯着眼前的人,人的影子映入他漆黑的眼睛里,他开了口:“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男的......男人!.......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孟知秋离的近,闻到了他呵出来的酒气。

“对......你知道......孟老师......不是知道吗。”林壑清话说的断断续续,说了一句并不需要等待回答的问句,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揪起眉头,整个人顺着门缓缓的滑坐到了地上,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低头将脸埋进了手里,“帮给我拿几颗药吧,多拿两颗,我想......睡一会儿。”他脑袋里昏昏沉沉,说话也含含糊糊,像个困极了的人,确始终无法入法,因而便执着于想着怎么睡着。

酒精是个好东西,能短暂的麻木脑细胞,让人逃避一二,至于其他三四,醒了再说吧。

酒店的房间铺着厚实的深灰色地毯,孟知秋伸手摸了,确定不会给坐在地上的人造成不适,便弯腰弓起长腿,在林壑清面前坐下。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能看到林壑清的头顶,有两个小小旋儿紧挨着,边上的头发在灯光下看起来细碎而柔软,像此时埋着头的人一样。孟知秋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开了口,“喝了酒,不能吃药。我正好想听你说说你自己。只要你想说,我都愿意听!”

林壑清抬头,对上一张显得有些模糊的脸,“你愿意听吗......很长......”停了一会儿又补充说,“也不长”,语气显的有一些快,像怕听的人着急要离开似的。

“嗯,只要你想说。”孟知秋看着林壑清,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而认真。

林壑清抬头,眼里有水汽,分不清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的。他摇了一下头,像是在艰难的寻找着开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什么时候一切都变得糟起来?

一个人走的太久,久到他从没有机会开口提起这些事。以至他已经有些忘了,这些已经过去近十年的事,似乎从没有真正的从他身上抽离出去。

夜还长,倾听的人递上温水,将灯光开的柔和,静静的等。

“我时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我被关在困兽的笼子里。笼子四周黑极了,有怎么也不肯散去的黑雾。”林壑清开了头,“这个梦像个狗血电视剧的似的,内核不怎么变,却总能延伸出一些新的东西。”梦里他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兽,困惑,挣扎,绝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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