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念失笑,伸手摸了摸柳盈瑄的头,道:“是呢,小瑄长大了,不会再追着表哥要糖吃了。”又问道:“怎么不见你大哥?”
见承念的言语间仍是把自己当个孩子,柳盈瑄脸上闪过一丝不豫之色,迅速掩饰掉了,道:“承念哥哥,你有所不知。大哥……大哥自订婚以来,脾气就不太对,常常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都不与人说话。”
承念皱眉道:“这是为何?”
柳盈瑄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道:“我们也不知道。大哥去年回来,突然身发高热,烧的神志不清。后来苏婉儿递上了定神丹,方才退了烧。可是退烧之后,大哥却失忆了。”
承念惊到:“失忆?”柳盈瑄想了想,道:“其实也不能算是失忆,只是忘了自己之前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请了许多名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除了不记得自己那次游历的事情以外,别的什么都记得很清楚,武功心法都没有忘记,日常生活也不受影响。”
承念心下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古怪。这时,柳盈瑄突然拍拍手,道:“对了,承念哥哥,孟大哥写了信给你呢!等下去我房里,我拿给你。”
承念一喜,道:“孟大哥的信?寄到柳家了?”
柳盈瑄拉着承念往自己房间走,边走边道:“是啊,反正再过半个月,就是婚宴,孟大哥自己也会来,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单独写封信给你,信里还说他不会误了朔日之约,请你放心,这朔日之约是个什么意思?”
承念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小瑄,你拆了孟大哥给我的信?”柳盈瑄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拆了呀。”承念心想小瑄还是小孩脾气,还不知道即使是亲人间,也是有隐私的,便道:“小瑄,你以后可不能随便拆别人的信,要知道信里的内容,也许只想让收信人知道,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人一撇嘴,道:“知道了。承念哥哥教训的是。”承念心道果然是小孩脾气,也不做多想。他却忘了,在柳家教养出来的少年,怎么会不知道基本的礼仪?
到了柳盈瑄的房间,他果然掏出一封孟千秋的信,塞给了承念。信中寥寥数笔,只说远山大师并无大碍,自己处理完宗门事务后,就往江城柳家赶,定不会误了朔日之约。
承念看到朔日之约几个字,脸上一热,故作镇静的把信收起,没注意到柳盈瑄眼中满满的探究怀疑之意。
按照舅舅舅母的意思,是一定要让承念在园子里多住几天,待柳盈璞大婚后再走不迟。承念想着别院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自己留在这里和柳家兄弟叙叙旧,也正好等孟千秋来“赴约”,便在柳家住下了。
自承念住下后,柳盈瑄便天天扭着承念,白天要承念陪自己练功写字,傍晚要拖着承念吃遍江城的酒肆,晚上要拽着承念逛夜市,舅舅舅母看了都摇头笑道:“这孩子,见着承念就变回了小孩儿,平常对谁也没见这么黏糊过。”
这期间,承念也见了柳盈璞两次,总觉得柳盈璞虽然言谈自若,眉宇间总隐隐有股迷茫哀愁之色。杨承念有些担心,猜柳盈璞是否有难言之隐,变着法的问了柳盈璞两次,柳盈璞都避而不答,承念只得作罢。
第9章 朔日之约
眼看着就要到朔日了,孟千秋还没有赶到,承念却并不担心。在他心里,只要是孟大哥答应过的事,那孟大哥必然是会做到的。
到了朔日,承念正在指点柳盈瑄的剑法,突然下人来通传,是孟千秋已经到了。
承念收了剑,正要赶往前厅,却被柳盈瑄拉住了。
这少年高高挑挑的立在承念面前,却是个委屈万分的小模样。他噘着嘴,低着头拽着承念的衣袖,道:“承念哥哥,人家还没有练完。”
承念无奈哄道:“小瑄,我去见过孟大哥后,就来陪你练完这套剑法,可好?”
柳盈瑄居然眼里噙着泪,道:“承念哥哥,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你正陪着人家练剑呢,怎可以练到一半就抛下不管了。孟大哥现下总得和我爹我娘交代几句,你又何必着急赶过去。”
承念没想到这么件小事居然能把柳盈瑄惹哭,哭笑不得的说道:“罢了罢了,就依你,先练完这套剑法吧。”
柳盈瑄眼中一亮,凑过来亲了下承念的额头,笑嘻嘻的重新练起了剑。
片刻后,承念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念。”
承念惊喜的回过头去,正是孟千秋,一身劲装,头发也全都用头巾扎起,显然是着急赶路的装束。
不待承念开口,眼前一道碧影落下,立在他和孟千秋中间。
原来是柳盈瑄,直接使出轻功跳了过来。
“孟大哥,孟大哥从青山一路赶来,旅途劳顿,赶紧歇歇去吧,我这儿和承念哥哥练剑呢,承念哥哥可是答应了我要把这套剑法练完的。”柳盈瑄语气自然的对孟千秋说道,又转过身,拉着承念的胳膊,道:“承念哥哥,你是答应了人家的。”
不待承念答话,又对远远站在一角的下人喊道:“阿大阿二,快来带孟大哥去房里休息。”
竟就这样把孟千秋给支走了。
接下来,柳盈瑄又是花样百出,连晚饭都找借口拉着承念避开了孟千秋。
直到了亥时,承念才算清静下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门进去,孟千秋已然来了。屋里点着灯,孟千秋已换回月白长衫,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玉簪挽住,整个人清清爽爽的,正坐在书案前,看着本棋谱。
见到承念,孟千秋起身过来,牵起承念的手,眼里全是深情,道:“小念,孟大哥很想你。”承念上前把自己的脸埋在孟千秋胸前,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松木香,软声道:“孟大哥,小念也很想你。”
这时,承念觉得自己的手被硌了一下。他抓起孟千秋的手,发现孟千秋的右手拇指上多了一个墨绿色扳指,扳指上的玉纹天然勾勒成了座山峰的样子——那是青山派掌门的象征。
见承念满脸不解,孟千秋安抚的摸着承念的手,解释道:“师傅此次病愈后,懒散许多,不愿再管那些宗门琐事,便命我做了代掌门,为他省些心力。”
迟疑片刻,孟千秋又道:“小念,除了伯父伯母,我在世上没有别的亲人。师傅待我如父,此次回青山,我已经向师傅禀明,和你……和你两心相悦,还要结成契兄弟。师傅他已经同意了。”
承念惊诧道:“同意了?”承念知道青山派门规严厉,虽然允许弟子婚娶,但弟子与他人结契兄弟的,从未有过。
孟千秋点头道:“师傅一开始是不答应的,让我在祖师爷画像前跪了三日,命我想清楚,又说我如果坚持如此,那这掌门之位就不会传我。我只告诉师傅,我情肯被逐出师门,也不会改变对承念的心意。后来……几位师伯也为我说项,师傅终究还是同意了。”
承念听了这话,感动万分,又羞惭不已:孟大哥对对自己如此情真意切,自己却见了殷无过就心神荡漾。
但承念实在不想欺瞒孟千秋,便将自己中了化功散,寒毒发作后和人交合的事,略去了首尾,简要的说了。
孟千秋听得脸色发青,抱着承念说:“小念,是孟大哥没能照顾好你。”又咬牙道:“那下药的歹人何在?”
承念赶紧道:“殷无过已经命人挑了他经脉,断了他子孙根,他再不能出来害人了。”
孟千秋听完这话,心里阵阵发苦,难受异常。一方面,他心疼杨承念寒毒发作,自己却不在身边;另一方面,他太了解杨承念,听承念直呼殷无过的名字,且语气间对那殷无过毫无半点怨艾,反倒有些欣赏之意,只怕承念心里已经对此人有了情意。
承念见孟千秋脸色有异,他原本就有几分心虚,现下更是存了讨好之意,便蹭着孟千秋的脖子,小声问:“孟大哥……要不要开始为小念补阳……”
孟千秋不再言语,深深的看了承念一眼,把承念整个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片刻后,承念的衣服已全被扔在地上。
他张着腿仰躺着,嘴唇被孟千秋吮吻成了绛红色,嘴角还挂着银丝,眼神已是迷离了。
孟千秋的衣服仍是好好穿着,他伏在承念身上,一手撑着床,另一手则伸到承念的小腹处,先是在承念的耻毛间摩挲着,又去捕捉后面的囊袋,把那两颗囊袋握在手里轻轻磋磨,但就是不去碰那已经精神的挺立起来的肉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