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丑妇(223)

冲着身边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那老虔婆明白公主的意思,忙不迭的往外走,找了个小太监,道:

“快去云来楼给定北将军送信儿,告诉他将军夫人方才摔了一跤,肚子疼的厉害呢。”

小太监瞪了瞪眼,哪里敢违拗老嬷嬷的吩咐,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拔腿往外跑。

平日里这个时辰,褚良本该呆在军营,但今日却不同,在小媳妇坐上马车离开后,这人便直接去了云来楼。怡宁公主早就派人在郡守府盯着,自然对男人的去处了如指掌。

这几日阿古泰进了边城,听说云来楼是城中最好的馆子,便下榻于此。

带着侍卫进了云来楼雅间儿,褚良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阿古泰与翟恒。

这二人皆是耳聪目明之辈,听到动静后,齐齐转头看向褚良,笑着道:“定北将军美人在怀,今日可来的有些晚了。”

面对阿古泰的调侃,褚良面色不变,说:

“首领的艳福也不浅,怡宁公主容貌娇美,气度不凡,与首领极为相配。”

褚良这话说的当真违心,不提阿古泰的身份,单论这个人,能将草原上大小部落都给荡平,可见是有真本事的,而怡宁公主只不过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仗势欺人,除了身份之外,再无半点儿出挑之处。

即便如此,褚良也得睁着眼睛说瞎话。

阿古泰端起酒杯,笑了笑。

“你们汉人还真会享受,这酒楼里的雪莲酒的确是难得的稀罕物,即使卖上了一两银子一杯的高价,但滋味极美。”

不止滋味绝佳,阿古泰将酒水喝进肚后,只觉得浑身都热烫的厉害。

这些年忙于征战,他身上大大小小不知受过多少伤,即使靠着药材调理,依旧落下了病根儿,眼下虽然没有什么大碍,等到阿古泰年岁渐长,怕是要短寿的。

但喝了这雪莲酒后,阿古泰只觉得浑身气血充盈,之前受过的暗伤也渐渐恢复了几分,令他十分惊奇,每日都得喝上三回雪莲酒,一回足足有一壶之多,亏得草原上的汉子酒量不浅,否则哪里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坐在褚良与翟恒面前?

翟恒笑了笑,脑海中浮现出代氏红润的脸色,对阿古泰的话也有几分赞同。

早在京城时,翟恒就听说堂堂的定北将军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奶娘,当时他还有些不解,只以为褚良跟石进一样,被美色迷昏了头脑,但这回来到边城,翟恒不由推翻了以前的看法,对林盼儿刮目相看。

一口吞下杯中澄清的酒水,阿古泰嘴角勾起丝邪肆的笑意,慢吞吞道:“议和可以,不过这和亲的人选......”

褚良盯着阿古泰,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我不想要怡宁公主。”

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褚良十分诧异,问:

“以首领的身份,与怡宁公主十分相配,为什么不愿?”

阿古泰脑海中浮现出金玲的模样,指节在桌面上叩了叩,笑道:“我的汗妃已经有人选了。”

“即便首领娶了怡宁公主,也能再娶一位侧妃,何必拒绝了这桩天赐良缘?”

阿古泰道:“你们大业的女子心眼儿小,不喜欢夫君纳妾,我将人带到关外,总不能委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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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业的女子?”

翟恒跟褚良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阿古泰这位匈奴的首领,竟然会跟大业的妇人有了牵扯。

“到底怎么回事?首领能否为褚某解惑?”

阿古泰早就打定主意要将人带回草原,此刻也没打算隐瞒,面色不变道:“一年前我遭了别人的暗算,躲在了边城里头,因为中了药的缘故,便占了一个妇人的身子,你们汉人不是总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吗?我欠的债总得还,要是弄了个公主平白压在了那妇人头上,肯定会受委屈。”

这一点褚良倒是同意的,只凭着怡宁公主那副人嫌狗憎的性子,与匈奴和亲已经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是她知道阿古泰满心满眼都是一个汉人女子,哪里能容忍得了?不闹的鸡飞狗跳才是怪事。

翟恒喝了一口雪莲酒,将心里的惊诧压了下去。

“反正陛下最希望的是与首领议和,和不和亲还在其次,只要开放互市即可。”

褚良的眼神略闪了闪,浓眉不由皱了起来,他原本还想着借和亲之事将怡宁公主给解决了,哪想到阿古泰对这位金尊玉贵的娇儿根本没有半点心思,反正看上了个普普通通的民妇。

心里正思索着,一阵敲门声响起,只见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往屋里走,一见着这三位大人物,吓得腿肚子发软,哆嗦了几下才吞吞吐吐道:“将军,夫人将才在院子里摔着了,现在肚子疼的厉害,您快去看看吧!”

男人面色突变,脸上阴云满布,咔嚓一声,就将酒杯捏的粉碎。

一旁的翟恒见状,心情也有些不好,道:“将军,我陪你走上一趟。”

代氏与林盼儿交好,若是那妇人真出了什么事儿,他媳妇性情软和,哪能受得住?再加上她本就体弱,万一着了凉或者动了怒,想要养好可非一日之功。

这么想着,两个男人一齐向阿古泰告辞,随后便骑着马往怡宁公主的小院赶去。

来报信儿的小太监见着国舅爷也跟着来了,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他并不知道怡宁公主的打算,所以便没开腔,气喘吁吁的跟在马儿后头,一路小跑着往回赶。

褚良常年征战,在马背上呆着的时间绝不算短,骑术比起一般人要精湛不少,但翟恒常年居于京城,竟然也能保持这样的速度,丝毫不慢,要不是时机不对,褚良因为小媳妇的事情,心里头急的火烧火燎,怕是恨不得要跟翟恒一决高下才能痛快。

过了不到两刻钟功夫,这二人便到了小院儿门口。

褚良这些年杀了不少匈奴,又居于高位,身上自然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守门的小厮一见着这位,连拦都不敢拦一下,直接将人给放了进去。

男人一把抓住院子里的太监,面色狰狞扭曲,鹰眸漆黑如深井,将那太监吓得呼吸不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择人而噬的野兽盯上了。

“将军夫人在哪儿?”

太监早就吓破了胆,不过想起公主的吩咐,他咬了咬牙:“夫人就在东苑的厢房中,方才都见红了,您快去吧。”

伸手将人推开,褚良脚下生风,快步走到了东苑,翟恒急着去看代氏,也跟了上来。

等两人到了东苑后,不知怎的,院子里伺候的奴才突然减少了许多,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褚良还要往前冲,却被翟恒抓住了胳膊。

“将军且慢,翟某觉得有些不对,要是尊夫人真出了事的话,此刻应该请了大夫,院中应该极为忙乱才是,怎的连个奴才都瞧不见?”

被心头怒火冲昏了头脑,褚良顿住脚步,细细一想,也觉得翟恒的话有些道理,他眯眼眺望着东苑的厢房,雕花木门紧紧关上,从此处根本瞧不见里头到底是何情况。

轻身提气,褚良一脚蹬在树上,直接跳上了房檐,走到厢房的屋顶上,粗粝大掌捏起一片青瓦,趴在屋脊上仔细看着。

这一看不要紧,褚良的脸色登时变了。

房中哪里有盼儿的身影?只出现了怡宁一个人。

此女也是个厚颜无耻的,大冷的冬天,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儿跟同色的灯笼裤儿,抱着双臂歪在软榻上,只见这女子眼神迷蒙,露在外头的皮肉透着淡淡红晕,明显有些不正常。

只掀开了几片瓦,都有一股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褚良脑袋轰的一声炸响,俊朗刚毅的面颊涨成了猪肝色,咬着牙将瓦片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飞身掠下屋檐,回到了翟恒身边。

黝黑面颊好似凝着一层寒霜,瞧见褚良这副模样,翟恒心中也猜到了几分,问:“尊夫人没在屋里?”

褚良嗯了一声:“怡宁公主在房中。”顿了顿,他接了一句:“屋里点了下三滥的香料。”

听到这话,翟恒的脸色登时绿了,他哪里想到怡宁公主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要不是今日阿古泰发了话,她十有八九就是和亲的人选,要是再这档口除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事情,朝堂的颜面往哪里放?匈奴与大业议和之事怕也会生出变故,她这明显是不将百姓与将士的性命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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