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助理见穆镜迟如此问,只得低下头立在那。
穆镜迟他扫了一眼,淡声说:“这种话我只跟你说一次,希望你不会再有下次。”
虞助理只得说了声:“是。”
穆镜迟将手上那碗药喝下去后,便将碗递还给他,虞助理接过后,便才彻底从房间内退了下去。
他退出去的时候,穆镜迟又再次扫了他一眼,才又对我说:“行了,我这边没事了,你若是无聊,便去走廊外面转转,我先休息一会儿。”
他似乎在强撑着精神,我见他有些疲惫,便从椅子上起身,看了他一眼后,这才朝门外走去。
穆镜迟靠在那看向我。
等我走到门口时,我又停了下来,朝他看了过去,他眉头正紧皱着,不过见我又朝他看了过去,他脸上又换成了笑面对着我。
我朝着外头走了,并且关上了门。
虞助理正站在外头,他似乎在等着我,他到达我面前后,竟然同我道着歉说:“小姐,刚才我一时有些急,所以……”
我说:“你是他的贴身助理,我自然理解你。”
虞助理也不再说话。
我说:“他在里头休息,我去外头转转。”
虞助理说:“好。”
接着,我便朝着楼下走去,老板娘正在那磕着瓜子,一瞧见我来了,便立马朝我招手让我过去跟她聊天,我也无聊的很,便朝她走了去,不过还没走到柜台前,倒是外头竟然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手上拄着一跟木棍子,有些分不清楚男女。
头发全都罩住了他脸。
老板娘一见这大洪水的天气,竟然还来了乞丐,当即便走了过去对乞丐进行驱赶说:“我们这边没钱也没粮食,老娘都还想让你给我一点呢,给我滚远点!”
她推搡着那乞丐,那乞丐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没吃饭,整个人竟然朝着水里用力一栽,老板娘始料未及,溅起的水便朝她连铺盖而来。
老板娘被溅得浑身湿透,瞬间如落汤鸡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情况,我竟然噗嗤一声,有些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老板娘发出一声惨叫,骂了句:“天杀的!老娘的新衣服!”
接着她便去找摔在地下的乞丐拼命,那乞丐杯吓到了在水里挣扎着,闪躲着。
就在两人在水里你追我赶的时候,那乞丐竟然朝我这边跑了过来寻求保护,我倒也没料到会是如此,我刚想闪躲,他竟然一把抱住我双腿哭着说:“姑娘你可怜可怜我,给我一口饭吃吧。”
听到这句话时,我身子猛然一震,然后低头看身下抱住我双腿的人。
那张脸从杂乱的长发后面露出来,露出一张苍老无比的脸。
我整个人竟然有些没站住,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那老板娘见我如此,便赶忙朝我这边走了过来问:“怎么了?你站在那发什么愣?赶紧把那该死的脏东西踢开!”
她以为那乞丐要赖在这不走,便后面拽着她的头发往后拖着,一边拖一边咒骂说:“你个倒霉东西,老娘没让你赔我衣服算是不错了,别影响我做生意,赶紧给我滚出去!”
那乞丐甚至也不挣扎了,任由老板娘拖着,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我身上,她的手上带着一个跟她衣着打扮很不相符的凤血玉镯。
在那老板娘拽着她,即将将她丢出旅馆的大门时,我终于反应过来,在后头说了一句:“等等。”
我追了过去,一把拽住老板娘说:“这个人我认识,你给我。”
老板娘一时有些没搞明白,她一头雾水看向我。
我也没有跟她说什么,而是伸出手将那人从地下给拽了起来,然后便拽着她去了外头,老板娘本来是要追出来,不过见我们走得如此之快,她又停了下来。
我拖着那人到达旅店外面后,又直接伸出手将她的头发全都别了上去。
那张熟悉的脸彻底暴露在了我面前,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句:“王鹤庆?”
第382章 消失
她很冷静的看向我,回了句:“是我。”
时隔这么久,我没料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她,她不是被穆镜迟从南山寺移去别的地方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重点不在这,重点在于,她怎会来这里,跟我们碰得这么巧,这绝对不是巧合便可解释的。
我站在那看向她,不过看了一会儿,我一把掐住她脖子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尾随我们?”
被我掐住脖子的王鹤庆并没有挣扎,只是仰着头似笑非笑看向我。
我冷冷的瞧着她问:“你就不怕我叫人杀了你?”
王鹤庆说:“既然我敢来这里自然就不怕。”
我微眯着眼睛瞧着她。
她说:“你猜得没错,我是来找你的。”
我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吗?”
王鹤庆说:“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就结束了,确实没什么好说,可是今天我是来有求于你的。”
听到她这句话我笑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我说:“有求我于?”
王鹤庆说:“带我回金陵见王芝芝一面。”
我微挑眉。
她抓住我掐住她脖子的手腕说:“我有找她。”
我说:“你应该告诉我,你是怎么出来的,你不是应该被穆镜迟关起来了吗?”
王鹤庆说:“我是逃出来的,我已经逃出来三年了。”
她说:“那时你逃去了日本,穆镜迟在西北,我从庭华山的寺庙上逃下来的。”
这件事情我倒是从未听说过,我以为王庆鹤一直被穆镜迟关了起来,未曾想她竟然已经逃出来三年了,只是这件事情似乎从来未有人提过,不过,袁成军死后,王鹤庆本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她逃走后,被人遗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到她如此说,我倒是没说话。
她见我放下了防备,试图将我的手从她脖子上摘了下来。
虽然我曾经跟王鹤庆处于你死我活的状态,如今随着袁家的倒台,和她以前那些恩怨,倒也随之消散得差不多,他怎么说都是袁霖的母亲。
我将手从她脖子上拿了下来,然后对她说:“你走吧,穆镜迟就在楼上,他随时都可能发现你,倒时候你要走,都不可能。”
我并不想搭理她,我转身便要朝里头走。
她在我身后说:“我来你找就是无惧于被他发现,你能否看在袁霖的面子,我们曾经的关系上,帮我这一次,带我去见王芝芝我妹妹一面。”
我回头说:“嵊州离金陵只有如此之远,你要去见她不是很容易吗?”
她说:“不,她不会见我,而且我被穆家通缉了整整三年,一旦我进出金陵的车门,不出半天,我人便会被扣住,那样更别说去见我妹妹了。”
我笑着说:“她怎么不会见你,她是你妹妹啊,你失踪,她应该四处寻你才对。”
她站在那冷笑说:“你不用来讽刺我,我们一家死在谁手,倒在谁手你应当清楚,她怎么还敢来见我,她避我不及。”
王鹤庆早就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衰老了许多,脸上全是皱纹,皮肤再也不如以前的白皙,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以前贵妇人的姿态,活脱脱就是一乡下来的老妇女,倒是无端的让人在心里感叹一句可怜。
我瞧着她看了许久,便说:“你跟我来吧。”
接着,我便朝里头走,王鹤庆没料到我会答应,她反而站在那半晌都没动,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迅速跟在我身后,我带着再次走了进去后,便第一时间瞧了楼上一眼,虞助理的所有视线应该暂时在穆镜迟身上,应该一时半会,不会注意到楼下的动静。
我迅速拉着王鹤庆走到那老板娘面前说:“她也可怜,老妇人一个,老板娘可否给她准备一间房间?”
那老板娘瞪大眼睛看向我,满是不相信的问:“你要收留这个乞丐?”她又说:“你何不如给她几块钱,打发她走了,怎的还留下了她?”
我又从头上拨了一只簪子下来,放在那老板娘面前说:“只要你不声张,这东西就是你的,相信这样东西可以抵你这里的一栋房子。”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那黑玉簪子一样,她放在手上打量了几眼,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她才改口说:“你若是非要如此,我自然也不好阻止,房间倒是还有,可是……”她目光在王鹤庆身上打量了几眼又说:“但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