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替我拭了拭眼泪问:“生完气了?”
我死咬着唇,就是不吭声。
他眼眸里的笑意越深说:“我这前世欠你什么,让你这样来作践我,还拿你毫无办法。”
他衣服都被我挣扎乱了,我看到他胸口的扣子都被挣扎掉了几颗,露出白皙线条清瘦的胸膛,上面还有几条红痕,是我的指甲印。
他也丝毫未在意,只是继续替我擦着眼泪,温声细语的和我讲道理说:“晚上那样的情势我都未想把你嫁出去,何况是下人随便的几句话?”
我恶狠狠的问:“她是下人吗?”
他笑着说:“她不是下人是什么?嗯?你还想有别的?”
我说:“那我要你辞了她。”
我这句话一出,穆镜迟替我擦眼泪的手一停。
第008章 男朋友
隔了一会儿,他笑出声说:“又开始胡搅蛮缠了。”话音才落,周妈便走了进来,她刚走到门口,见穆镜迟正抱着我,赶忙低下头有些慌乱的往后退了退。
穆镜迟大约也意识到拥着我的姿势有些不妥,而且他身上仅着一件单薄丝绸睡衣,就算以前比这再亲密的动作都有,可如今我始终是成年了,他很注重和我亲近的分寸,他松开了我,咳嗽了一声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下楼去洗漱吧。”
我依旧不情愿的看向他,周妈到达我身边,拉了拉我说:“小姐,咱们走吧。”
穆镜迟说:“去吧。”
这件事情自然就这么不了了之,其实我也没抱希望他会答应,只是这么闹一通,不过是让王淑仪的日子不太好过而已。
我跟着周妈回房间后,她便开始数落我,说我已经成年了,不应该再和穆镜迟有过分亲密行为,还说男女有别。
在我很小的时候,周妈便一直贴身照顾我,算得上半个奶妈,她没有孩子,这么多年基本上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一般念叨。
等她念叨得差不多后,我坐在梳妆台前散着头发,用闲聊的口吻问周妈,我不在的这两年,王淑仪是否很得穆镜迟宠爱。
周妈反应有点异常,她当即便转过身来看我,连忙否认说:“没有没有,先生对王淑仪还是如往常,除了依旧把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处理以外,基本上一切都和您离开时没两样。”
我未动声色,继续对着镜子内卸着妆说:“周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周妈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对于我的眼神有些躲避。
我轻轻放下手上发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看来这两年,您也把我当成这个家的外人了。”
这句话相当于周妈的的软肋,她慌张解释,以表忠诚说:“小姐怎会如此想?您是我一手带大的,除了不是我生,我几乎把您当成我亲——”
她可能意识到我们两人的身份,后面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及时的戛然而止。
在我的眼神的逼问下,她终于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闪躲的说:“只是有一次家里的丫鬟撞见过一次,王淑仪衣衫不整的从先生房里出来,身上穿着夫人以前的衣服……”
周妈话未说完,便抬眸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又继续说:“小姐,先生终归是个男人,身边总该有个女人照顾着,就算不是王淑仪,总会是——”
“总会是别人,是吗?”我冷笑的问出了后半句话。我不想在谈论这个话题,便对周妈说:“你下去吧。”
她听到我这句话,如释重负一般,赶忙回了句:“是。”
第二天早上,我从房间出来,正巧见王淑仪苍白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全身上下都湿哒哒一遍,头发上还有雨珠在滴落,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身边的仆人小声告诉我,说昨晚我从穆镜迟房间离开后,她便被罚跪在了屋外,罚了一晚上,谁都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那仆人望着王淑仪那具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子,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穆镜迟生性温和,连对下人都未曾有过一句重话,可是在这个府里人人都怕他,只因为他温和虽温和,可责罚人的时候,向来不留情面,无比讽刺的是,就连王淑仪这种,随身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犯了错也一样一视同仁。
进来的王淑仪看到了站在楼上的我,就算是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忘规规矩矩朝我唤了句小姐。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而是下了楼,径直朝餐厅走去。
穆镜迟已经在餐桌边看报纸了,见我来了,便抖了抖报纸笑着问:“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
我是哼着歌儿进来的,在他面前坐下后,便得意的说:“我当然开心。”过了一会儿,我又说“刚才我瞧见淑仪姐姐了,浑身湿遍了从外面走进来。”
他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语气平静而又温和:“犯错了,自然要罚。”接着他又翻了一页报纸。
我说:“你不心疼?”
不知道我这句话哪儿好笑了,本来正在认真看报的他,忽然合上报纸笑着看向我说:“怎会不心疼,可若是不让你出了这口恶气,说不定之后又找多少事来折腾我。”接着他递了杯牛奶给我说:“趁热喝了。”
我接过,觉得无趣极了,便咕咚咕咚喝了那杯牛奶。
这个时候周妈从餐厅外走了进来,说我有电话找。
我没在意,随口问了句:“谁啊?”
刚把杯子放下,正要从椅子上跳下来。
周妈便说:“不知道,是个男的,说是您男朋友。”
我没站稳,人便狠狠摔在了桌上,桌子发出哗啦一声响。
第009章 我错了
那尖锐的桌角,撞得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我仍旧故作镇定朝穆镜迟嘿嘿笑了两声,刚想走。
坐在那一直没动的穆镜迟,说了一句:“等等。”
我看向他。
穆镜迟将手上报纸随手递给了一旁的仆人后,他对周妈说:“我来接。”
我有点慌了,开口想说什么,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穆镜迟从餐桌边起身朝着客厅走去,见我没有跟上来,又停了停,偏身对我说:“你也一并过来。”紧接着,他从我面前离开了。
我站在那发了一会儿呆,也赶忙跟了过去,到达客厅正好见穆镜迟手持电话接听。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跟他说了什么,他始终一句话都未说,表情莫测难料。
我心里越来越没底了,站在那手绞着衣袖,绞了又绞,不断在心里祈祷这通电话能尽快结束。
差不多三分钟,而我整个人犹如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穆镜迟终于放下了电话,然后看向我。
我几乎要哭了出来,带着哭腔说:“肯定是别人打错了电话,我哪里有男朋友,我在外留洋这两年,身边都是你的人,我去哪里谈男朋友。”
穆镜迟却并不听,只是把电话递给我说:“过来接。”
我不知道是怎样个情况,只能低垂着脑袋老老实实走了过去,从他手上接过了电话,刚把电话放在耳边,里面便传来男人狂暴式的哭泣的声音,他说:“陆清野!你这个负心汉!你这个陈世美!说好回国后就来娶我,我等了你这么久,可是你一通电话都不给我,甚至都不来找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从来都不知道男人的声音竟然也会如此的震耳欲聋,我赶忙把电话从耳边放远了些。
电话内的男人依旧在哭,在那哭着细数我的罪状,说我薄情寡义,说我衣冠禽兽,说我负了他,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在一旁安静听着的穆镜迟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电话内的男人每说一句,他眉间的情绪就冷了一分。
等电话内的男人哭够了,我赶忙又把电话放回耳边,脱口而出一句:“宝、宝贝。”我心一抖,意识到话不对,又赶忙改口说:“斐,斐然,你听我说,你先别哭,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没给你电话,是我回来后太忙了,你知道我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哪里第一时间能够去找你,而且你先别哭嘛,你听我解释,真的!”
电话内的男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哭着说:“我不听!我不听!”他一字一顿说:“我——不——听!”
我觉得头皮发麻,头晕眼花,头晕脑胀,最后干脆在他还想说话前,将聒噪的话筒往电话上一摁,电话掐断后,忽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