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道:“好点了吗?最近学业忙,没空来看你。”
李秋燕的脸上露出可疑的绯红,她踉跄的把粥吞下,因为太烫,眉角轻皱“嘶”了一声,连忙道:“好多了,好多了。”
林锦见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之余还分出神来想: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卑微啊。
魏遇似乎很不耐烦,他撇过视线望向林锦见:“你每天都会来?”
她搪塞道:“差不多吧。”
魏遇沉吟道:“谢谢你照顾她了。”
林锦见:“………”
就这?就这?就这?
她暗里菲薄魏遇的撩人技术太差,李秋燕却泛起涟漪,她心里门道比谁都清楚,魏遇不喜欢她。
他装成痴情模样,只不过是稳住她躁动的心。
但她还是先认输了,先喜欢的人哪能有那么多的要求:“魏遇..”她有些怯懦,小声唤道:“你最近要是忙,可以不用来看我的.....”
魏遇心里一抽,怒从心口出,他强压下心里的不悦,眉眼柔情说:“我忙完了,以后让我陪你吧,好不好?”
她呆木的说:“好....”
林锦见:“?”
你把我放在何地。
林锦见不服气的说:“我也能陪她。”
魏遇淡淡瞥她一眼:“你是纯粹想陪她,还是心里有事,自己心里清楚。”
她反讽道:“你难道不是?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上次李秋燕那样你是怎么做的不用我多说吧?而且——”
她微微笑,一字一句的说:“小孩,忙你的学业吧,高考马上就来了,姐姐是成年人,会没你门道清?照顾病人我更拿手。”
魏遇面不改色,和她争论到底:“哦?我年段前十,保送南大,你告诉我我还要忙什么?”
“………”
现在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她悻悻笑了声,底气不足的说:“成绩好不能定论,我是大人,得听我的。”
他讽刺道:“阿姨,你还活在八十年代吗?”
林锦见:“?”
骂我可以,阿姨是什么意思?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的搭配,这几天被这些学生的影响,她穿得也略显青春朝力,怎么就阿姨了?
这件事困扰她整整两个小时。
五分钟后。
——沉瑾,我老吗?
这已经是沉瑾好脾气第三十次和她说:“不。”
十分钟后。
——沉瑾,我老吗?
“………”沉瑾:“不。”
她抱怨道:“那小屁孩怎么回事啊,他竟然骂我老?估计他在我这个岁数的时候是个中年油腻大叔吧!”
沉瑾:“嗯。”
她走了一路,两个小时能绕霖山走一圈,可她偏偏到现在还没走到家。
她蹙眉:“怎么回事。”
林锦见望向自己身处的环境,这还是霖山,在她的视野里突然变得黑白,还有些黑白的人影在操场上打球。
她这是又共情了。
她周围,那些黑白人脸上洋溢着笑脸,汗水挥洒在地板上,那天太阳应该挺大。
她脑子一热,连忙快步跑到危楼楼下。
站在危楼外面可以看到很多男士衣服挂在外面晒,危楼旁边是空地,还有男生光着膀子在那打篮球。
林锦见昂头看向二楼,那个不一样的宿舍。
女人穿着黄色裙子,低露胸,靠在栏杆上一脸餍足,她的脸冲着那些打篮球的男生。
她几乎整个人挂在栏杆上,林锦见能准确看到她的衣服又多露,林锦见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不知道风气问题吗?
就这样在男生宿舍里穿得这样,一分钟后,一个男生投进了球,她明晃晃的看见那男生吹了个口哨,手放在嘴唇上转身看向那女人,给了个飞吻后他随即顶了顶胯。
林锦见的胃在翻滚,才忍受了这样恶心的画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像个透明人,大家都见不着她,林锦见蹲在那,闭上了眼。
她耳朵传来的都是女人的喘息声。
“林锦见,林锦见。”
她被沉瑾叫回神时,自己已经身处在房间里,沉瑾显得有些慌张:“你怎么了?共情了?你看到了?”
她忍着心里的波涛汹涌问:“你都知道了?”
“…”沉瑾静默半刻“嗯”了声。
“哇”的一声,她马上跑到了厕所,吐了出来。
她几乎在把苦水都吐出来,像是洗了一遍胃一样恶心。
林锦见现在不敢闭眼,她颤抖的坐在床上,她一闭眼脑子里就出现那样的画面。
她从未想过,成年人也能这么不知检点。
沉瑾拿了杯温水递给她:“喝点吧。”
她把双手颤抖的伸出,水杯在她手中波动,她咬着牙喝了一口。
沉瑾颇严肃的问:“你看到什么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林锦见缩在自己身子里,她不停的问着:“你怎么会知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知道。”沉瑾叹了口气,善导林锦见:“我们要查的是百人亡,而不是…”
林锦见:“那那个女人呢?霖山高中涉嫌强.奸,难道不该整治吗?”
“我相信你看到了,是她自愿的,没有人逼她。”沉瑾叹了口气:“世界上三观不正的人太多了,你没必要这么激烈。”
林锦见:“那危房事件呢?闹鬼呢?为什么要这样做?系统既然给了我们这个事件,我就相信它和百人亡有关。”
“对,我当时也是这样想,所以我让你查下去。”沉瑾说:“可那毕竟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查起来会很费劲,也许会前功尽弃,我不可能帮你,一切结果都要你自己承担。”
林锦见不语,半刻间,她的房间寂静,安静的能听到林锦见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林锦见颤着音线说:“一切结果,我都会承担。”
☆、百人亡
隔天,林锦见拨通了陈斌的电话。
陈斌那边拒接了两次,第三次总算同意,她立马开门见山说:“我已经知道你们当初做的事了,劝你现在和我说清楚。”
陈斌一下没反应过来,那边鸦雀无声,半会后,陈斌说:“知道什么?说清楚什么?你不会以为没头没尾的第一句话会让我产生恐慌吧?”
“那个穿黄裙子的女人,和你们整个宿舍楼应该都有过关系。”她面容严肃:“也许你们比赛篮球的原因就是因为谁赢了,谁就能对她做什么事。或者说还有其他的规则,但这女人在霖山的那段时间你们一定不止一次警告过她不许说出去,所以她才会突然消失。”
“噗嗤。”陈斌笑了出声:“你以为自己是侦探吗?”
他语气略显轻松,懒懒开腔道:“这女的只不过是个卖的而已,一百块钱一次,起初我们挺愿意呢,但…”
他隔着手机轻笑了声,望向远处贴在那的照片:“学生哪有那么多钱,一个个又年少气盛的,干脆一合计,把这女的群了一次,后来不就乖乖驯服了。”
她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你....你们!”
陈斌说:“怎么了?你们女的不就是欠c吗?嘴上说不要的,跑?那是把我们钱全圈完了,就那点工资?她能养得起那个孩子?”
林锦见:“你说的是,那个和她差不多般大的孩子…?”
“什么和她一般大的孩子。”他轻哼了声:“是后来怀的,不知道是哪个男生的崽,最后听说死了吧,也不知道死哪了,不过那事我可没参与啊,我就偶尔和她上几次,可做不出其他事情。”
这群疯子,她心怒。
这还不算做出点什么事?
她猛的把电话挂了,陈斌坐在阴湿的地下室里,望着那笑颜如花的女人,突然吼了声。
林锦见简直要气疯了。
她气贾忠权愚昧,气这些学生胆大包天,气这女人贪图钱财,可怜那个婴儿。
听陈斌的意思,危房的确有一个婴儿,是那个黄裙女人生的,孩子她爹不知道是谁。
但陈斌并没有告诉她,那个和女人一起来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那个男人不存在。
但如果她不存在的话,那么贾忠权就是在骗她,二者只可相信一个。
男人不存在的原因她想了很久,许多条例子都能证明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但女人那天晚上的确对着一个男人叫孩子,还有陈斌给他的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