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我怀了仇帝的崽(36)

作者:金飞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宇相杰的脸青黑无比,石忠老人一口一个“搅屎棍”的称呼他,已然让他的愤怒达到顶点,他咬牙道:“这书你是给还是不给!”

石忠老人如拉动风箱一般“呼呼”喘着气:“滚,你给我滚!”

宇相杰不甘心,向前走动了一步。忽然听到身后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这边的响动终于惊到了石忠老人的儿子,石铭志急匆匆地跑过来,恰好就看到宇相杰气势汹汹朝石忠老人走过去的一幕,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宇相杰回头看了眼跑过来的石铭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再怎么不甘也只能转头离开。

石铭志呵止道:“站住!”

然而宇相杰根本不加理会,盖上纱帽向着门外大步走去。

石铭志想叫人拦住宇相杰,而这时石忠老人的呼吸理顺了一些,疲惫道:“算了,让他走吧。”

好歹是他师兄的徒弟,石忠老人对他的师兄与宇相杰再怎么痛心疾首,心里也始终念着旧情。

石铭志忙上前拍着石忠老人的胸口,给石忠老人顺气,目望宇相杰离去,十分气愤:“这个宇相杰着实可恶,三番两次上门来要书!难不成真当你欠他们师徒不成!”

石忠老人默然,叹气道:“其实按理也该给他,他是我师兄的关门弟子,也算是我半个徒弟。我一生未收徒,这本书我死后也不知该给谁,倒不如给了他。”

石铭志想到宇相杰之前猖狂的模样,眉头拧成疙瘩:“宇相杰这人狼子野心,要是让他得了势,这画坛只怕变得如官场一般浑浊不堪了!要我看给他还不如给万悲闲人呢!万悲闲人看样子也比他大不了多少!”

宇相杰与万悲闲人文斗的时候,石铭志也去看了,见到万悲闲人的时候吃惊不小。他原以为万悲闲人与他一般岁数,也是五十多了,没想到看其身形与宇相杰年岁相当,真是后生可畏!

石忠老人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多年来的官场沉浮,虽有一身才学却无处可使,又是一阵沉默。

倘若这画坛以后也变得如此附庸权贵,浑浊不堪,甚至变成一潭死水,他的良心能过得去么?石忠老人为自己一开始不负责的想法而惭愧,他听到石铭志说到万悲闲人,忍不住起了心思,问道:“那万悲闲人为人如何?”

石铭志本是随口一说,听石忠老人的话像是对这件事上了心,便如实答道:“看上去与宇相杰年龄相差不大,文斗上以一幅水墨山水画力压宇相杰,对画的领悟远胜过宇相杰。而且为人大度,赢得了文斗之后,并未要求宇相杰封笔,而是说什么‘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不愿封笔,自然也不想让别人封笔’。”

石忠老人眸光亮了起来:“怎样的一幅水墨山水?”

石忠老人年轻时以人物画扬名于世,到了中晚年却沉迷于山水画。此时听到万悲闲人所作的水墨山水,顿时坐不住了。

他心里那个悔啊,恨自己文斗那日因为不想看到宇相杰而没去观赏,如今简直怄得肠子都青了。

父子两人风风火火出了门,听说这幅水墨山水《夏溪渡口图》还在阳雪阁,便一路杀奔了过去。

……

次日。

魏玉舒收到一封松石老人送来的信函。信函中写道,石忠老人见到万悲闲人所画的《夏溪渡口图》大加赞赏,想要与万悲闲人见上一面,希望魏玉舒能看在石忠老人快入土的份上,劝万悲闲人能答应这个请求。地点由万悲闲人决定,石忠老人绝不会将万悲闲人的任何信息暴露给其他人。

魏玉舒暂且没理会这封信。

第二日又有松石老人的信函送来,信中称,石忠老人无论如何都要请求见万悲闲人一面,如果万悲闲人不答应,石忠老人就要赖在阳雪阁不走了。第二封信倒是说明了石忠老人要见万悲闲人的原因。

这个原因就连魏玉舒都没猜想到,他立刻明白了宇相杰三番两次登临石忠老人府邸的原因。

如果他没记错,石忠老人的儿子叫做石铭志,虽是秦国的旧臣,却始终未能得到重用,如今职位为太仆,掌管车马。不过魏玉舒堪称过目不忘当的过人头脑还是让他立刻想起了石铭志过往的任职记录和个人功绩。

石铭志曾为秦国修建过水渠,大大缓解了一些贫瘠乡里缺水的问题。也曾在打仗时领人修建巩固城楼,城楼被修建得堪称坚不可摧,让一座仅有几百人的小城池硬生生抗住了赵国一万人的大军。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在水利与建筑上极具有才能的人,却因不会阿谀奉承和过分刚直而始终得不到重用。

这样一个人,正是魏玉舒所需要的。

魏玉舒在信函上写下石铭志的名字,苍白干净的手指抚过这个名字,而后将信纸投进炭盆中烧得一干二净。

一封信函经由洛安的手交到了易词手中。

信是魏玉舒寄来的。

易词展开信函迅速看完之后惊讶了。他没想到石忠老人竟然这么想见自己一面,甚至不惜放低身份,提出时间和地点都可以由他来定。而石忠老人这么做的原因竟是为了将他毕生心血凝结写出的书交给自己。

易词受宠若惊。

他十分敬重石忠老人的人品,再三考虑之下决定与石忠老人见上一面。

不过见面的日子易词还不能定下。

近来顾政似乎特别热衷于折磨他,每日都要逼着他锻炼上一时辰,美名其曰强身健体。

在顾政这番严苛的操练之下,易词渐渐由扎马步都扎不稳变成如今可以站一炷香的时间了。近来他感觉力气也增加不少,以前练完之后回来握笔都握不动,现在练完握笔稳稳当当,甚至下笔比从前更加沉稳有力了。

顾政说他的基础已经勉强合格,再练上几日,就可以跟着自己修行一套拳法了。

对此易词只想说,能不能放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有点懒散了,从明天开始日六,揉脸。

卑微的作者君能求个大家的评论么~

第29章

时间一晃又是几日过去了。

想到第二日就要跟着顾政一块修行拳法, 易词忍不住轻轻吐出口气。他是见过士兵们操练的,彼此你来我往,你一拳我一腿, 你一棍我一棍, 一番操练下来, 难免身上会带点伤。

易词只愿到时候顾政能下手轻点,别打得他下不来床就麻烦了。

心里惴惴不安, 易词怀着心事入睡。

他在睡梦中见到顾政那张俊美冷冽的脸, 逐渐扭曲变成一张怒气冲冲的阎王脸,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惊醒过来。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

初冬的天气, 屋子里有暖炉还不至于太冷,出了屋子只觉得冷气扑面,连呼吸都变得干冷起来。

易词穿着身干练的藏青色衣服, 外面披了件厚厚的裘衣,裹得严严实实地向着练武场赶去。空荡清冷的练武场上, 除了守着的护卫就只有顾政一人。

顾政站在练武场中,身上同样披着件裘衣, 里面一袭华贵的黑色长袍。他的身材高大颀长,静静站立着, 就仿佛冬季的一棵挺拔雪松。见到易词向他走来,顾政那双冷厉的眼眸稍微柔和, 对易词扬起了唇角:“今日来得这么早?”

易词点了点头,慢慢挪到顾政身边。

他不会告诉顾政, 其实他是被顾政吓醒了睡不着,所以才来得这么早的。

易词看了眼顾政,觉得今日的顾政看上去与往日不同, 心情似乎很好。他收回视线,没有询问什么。虽然顾政救了他,算是了结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却不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到可以谈天说地的地步。

在顾政看来,易词一向是个沉静少言的性子,他主动道:“跟朕来。”

易词这才出声:“去哪儿?不练拳了么?”

顾政走在易词身侧,眼角的余光瞥见易词如获大赦的模样:“就这么怕练拳?”

易词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顾政耐着性子道:“今日暂且不练拳,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演武场上拴着两匹骏马,一匹纯黑,一匹枣红。纯黑的骏马见到顾政与易词走来就喷着气甩着脑袋,用前蹄刨地,一副激动的模样。相比之下,另一匹枣红色的马就要显得温驯可爱得多。

易词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明显,他偏头看向顾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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