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儿+番外(23)

江也不满地瞪他一眼,小声道:“谁稀罕啊……”

这句话没能逃过谢潋的耳朵。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江也一眼,随后又将视线收回,对着试卷上的题目一道道看过去。前后翻翻,他发现记号笔的痕迹已经占了试卷空白大半,便抬眼问道:“作业?”

“补课老师留的,明天再上课得交过去。”

“你们补课就学这个?”

江也点点头,问:“咋了?”

“几乎都是辅导书上的基础题,以前刷过。”

江也迟缓“啊”了一声,之后尴尬地屈起手指,有些用力地抠着大腿,“是吗……那是我基础太差了,所以得从这种题目做起吧。”

谢潋盯着他小动作不断的双手,又问:“一节课多少钱?”

“一百五。”

谢潋心中冷笑一声。或许江也说得有道理,他的基础使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巩固复习。对于补课老师干的事儿也没法说他错,站在学术角度去指责这样的行为,谢潋更是没那么高尚。

只因这一百五十块,他为江也觉得不值当。

当钱不再是手机上冰冷的数字时,它便是热腾腾的炒菜,是十份两荤的盒饭。

它合该被计较得清清楚楚。

谢潋把试卷撂回去,“我周日下午很空。你那破班,别再去了。”

第28章 番外 平安夜

南方的冬天真难熬啊。

查完本月的账单,江也抱着电脑仰倒在床上,发出了入冬后的不知道第多少句叹息。他动了动手指把暖气费交了,然后迅速合上笔记本撂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谢潋,谢潋,”江也蹦下地,光着脚啪嗒啪嗒跑到书房,“暖气费又涨了!”

谢潋将眼神从文件上挪开,一抬眼就看到他赤裸的双脚,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成天不穿鞋,地暖温度不调高点怎么办?”

江也眨了两下眼睛,转身又要回卧室穿鞋。

“行了,”谢潋挥挥手把人招来,笑着说:“你在这坐着,我去拿。”

过了一会儿,谢潋拎着两只毛绒白拖鞋回了书房。江也此时正抱膝缩在办公椅里,半眯着眼,凑近了去看桌子上那些文件。

“好辛苦……”江也喃喃道:“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吗。”

谢潋走过去把拖鞋摆到地上,“年末了,事儿多也正常。”他俯身和江也交换了个吻,然后在电脑上调出备忘录,侧脸问道:“二十四号你有空吧?”

江也掐着手指算了算,“这个月稿子还没画完,一月初得交……二十四号啊,我应该在家赶稿子。怎么了?”

“平安夜。”谢潋揉了两下他的头发,“我那两天请了假,咱们去北边过,下雪比较有气氛。”

“去那么远干啥,大学的时候没雪不是也照样过了吗?”

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过圣诞,谢潋千里迢迢跑到江也的城市,在宿舍下等了半天,等来了江也,还有一颗摔烂了的平安果。当时江也尴尬极了,手忙脚乱地解释宿舍走廊刚被阿姨拖完地,因为天冷,水很快结成了冰,他着急跑了两步结果整个人就摔了出去。

这段回忆让谢潋笑出了声,“得,最后就在你们学校食堂吃了顿饭,也算是过节了。”

江也有点脸红,“都怪我跑太快了。”

“对了,”谢潋划开手机,“明天给你编辑去个电话,问问稿子能不能拖两天。要没问题我就订机票了。”

“原来你还没订票呢?”

“嗯?”

和谢潋在一起久了,江也渐渐把这人的德行摸透了个透彻。瞥了谢潋一眼,他说:“你这一看就是早有预谋,我还以为你全套都弄好了,就等着来个先斩后奏呢。”

谢潋手指一顿,随后低下头闷闷地笑了起来。

“好啊,”江也轻轻推他一下,“你果然又在骗我!”

谢潋颇不要脸地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说:“这不是得体现你老公我民主吗。”

江也的负责编辑是个年轻姑娘,思维开放跳脱,和江也刚认识那会儿两人就混成了朋友,自然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行啊没问题。”姑娘语气活泼,“就是你之后几天得赶赶啊!你和家里那位去甜蜜没事儿,要是把工作撂到脑后,不顾我这单身加班狗的死活——”

江也忙说:“不会的不会的,三号前肯定给你交齐。”

挂了电话后,江也重新蹲回地上收拾行李。衣服卷起来收纳,内裤袜子用来填缝隙,雪地靴先在外头套个袋子再往里装。

谢潋半小时前走进来要帮他收拾,立刻就被他赶走了。

“上次出去玩儿就你收的行李!”江也叠着一条牛仔裤,抬头瞪他,“到宾馆衣服拿出来全皱了,怎么穿呀!”

被媳妇儿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通,谢潋没法子,只得趿拉着拖鞋进厨房准备晚饭。

江也行李差不多收拾完了,那边晚饭也准备好了。看着桌子上红彤彤的辣子鸡,他一个没忍住,直接乐出声来。

“哎,行了啊,不许提了。”谢潋笑着看他一眼,拿筷子敲了敲碗边,“每次都这样,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忘。赶紧吃饭。”

江也边乐边夹菜,“好好。啊对了,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一点的。”

“嗯,”江也咬着筷子想了想,“那我能睡到自然醒了。”

谢潋说:“拉倒吧,你能直接睡到下午一点。”

第二天江也果然没能成功自然醒,身后谢潋对他又捏又揉,他也只哼哼唧唧地转了个身,然后将自己埋进更深的被子里。

他大学四年过得辛苦,不仅要忙着上课,空闲时候还做了很多兼职,用来补贴学费以及大城市过高的生活费,夜里只能睡个五六个小时已经成了常态。谢潋经常说他现在贪睡都是在补曾经吃的苦。

这边江也迟迟不愿起,可那头航班也不等人,谢潋伸手蹭蹭他的脸颊,“乖,快起来。”

没想到江也根本不搭理他,动作迅速地把身子翻回另一边,只给他留了片光洁的后背。

谢潋被气笑了,“妈的。”

他凑过去咬住江也被暖气熏得红红的耳尖,低声威胁道:“再不起来……”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极具暗示意味地拍了拍那柔软的臀部。

江也迷迷糊糊间睁开一只眼睛,嘴里嘟囔了些什么,反手要把谢潋的手臂推开。

“好了,起来吧。”谢潋知道他醒了,牵住手同他十指交握,“乖。”

到机场办完托运手续,两人拿着登机牌,穿过无数的商店餐厅,一会儿拐弯一会儿下电梯,总算是到了相应的登机口。

谢潋问:“你觉得能准点吗?”

“够呛,”江也比着航班号,用手机查看它的历史准点率,“才百分之三十几,肯定得晚点了。”

“也保不准咱们运气好。”

江也关上手机,眼睛亮亮地盯着他,“赌一把,我压晚点。”

“嗯,”谢潋点点头,“那我赌你赢。”

“什么呀,哪有这样的。”

谢潋随意地笑笑,“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只是单纯想站在你这边而已。”

或许是老天眷顾,这趟航班竟然在既定时间落上了停机坪,为它仅有的百分之三十几的准点生涯又增上了微不可查的一笔。

上了飞机后,江也没一会儿就困了,靠在谢潋的肩上补觉。而这一觉直接纵跨了大半个中国,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目的地便到了。

坐在前往宾馆的出租车上,江也拍了一张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给晋瑶发了过去。

“我妈说咱俩有病,”他弯着眼睛笑,“伯母也问呢,大冬天跑这么北方干什么。我给她们说过圣诞得有气氛,她们说我们崇洋媚外,非要过这洋节。”

谢潋问:“她俩还在曼谷?”

“今天刚离开曼谷,快到芭提雅了,说是再呆几天就回去,舍不得住宾馆的钱。”

“这俩人真是,”谢潋无奈地摇摇头,“冬天家里也不暖和,在泰国多呆两天挺好的。跟她们说别不舍得花钱,咱们赚钱不是为了让她俩舍不得住宾馆的。”

江也撒开语音按钮,在信息发送过去之后又重新按下,对着话筒说:“妈,伯母,听着了吧,谢潋也是这么说的。你们就安心玩,什么时候想回家再说,辛苦一辈子了,现在别总什么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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