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着颤抖的手指,指向团团,充满杀气的话脱口而出:“杀了它,杀了它。”
“它”字刚收回尾音,她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白衣男子,也就是亦香的前男友乌哲,单膝跪地将她的身体抱起来,神情淡漠地扫了元驰一眼,然后离开了。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昏迷中的亦香在逐渐恢复一点点意识后,嘴里就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乌哲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尽量安抚她,却没想到她执念很深,过了许久才不再说那三个字,可她新出口的“乌鸦”却让乌哲心口一紧,接着两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他抖着手,阖上眼眸慢慢附身过去,动情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他只是落了一个轻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吻而已,亦香却从中寻到了熟悉感,在他准备退离的时候猛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这个吻变得热烈起来。
大力,疼。这是乌哲于这个吻所带来的感受,可是他并没有因为疼痛就退缩,直到他嘴唇被她咬破,血的味道唤醒了她的意识,她才睁开双眼。
待她看清他那双粉色的桃花眼时,她吓得立马缩回自己的手,身体往后退了一些,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交握的手不安地绞动着,乌哲神情自然地侧过头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一个白玉碗,看向她道:“先吃点东西吧。”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亦香烦躁不安又无地自容的心渐渐平息,她下意识地张开嘴等着他的投喂,在他把勺子伸过来的时候,她又惊觉不对劲,将嘴巴合上。
于是,刚伸进嘴里一点的勺子因为她的动作,将里面盛着的粥给弄洒了。
“对,对不起。”亦香急忙道歉,眼睛都不敢看向乌哲。
乌哲从旁边拿来一张洁白的手巾,帮她一点一点地擦干净贴在下巴上的残留物,然后又一点一点地把洒在她腿上的粥给擦了。
“我们先把粥吃了,然后再去洗澡换衣服,好不好?”
亦香听他哄孩子般跟自己说话,这才抬头看向他一眼,然后低头将手伸出去:“我,我自己来。”
乌哲并没有勉强,将碗放到了她的手里。
等她喝下一碗粥,乌哲接过来又问:“还要吗?”
亦香点了点头。
不知道他在这个粥里放了什么,有股淡淡的清香,使得她胃口大开。
乌哲又给她盛了一碗,他用勺子匀速搅拌着,直到温度适宜了才递给她。
两碗粥下肚,感觉还没吃饱的亦香悄咪咪地往桌上看了一眼,乌哲勾着嘴角又给她盛了一碗。
等她吃饱,乌哲收拾着碗筷出去了。
亦香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周围的环境——一个,石洞。
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盏油灯,除了她现在躺着的这张大床外,对面还有一张比这小一半的石床。
跟她现在躺的石床相比,那张小床就简单得多,光溜溜的床上没有铺一点东西,连个枕头都没有。
反观她睡的,不仅有枕头,床上还用兽皮铺满,她试着往下按压,软乎乎的,于是她好奇地掀开床边数了数,发现垫底的兽皮居然有八层。
而她身上盖的被子,摸起来滑溜溜的,上面还用金丝绣着花纹;枕头与被子显然是一套。让她有些不自然的是,枕头是一双。
她有些搞不懂兽皮和蚕丝被的搭配,当然,她这会儿完全不知道这是蚕丝被,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搭配,有点丑。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将目光往门的方向看过去。
乌哲挺拔的身姿很快出现在那里,他的手臂上挂着一套衣服,跟他身上的衣服一样,同款白。
乌哲将衣服挂到旁边的衣架上,从另一个衣架上取下来一件红色披风。
走到床边把披风放下,看了她一眼,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你衣服刚才弄脏了,等会儿洗了澡再换衣服,你现在把外衣脱下,披上披风,我先带你出去消消食。”
说完他似乎担心她没听进去,问了一次:“听明白了吗?”
亦香点点头:“听明白了。”
乌哲这才放心地往外走。
等亦香脱下外衣,裹着披风走出来的时候,乌哲才发现她没有穿鞋子。
懊恼自己粗心的同时一把将她抱起来,有些无奈地说:“怎么不叫我拿双鞋子给你。”
亦香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心脏砰砰快速地跳动着,脸颊也不自觉地染上红晕。
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紧紧地勾在一起,眼睛不敢看他,只能低垂着:“我,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乌哲脚下一顿,随即笑出声:“乌鸦。”
乌鸦?亦香疑惑地抬头看向他,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刚才的羞涩。
乌哲将她放在石桌上,看着她的眼睛重复一遍:“你叫我乌鸦,知道了吗?”
亦香点点头:“好的,乌鸦。”
乌哲愉悦地笑出声,转身去旁边一个木材做成的衣柜里取鞋子。
亦香不明白,他怎么取了一个这么难听的名字,而且看他好像还很喜欢的样子。
拿到鞋子后,乌哲并没有让她自己穿,而是单膝跪地,拿出一张毛巾握着她的脚仔细擦了一遍。
在他的手触碰到自己脚掌的瞬间,亦香浑身哆嗦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卷起脚趾,难为情地伸手去拿毛巾,同时开口说:“我自己来。”
“我帮你。”乌哲说着,动作没停顿,帮她擦干净脚底后,温暖的大掌合起来,亦香感觉到从他手心传来丝丝暖意,很快就将她冰凉的脚暖得热乎乎的。
他这才拿过旁边凳子上放着的袜子,帮她穿好后才给她套进鞋子里。然后又握住另外一只脚重复着刚才的步骤。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可更多的愉悦细胞在亦香心里繁衍。说不清道不明,不过她可以肯定,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第 19 章
这个处于半悬崖上的山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住所,洞口处可以算作一个较为宽敞的阳台,木桩做的围栏还可以用来晒衣服。
围栏向下十多米,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里隐约有鱼儿在嬉戏。
秋风吹着她的碎发打在旁边的乌哲身上,亦香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羞怯地移开视线。
她手扶着围栏,没话找话地问:“这个山洞这么高,你是怎么带我上来的?”
乌哲侧过身体,领着她拐了个弯,亦香这才发现这里有一条狭窄的阶梯小路,从她脚下直通小溪流。
溪流的对面是一座小山丘,小山丘上开垦了一些菜地,亦香指着那几片绿油油的菜地问他:“那些是你种的吗?”
乌哲反问:“要不要去看看?”
亦香刚想点头说好,但是目光落在悬崖底下的溪流上,有些犹豫。
“别担心,等下我抱你过去。”看出她的心思,乌哲轻声道。
亦香有些脸红:“那多不好意思?”
“那改为背你过去也是可以的。”
最后她想了想,都说了出来消消食,也总不能就在洞口站上半个钟,于是点头,跟在他身后扶着围栏走了下去。
距离小溪还有几层阶梯的时候,前面的乌哲弯了弯后背。
他背着亦香到对面,亦香看着他湿漉漉的脚,说了一句:“要是这里有座桥就好了。”
乌哲没说话,默默地将她的话记了下来。
亦香在山丘的小路上随意散步,发现他不仅种了很多青菜,还种了番茄辣椒黄瓜豆角……
在菜地的中央,立着一根奇怪的水柱,里面有水流动,却不会从水柱上面的孔里流出来。
她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乌哲解释说那个水柱能让这些菜地上种的东西不受季节变化的影响,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有想吃的菜吃。
除了花花绿绿的菜地以外,亦香发现在水柱的旁边,还长着一颗果树,树上结满了青色的圆果果。
她不免有些奇怪,所有蔬菜都是已经成熟的状态,为何这棵树上的果子是青色的?
“这些,熟了吗?”
乌哲冲她摇头:“还没熟。”
“哦!”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传来。
“回去吧,再不洗澡水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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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睡前,亦香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又开始害羞起来。
那张小床显然没人睡的,而这张大床上是两个枕头,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