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蛮爱情理论(26)

作者:情热枯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邢望海低头抚弦,带着颤抖的音符从他指间流出,杨鸥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邢望海找到镜头,调整好自己的姿势,然后直勾勾看向杨鸥。杨鸥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既蠢又可笑。

邢望海清了清嗓子,空气都安静了,只剩下机器安静运行的声音和杨鸥愈来愈快的心跳声。

随着第一个和弦、第一句歌词开始,呼吸就可以暂停。

“跟你讲,跟你讲,我一个人吃饱睡着每天藏……你在哪,在哪,在哪……我一直忽明忽暗忽醒忽叹忽然哽咽,怎么这故事长篇的页偏偏断掉这一节……”

邢望海嘶哑着唱到这里,抬眼看向杨鸥,杨鸥攥紧手指,觉得呼吸困难,他看见邢望海眼底的湿润。

如果歌声有生命,曲子有灵魂,杨鸥应该在那一瞬看见了

—不同以往的、竭尽全力燃烧的另一个邢望海。

“……我只是第一次做人,不知道多疼也要忍……”

杨鸥两肋空虚,仿佛被洗涤一空。他至上而下地被麻痹着,被邢望海击中。

一曲终了,邢望海抬脸,他自己也没想到,眼眶潮湿。他去找杨鸥的眼,杨鸥的眼里满是失魂落魄。

“鸥……鸥哥?”邢望海试探地叫他。

杨鸥回过神,使劲揉了一下发涩的眼角。

“唱得……真好。”杨鸥一边说一边鼓掌。

紧接着,越来越响亮的掌声响起,塞满了整间屋子。

邢望海放下吉他,又叫了一声杨鸥。

杨鸥在心里低骂,心想,我这是要疯了。

他走过去,搂住邢望海的脖子,将呼吸埋在邢望海的头发里,轻轻地说:“你真得很棒很棒,谢谢你。”

房间里有很多双眼睛,很多的呼吸,他们在镜头下藏无可藏。但那又怎样呢,他们只不过需要对方而已,他们找到了对方。

在回程的路上,邢望海靠在杨鸥的肩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他站在沙漠里,是他曾经去过的腾格里沙漠。正午阳光毒辣,将他的皮肤烤到干裂,远方有微弱的动物叫声,听起来像是一只无助的猫咪。他循着声音,找啊找找啊找,只是这沙漠里没有方向也没有时间,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去施以援救,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狂风席卷,滚烫的沙粒迷了他的眼,他气馁地倒在沙漠中央。他选择放弃。可他又不甘心,他还是想走出这爿荒芜。

忽然听见一个由远至近、低沉的声音在叫他,“弟弟、弟弟……”

邢望海醒了过来,是杨鸥把他拉回现实。

“我睡了多久?”

杨鸥宽慰似地拍拍他手,“不久,还没到地儿呢。”

邢望海双眼迷瞪,嘟囔了一句,“我们这是回家吗?”

杨鸥苦笑,“我得回医院。”

邢望海眼神逐渐清明,脑子也转过了弯,重复,“啊……对对,你得回医院。”

“鸥哥,你这里还疼吗?”邢望海不敢上手摸,只能用目光逡巡杨鸥的脑袋。

头上的伤疤其实一直都在隐隐作痛,可他的心却是那么充盈、柔软。

所以,这都不值一提了。

“不疼。”杨鸥回。

33.

杨鸥出院回组的那天,邢望海被刷上了热搜,不排除有花钱营销的效果,但更多的是粉丝自来水。

《梦中人》官博发了一个长达四分钟的视频,同时艾特了邢望海和杨鸥。邢望海第一时间转发了,并且评论:《第一次做人》,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louyoung杨鸥

下面清一水的评论是,这是官宣了吗?这是一定要我沉沦啊!望杨兴叹给我冲!

杨鸥很安静的看完视频,然后转发评论:流星怎么会说谎,脸红摔倒都想和你讲-海0129-

精准的收声修音后,邢望海唱得更令人动容。画面在他和邢望海之间切换,他能看见自己紧抿成一线的唇,还有邢望海露骨直白的眼神。他们藏不住,镜头不会说谎。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有千丝万缕的情愫。

邢望海毫不介怀,将滚烫的心呈给了他。

杨鸥受宠若惊。

不到十分钟,杨鸥这条转发又让粉丝们沸腾起来,评论立马换了个风向:我死去又活来,望杨兴叹女孩有你们了不起!结婚就vans。

杨鸥觉得好笑,特地截了几个传给邢望海看。

邢望海回:还有人要我们马上生孩子呢,不对,是让你。

杨鸥笑得前仰后合,佩服粉丝们的“歇斯底里”,觉得这个美梦是做不得的。

在肉丸的原著里,李钧承和万火有一段激情四溢却十分悲哀的床/戏。剧本虽然进行了删改,但这段情/欲戏会推动着剧情,即使只拍上半身,也令人脸红心跳。当初《梦中人》营销的噱头,也压在了这场重头戏。

会拍性/爱的导演太少了,把性/爱拍得又美又欲的导演更是不可多得。

在开拍的前一晚,方导就让他们试过戏。

杨鸥以前也拍过亲热戏,但并不激进,全部都是点到即止。这一次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新鲜的尝试。

邢望海就别提,对激情戏的概念很模糊,他虽然观摩了古今中外的各种艺术情/色片,依然觉得有隔阂,只好努力揣摩主角那些小动作、微表情和亲吻方式,力图在“实战”中能够运用。

当晚,杨鸥走进导演房间,就看见邢望海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手指一点一点着扶手,似乎在极力掩饰焦虑。

导演、副导演、编剧,甚至连肉丸大大都悉数到场了,也难怪邢望海会紧张。

杨鸥跟在场的人一一打招呼,然后走到邢望海身边,贴着他坐下,讲悄悄话。

“你怕我对你没兴趣吗?”

邢望海不可思议地望向杨鸥。

杨鸥牵起嘴角,继续挑衅,“你就对你自己这么没自信啊?看你这模样……怎么?没经验?”

邢望海想也不想,瞪圆眼睛,“你扯淡!我……待会儿走着瞧,绝对让你……”

杨鸥用肩头轻撞邢望海,“那你待会儿可轻点,别把我弄疼了,我怕疼。”

邢望海登时就明白了杨鸥的用心,这是想替他缓解紧张。他胡乱地挠了下头发,然后小声说了个“谢谢”。

杨鸥没说话,眼里含着善解人意的笑。

这时,肉丸走过来,杨鸥和邢望海刷刷起身。肉丸示意他们坐下,微笑说:“好久不见,听方导说你们现在感情很好了?”

杨鸥保持微笑,邢望海似乎有点害羞,低头假装看脚下的地毯。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就按照自己的感觉来。放轻松。”肉丸轻描淡写地说。

邢望海忽然问:“那个……肉丸老师,我们现在试戏的话需要脱光吗?”

肉丸看了一眼杨鸥,目光落回到邢望海身上,“不需要,也不需要真得亲,就是要把姿势、动作记住,这样明天可以尽量少费点儿功夫。”

第22章

34.

李钧承刚要开门,有人在外抢先一步。应着“吱呀”一声,室外的光也跟着飘进来。他下意识地拿手挡在眼前,房间里太暗,忽然的光亮让他难受。

光把来人勾勒出来,阴翳的美貌在金子般的光线下逐渐清晰。李钧承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愣了神。

万火。

李钧承想对他打招呼,又觉得不应该。万火在光里垂着眼走进来,然后把门关上,整个世界又变成了含混的。

“都收拾好了吗?”万火的声音很暗哑,像是声嘶力竭地恸哭过一场。

李钧承停顿了许久,觉得自己的一呼一吸都在颤抖。

正出神,脚步靠近了些,是万火俯身,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钧承脚边的行李。

“就这么一个箱子吗?”万火抬起脸,颈部露出一大截白色的皮肤,在乌黑头发的对比下显得挺苍白。

李钧承的视线就那么恰好的,落在那块白得晃眼的肌肤上。他本能地咽了口唾沫。

“你结婚会邀请我吗?”万火扬着头,不依不饶。

李钧承不说话,只知道愣愣地盯着他。盯得时间长了,他的眼眶发涩,还苦,想哭。

“怎么哭了呢?”万火缓缓起身,用指腹轻轻揉着李钧承的眼睛。

“不是说好不来吗?”李钧承低着头,语气里满是埋怨。

万火没说话,又靠近了一点。

李钧承没等到回答,抬头时发现万火只是那么站着,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很黑,像是要在他身上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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