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来的回忆助长了白子谦内心的狂妄,为了彰显自己在寻江城内是不可撼动的存在,他说起话来也愈发肆无忌惮。
【删减】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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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数千公里开外的P国。
因为台风过境的缘故,摄制组不得不将这两天的拍摄挪到了室内。而临时的计划改变,也让组里的每一个都忙得不可开交。
屋外风雨大作,屋内灯火通明。终于,在众人的通力协作下,江亥与母亲最后一个互动环节的拍摄也即将完成。
眼下,虽然摄像设备还在运作,但大家原本紧绷的神经都已渐渐放松下来。只有站在房间一角的张君珵面色凝重,还时不时的和身边的两个安保人员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
余声出事的消息她已经看到了,而她也能预料到江亥知晓这件事情后是个什么反应。为了不让江亥再做出些过激的事来,她必须想好该怎样与他交代这件事。
随着导演喊下最后一声Cut,刚刚恢复自然状态的江亥都来不及与组员一一道谢就被张君珵叫到了别墅二楼的房间。
进门前,看着笔直站立在房门两侧的安保人员,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缓步走入房间,江亥朝房间内抱臂而立的张君珵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在楼下说的事情吗?”
听到着,张君珵看着他的目光更沉了几分,不自觉轻咬的下唇也暴露出她心间的纠结。
江亥从未见过张君珵这般模样,能让一直以来处事不惊的她犹豫成这样的,到底是件什么事情呢?
不等张君珵开口,江亥就在心里琢磨起事情的真相来。直到心间的某一点被突然触及,他整个人骤然惊慌不已。
“是不是……是不是余声他出事了?”言语间,江亥的眼眶竟已泛红。
既然江亥已经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自己接下来的话与余声有关,张君珵也没法再藏着掖着了,但她的心中仍想着先给江亥搭出条缓冲带来,“你先冷静下来,不要太过激动,行吗?”
冷静?越是这样说,那就代表着此刻发生在余声身上的事越大,那江亥又怎么能冷静下来呢?
“余声他到底怎么了?”他一把抓住张君珵的上臂,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你说啊!”
“他……他因为吸*毒被警*方逮捕了。”
吸毒,这两个在江亥脑内瞬间炸开了花。
余声怎么会这样做呢?那个小傻瓜往日里被缝衣针扎一下都嗷嗷叫疼,又怎么可能去碰那要命的东西?
他不信!他不信!
“不,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这样做的!”江亥摇着头,语气也近乎歇斯底里。
“警方的血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他的血液样本里的确……”
“他不会这样做的!”
到这,江亥的脚下已经站不稳了,他连连退后几步,直到背部撞到那凉飕飕的墙面才停下来。
“江亥,你冷静一点啊,现在公司已经在走保释流程了。”
张君珵说着安慰的话,奈何江亥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余声不可能吸*毒的,他不会那么不爱惜自己,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白子谦那个混蛋诱骗他、逼迫他。
又想起余声与他决裂那日,站在车边的白子笑得得意且放肆,江亥懊悔不已。
如果当时他不顾余声的阻拦,如果当时他的拳头真的白子谦的脸上,他是不是就能护住余声了?
再或者,他不该让余声一个人去庆功宴的,他该陪着余声的啊!
现在余声受了这么大的苦难,自己却远在异国他乡,置身事外。
他怎么对得起余声啊!
他不能再抛下余声一个人了啊!
胡乱抹去挂在脸上的泪水,江亥抬起头,朝张君珵伸出了他仍在颤抖的手,“把我的手机给我,我要联系他。”
为了不影响拍摄,录影期间江亥的手机都会交到张君珵手里。照惯例,拍摄完成后她就该还给江亥的,但这回,相隔千里的二人之间唯一的联络可能也要被她掐灭了。
“不行,”张君珵摇了摇头,“公司的命令已经下来了,禁止我司与余声有任何的联系,不止是你,公司的其他的艺人也一样。如有违背,将按违约处理。你也不要想着去找楼下的人,不要害得旁人也卷入这是非。”
张君珵的话说得很重,又把江亥向外求助的其他人的给堵死了。但江亥压根不在乎,他见张君珵不肯给,便打算直接把口袋里放着的手机给夺过来。
可就连这一步,张君珵也算好了啊。她一个眼神,门外的两名安保人员就冲了进了,分别死死扣住了江亥的左右手。
“抱歉,我不能任由着你胡闹。”看着挣扎中的江亥,张君珵叹息到。
说完,她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时的门外又出现了另一人的身影,她正是黄明娟。因为听到楼上传来的喧闹声,她便上楼来看看。
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人拖驾着,她的第一个反应就去跑过去帮江亥,没想却又被张君珵拦住了。
只见张君珵和她简短地说了几句,她的目光便从焦急变成了冷漠,甚至还透露出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意。随即,她竟在张君珵的陪伴下头也不回下了楼去。
看着张君珵和黄明娟走了,两名安保员便将一个用力将江亥摔到了地上,又趁着他吃痛之时全身而退,再从外锁住了江亥所在房间的大门。
第101章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阳台与卧室间作隔的玻璃滑门被风吹得哐哐作响。此刻,风和雨正在人类打造的钢铁森林中撒野笑闹,它们毫不吝啬地向林间万物倾述着心中的热烈,奈何这份喧腾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压抑与黑暗织成的网,去浸染哪怕一分屋内的空气。
这屋子里没有钟,置身黑暗的江亥已快要失去对时间的概念,可他心中对余声的惦念仍一分不减。
眼下,想要门外的人给自己开门已无可能,他能走的便只有一条路了。那或许很疯狂,但他不在乎。
抬眼望向屋外的风雨,江亥步伐坚定地走到了阳台前。没有丝毫犹豫,他伸手拉开了挡在自身与风雨间的那扇滑门。
门开的一瞬间,风和雨就直直扑向了江亥。他被那密集的雨点拍得睁不开眼睛,可他还是迎着风雨走到了护栏边,又顶着呼啸着的狂风抬腿跨过了护栏。
是的,一个从小便循规蹈矩的人,一个在大学期间从未跟着室友□□出去泡网吧的男孩,现在要做的事竟如此危险。
别墅一楼的层高远高于普通住房,站在离地近五米的阳台外沿,江亥很清楚那怕落地时有一个趔趄,他要承受的都将是极其严重的后果。
只是他等不了了,他真的没有办法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办法丢下余声不管不问。
稳住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下一秒,他纵身跳了下去。
幸而在阳台下方的是一片宽阔草地,经历几番翻滚之后,留在江亥身上多是些没大碍的皮肉伤,唯有那在一年前就受过伤的左小腿骨又隐隐作痛起来。
“唔——”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江亥费力地从草地上爬起来,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围墙边,抬手扣住了墙缘。
他不知道刚才这一跳闹出了多大动静,也不知道这声响有没有被风雨盖去,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只能加快自己的行动。
另一边。
见楼上已经很久没有动静,时间又快到饭点了,张君珵便起身上楼,想着叫江亥下楼吃饭,再在饭桌上好生劝劝江亥。
怎料打开门后入目的竟是漆黑一片,而从那大敞着的阳台滑门中吹入的寒风直叫她背后生寒。
等她回过神来再慌忙跑到阳台上时,目光所及之处哪里还有江亥的影子呢。
站在这疾风骤雨里,张君珵的心仿若沉入了海底。她千算万算,到底还是没算到余声在江亥心里重要到可以让他连命都不要。
台风肆虐时的户外远比人们想像的要更加危险,在听到自己的儿子消失在风雨中后,黄明娟差点背过气去。
面对精神恍惚的黄明娟,张君珵只能先打发着同组的工作人员照顾她,自己则忙着给P国的警|察打电话,希望他们能帮着寻找江亥。
然而,这样的台风天里,光是处理各处险情,警|察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哪里有空去找一个在他们看来赌气出走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