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那位清洁工也如现实一般友好而礼貌的将自己扶起。
“清洁工,女士。你没事吧?我来这里清扫垃圾场的!”
说着那人就放下了手中的扫把,生怕她不相信一般只将手摸进口袋里:“我给你看我的证件……”
黑暗中的阿西娜看着清洁工只觉得是终于找到了救星,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可还没来得及说任何求救的话语。
清洁工就从口袋中缓缓抽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那锋利的刀刃与闪着冰冷金属的光泽,恰是在这没有灯光的暗夜里它亮眼的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或许因为那把匕首……是阿西娜置身黑暗中唯一可见的光源吧!
而她终于一眼,就看见了那把似曾相识的致命匕首。
“福尔摩斯小姐!福尔摩斯小姐!”
“咚咚!咚咚!”
阿西娜挣扎着起身,安静的房间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雷斯垂德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整个房间连一点他待过的痕迹都没有。
门外属于阿列克的声音焦急而又频繁,她连忙起身将睡衣合拢后方才打开门探出了一个头,问道:“怎么了?找到它了吗?”
“不是!”阿列克表情复杂,吞吞吐吐半天才在阿西娜的催促下回答道:“找到那套西服了!”
仍旧是在凯瑟琳的房间里,染血的地毯早就被卷起而光滑的栗色地板也并没留下多少血迹。
费力将自己套进得体衣裙中的阿西娜急急忙忙赶上前来,拨开挤在门口的警员只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雷斯垂德站在屋中。
她连忙问道:“在哪?”
雷斯垂德缓缓转身脸上的表情异常沮丧,也直到他转身阿西娜这才看见那套剪裁得体的西装就放在收殓凯瑟琳尸体的床单上。
整整齐齐就像是由女仆熨烫好送到主人床头一般,她微微走近两步便看见那西装之上还有一张白色的信纸。
阿西娜捡起信纸,上面的字体歪七扭八,阿西娜努力去勉强分辩而一旁的雷斯垂德却已然念出了声。
“尊敬的小姐,知悉你在找这套西服。——杰克”
阿西娜看着一旁的雷斯垂德愣了许久方才愤怒出声,可说话的声音却是颤颤巍巍的,“他是在嘲笑我们?他就这么大喇喇的再次走进这个房间将这套西服放在了凯瑟琳的身……遗体上?他!怎么敢?”
“是我的错,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雷斯垂德低着头沮丧的摸着鬓边,不安与焦急简直溢于言表,可这些多余到没有一点帮助的情绪又有什么用呢?
他随着马甲上的细链提起怀表,距离他们下船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而如今他对整个案件根本是一筹莫展。
“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哈哈!我们抓住他了!”矮个子鲁斯科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就传来过来,他声音中的惊喜与得意仅仅是听见似乎就能想象出他贼眉鼠眼的脸上该会有多自豪。
雷斯垂德连忙走出门,问道:“找到什么了?”
“箱……箱子!哈哈哈哈!是我找到的!是我!”鲁斯喘着粗气也不忘与众人炫耀自己的功绩有多卓越,可雷斯垂德却满不在乎这些,只着急拎着他的衣领就问道:“人呢?人抓住了吗?”
鲁斯科不屑地推开雷斯垂德,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自己的领带笑道:“当然!我怎么会让他溜了呢!”
“人呢?”
“就在舞厅里,那里现在没有任何人最适合审讯。”
雷斯垂德听闻这话,二话不说拔腿就向舞厅跑去,明明已经抓住了人可他的心里却十分不安。
不该这么容易!
凶手能轻松出入一等舱的包厢杀死了凯瑟琳还没有引起一点注意,甚至在自己和警员的眼皮子底下送回那套西装而不被发现。
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因为一个箱子而被抓住?
可当雷斯垂德与众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舞厅里,那个被困在椅子上的人明明就活生生的坐在那里。
是他吗?他是凶手吗?
雷斯垂德放轻脚步看着椅子上那个瘦弱的背影,他穿着一身破旧且材质十分之差的呢子外套,袖口与领口处磨损的破败不堪。
“年轻人,我能问一句我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吗?”他缓缓出声。
雷斯垂德终于走到他的面前,这才看见坐在凳子上的凶手大约有三四十岁的样子,最让人奇怪的是身处于这昏暗的环境中他还戴着一副墨镜。
正沉浸于自己胜利喜悦之中的鲁斯科从身后走来,只是不屑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情你还不知道吗?你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无路可逃的,别以为自己……”
耳边是鲁斯科絮絮叨叨的自我表演,雷斯垂德却始终盯着面前的凶手。凶手只是侧着头看向鲁斯科的方向完全忽略了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雷斯垂德,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雷斯垂德缓缓举起了手,在他面前微微挥舞着。
可却毫无反应!
第10章 血字的复仇
雷斯垂德将凶手的墨镜一把拽了下来,只问道:“你看不见?你是个盲人?”
所谓的凶手慢悠悠的点着头,雷斯垂德弯下腰略微低头就能看见他眼中异于常人的瞳孔……很明显他们找错了人!杀死凯瑟琳的人绝对不会是个盲人!
坐在凳子上的盲人十分不解的说道:“年轻人们,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雷斯垂德看着他只觉得胸中一股闷气冉冉升起,他快步将鲁斯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却也掩盖不住愤怒骂道:“这就是你找的凶手?怎么他是个瞎子你都看不出来?他要怎么杀人?嗯?蠢货!”
鲁斯科只是凭箱子找到了它的持有者,甚至来不及问话便连拽带拉的将人拖到这里来,其间虽有磕碰与挣脱在鲁斯科看来也是正常的,毕竟杀人犯被抓住了怎么也是要挣脱一番的,难不成还能主动站上刑场等着被吊死?
可就是这样想当然的思维加上胜利的喜悦,完完全全遮盖住了鲁斯科的眼睛,连自己抓的凶手是个瞎子这样显而易见的外部特征他都没有注意到。
“可他……他他,那个箱子明明是在他手上找到的!”鲁斯科连忙解释道,甚至慌迷跄上前将放在他们嫌疑人的皮箱拎了过来,“就是这个箱子没错,上面甚至还有福尔摩斯小姐的名字!”
雷斯垂德微微低头看去,皮箱的侧沿处确实有福尔摩斯的花体字样,还未等他再说什么姗姗来迟的阿西娜也证明了鲁斯科的说辞。
“没错!那是我的箱子。”阿西娜提着裙摆缓缓走了下来,轻蔑的看着鲁斯科道:“但这并不是证明你不是蠢货的理由,如果你一早发现他眼睛看不见当时就该询问他箱子是怎么来的,说不定如今顺着这个箱子早就已经摸到别的线索了,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鲁斯科咬着后槽牙直愣愣地看着她,心里的不服气了全都写在脸上,一张本就圆润的脸如今更是鼓得活像只松鼠一般。他当然看不惯阿西娜这样的黄毛丫头站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骂他蠢货,可到头来却还是吃瘪的站在一旁不再说什么了。
阿西娜略过鲁斯科径直走到“凶手”的面前,可仅仅只看着“凶手”身上这件老旧的呢子外套她便慌忙问道:“外套?这件外套是你的吗?为什么和那个清洁工……”
“哦!这里还有一位年轻的小姐,你的声音真好听!”坐在凳子上的“凶手”笑着说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你是在说我身上这件外套吗?”
阿西娜连忙点头,可下意识的点完了头才发现他根本看不见,又道:“是的!没错!这件外套是你的吗?”
“凶手”轻笑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是!这是一位好心的年轻人送给我的,他说我会用得着!那个年轻人的声音也很好听,很纤细!是个心肠不错的小伙子!”
雷斯垂德也问道:“那皮箱呢?也是别人送你的吗?”
“哦没错!也是那位年轻人送的,我只是摸了摸箱子的皮质就知道这样的材质一定能换不少钱。说起来那位年轻人可真是好心肠啊!皮箱还有这外套,送我这样多的东西只要求我帮他写一封信。”
“信?”雷斯垂德惊讶出声,“你都看不见还能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