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美食在前吃饭还是最紧要的事情。
阿西娜音美食积累的好心情甚至连格雷格之前无情询问自己的事情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一旁的狼吞虎咽的阿列克更是只顾着专心致志的吃饭连头也不抬。
唯独剩下格雷格一人连刀叉也不曾动过,他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的看着手中的怀表。
“你不吃吗?”阿西娜微微抬头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格雷格只道:“你们先吃,给我留一口就行了。”说完他微微抬手端起桌上的葡萄酒缓缓啧了一口。
说起是喝酒更像是品酒。
此刻比起探长,他似乎又更像是上层名流的绅士一般,阿西娜见此也越发觉得格雷格实在有些捉摸不透了。
“咚咚!”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音,雷斯垂德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的警员和他小声的说着话。
阿西娜不比身旁那个天真没心肝的阿列克吃到头也不抬,她小口吃着却也不时的扬起头张望唯恐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门外雷斯垂德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甚至还有些生气的说着话,显然是没有什么好消息的。
直到他再次走进来,阿西娜方才慌忙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雷斯垂德摇了摇头,只拿起刀叉淡淡说道:“一等舱没有看见那身西服也没有查到皮箱。阿列克!吃完饭和其他人一起去二等舱查,我就不相信他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
“阿列克!”雷斯垂德用手边的勺子敲了敲玻璃杯,阿列克连忙起身道:“我吃饱了,我现在就去。晚上还要我来守着吗?”
雷斯垂德摇了摇头,脸色不善的说道:“不用了你回去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早点来。今晚是最关键的一晚,或许凶手还有可能再次来完成未完成的计划,你留在这里也只是碍事。”
“他还会再来吗?”阿列克惊讶的看着他,雷斯垂德只平静道:“去吧!还有……让那群人都把嘴闭严实了,再有任何的风言风语……”
雷斯垂德的话还未说完,阿列克就提起挂在椅子上的帽子笑道:“您放心,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们探长先生一定是像我一样牢牢守在门外的绅士先生。才不会有任何的风言风语呢!”
说罢他调皮的朝着阿西娜眨了眨眼睛,雷斯垂德却皱着眉头疑惑道:“我当然守在门边,难不成……”
他微愣,这才反应过来阿列克的话。只突然站了起来道:“想什么呢?小小年纪不学好,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是什么?我和福尔摩斯小姐是绝对的没有什么……”
阿列克却已经跑到了门边调皮笑道:“没什么就没什么,您这么激动做什么?”说罢不待雷斯垂德反应他便关上了房门,一溜烟的跑走了。
倒是咬着勺子的阿西娜看着涨红了脸的雷斯垂德道:“你真的不想睡在里面?睡在床上?睡在……我身边?”
“福尔摩斯小姐!你……”
“阿西娜,叫我阿西娜!”她伸出草莓红的伸头轻轻舔着勺尖的酱汁,妩媚的眼睛微微眨眼,极近风情的看着他。雷斯垂德却只冷眼道:“闹够了吗?你知不知道今晚随时……我们俩可能就死在一起了?”
阿西娜见调戏不成功,只噘着嘴道:“说得也对!和你躺在一张床上还光着身子死在一起……啧啧啧!怎么看怎么像是婚外情被报复了一般,那也死得太难看了!更别说如果你一把年纪那方面不太行的话,我连死都没做成风流鬼就更不划算了!”
说着阿西娜还站起身,仔细打量了对面雷斯垂德餐桌之下的某个部位,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哀叹的神情只好像雷斯垂德就是个太监一般惋惜。
“阿西娜!你是个窈窕淑女!你不该……”雷斯垂德猛然站起了身,可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阿西娜伸过来的食指堵住了嘴。
阿西娜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冷漠说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应该做什么,我就是我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女人就该被当做男人的财产吗?女人就该端庄优雅吗?我不这么认为!”
说罢她起身丢下手中的餐巾,向着卫生间走去直到门口又突然回头看着雷斯垂德万种风情的笑道:“就算我想睡你,也不意味着我就像妓|女一样下贱。或许……相反,你应该为此而感到荣幸。”
第9章 血字的复仇
广阔大海中微微晃动的船舱就像是婴儿的摇篮一般,翻涌的海浪声在层层钢铁巨兽的包裹下几乎细微的根本听不见,可在阿西娜的心里却仿佛只要贴着枕头就能听得见这首海的歌谣。
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唯独卫生间的水池偶有“滴答”声音作响。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似乎没有几天,可她却是走到哪被人追杀到哪一般,危险程度简直比柯南还高。
阿西娜躺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而此刻门旁沙发上坐得笔直的雷斯垂德更是像个死神一样,不言不语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独自发呆。
“你今晚不准备睡了吗?”阿西娜一阵翻腾从床头爬到了床尾,只看着雷斯垂德突然问道。可雷斯垂德却动也不动,面上笑道:“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阿西娜翻过身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轻哼道:“我倒是想和别人说话,这里也要有别人啊!如果……凯瑟琳在的话,我一定能和她好好说说话,她说不定还能为你夸赞几句。她会说雷斯垂德探长是个体面的先生,会说我不该这么一直戏弄你……”
话说到这她突然停顿下来,只觉得有些冷微微拉起垫在身下的被子十分不体面的将自己裹得像只蚕蛹一般。
雷斯垂德听着床上的动静始终也不曾低头看上一眼,他的教养怎会允许他去亵渎少女美好的胴体。雷斯垂德听着少女自言自语的牢骚话,知道阿西娜的心里一定不好过才会这样,沉思再三好不容易张嘴想要安慰几句,却又被阿西娜的疑问堵回了肚子里。
“凶手今晚要是不来,我们就永远也抓不到他了吧?”
阿西娜其实很清楚雷斯垂德之前许给她的诺言不过是出于安慰,这整艘巨轮上少说也有上百人,就算能做到一一排查都不一定能揪出那个谁也没见过长相的凶手,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种一边要封锁消息一边又缺乏人手的情况下。
而明天中午之前轮船一旦停靠在泰晤士河河口的港口,船上的上百人到时候就会如鸽子出笼一般,纷纷上岸四散飞去再找不见任何踪影的。就算凯瑟琳死因成谜,就算凯瑟琳死相凄惨……
就算整个苏格兰场的警察都赶来现场,也根本封锁不了这么多人。而最终的结果似乎除了无疾而终草草了事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毕竟死去的凯瑟琳只是个小小的女仆又不是哪家的公爵小姐。
雷斯垂德犹豫再三还是说了真话:“恐怕……是这样了!”
“那我倒是希望他今晚能来杀我了。”阿西娜喟叹一声,雷斯垂德却只是默然不语。
白日里的斗嘴与戏弄随着夜幕的降临通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清冷而又紧张的夜晚让两人都失去了幽默的能力,甚至连说话都变得越来越少。到最后,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沙发上,悄无声息只长久沉默着。
阿西娜躺在床上虽然想得太多睡不着,却也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恐惧,想来可能是因为有雷斯垂德在身后的陪伴而感觉到安心吧!毕竟他曾是救过自己性命的人,是可以相信到再去托付第二次的人。
这样的安全感随着放松下来的心绪是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阿西娜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她似乎做了个梦,但又像是真的……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在巴黎被追杀的那个夜晚,梦中的她远比现实中还要矫健,似乎像个21世纪的运动员一般踩着舒服的运动鞋逃离那个噩梦一般的教堂。
她奔跑在石板路上的夜里仍旧没有一点灯光,梦里清晰的就像是现实,转弯!向前!垃圾场!
梦中除了看不见远处本该有的桥与对岸灯火通明的警察厅外,一切都与现实一模一样。
连同那个垃圾场边的男人也都是一模一样,他穿着并不体面也不整洁的呢子外套,关切的问着自己,可背着光的昏暗环境却始终无法让阿西娜看见他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