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丽妃自己倒不自省,只怪刘英背后阻挠,安排的并非得力人手。
话说这亲蚕宫在天祀礼前三日会封闭宫门,待祭祀那日开启,这三日就连侍卫也很少会过去巡查。
☆、弃妃
这晚,刘英只带了两个侍女,被陆羊子就着夜色引来亲蚕宫。刘英不愿和苏氏闹僵,还是给她颜面的,只趁无人前来安排有关事宜。
却发现祁睿和韩公公二人黑夜里在殿门口徘徊,刘英见无处可躲便将实情告知皇帝。
祁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奇怪丽妃身边的小金子说丽妃约他只身前来,却不见丽妃反倒见到了贵妃“连夜赶工”。
人皆滞于门檐,刘英心中自然有些落寞,多日不曾见到祁睿,再见与不见都是因为丽妃。
这时,突然不知何来一处飞箭向皇帝射来,险些刺中。只射在一旁的宫门上,裱金漆的门已显裂纹。
韩大监挥舞拂尘,惊慌大喊:“不好,有刺客!”
刘英等便速速入殿紧闭宫门,退入观稼殿中。皇帝大惊又无侍卫护卫心中无措。
安欢想掌灯,刘英连忙制止说:“不可,此刻掌灯,殿外刺客必会借着人影再行刺杀。”
又连忙说“韩公公搬些器具抵着殿门,安欢羊子封闭宫窗。”众人皆慌忙行动起来,刘英握着祁睿的手让陛下放心,让皇帝感受到从未有过近乎常人的暖意。
一套吩咐下来,更显刘英干练。
又一会,又有暗箭从窗户簌簌射入。少顷更有刺客撞击门窗之声,内殿众人皆围作一团。
刘英不急不慌道:“观稼殿宫门厚实高大,若想撞开没七八个人不行。虽是没有侍卫在周围可只要我们守在这里面,此处离勤政殿又近,时间一长勤政殿的太监侍卫就都会来寻陛下。”
皇帝仍是云里雾里,只道:“不知丽妃安否。”又思为何来如此多刺客,看着刘英有条不紊临危不乱心中很是赞誉。
转头又向韩大监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刺客?!”韩公公吓得跪下也只说不知道。
这时周围突然安静,只闻风声,门外又传来一声,如晚寝老鼠窸窸窣窣道:“陛下,丽妃娘娘已经到宫门处了,您怎么躲在里面啊,奴才恭请您出来。”
皇帝暗喜,道:“是小金子!”更觉得侍卫们也都来了便要出去,刘英还是觉怪及时拦住皇帝,向窗外道:“丽妃妹妹前来可否只会一声?”
窗外又恢复死寂,无人做声。刘英便思索道:“依臣妾看便是这小金子诓骗陛下来此。”
皇帝盛怒,心觉丽妃辜负,一把扶住香案道:“贱人欺瞒。”
门窗又被撞了起来,哄哄作响,众人面色又难看紧张起来。好不容易又熬过了半柱香时间,才听见侍卫身穿甲胄摩肩接踵的声音,那三个刺客才被团团围住。
待皇帝出来时,那三人高呼“齐王万岁”后抹脖自杀。小金子藏于柱石之后,还想逃窜。却被侍卫们用□□穿腹刺死,高举甩了出去尸体扭作一团。皇帝更是下令鞭尸。
次日,亲蚕宫又大开,日夜布置两日后亦是贵妃与皇帝行祭礼。
至于丽妃虽然与此事无关但终究包藏恶奴余孽,皇帝仍心存芥蒂连带秦国公主更加被冷落下来。将丽妃幽闭瑶光殿,不闻不问。
殿内,苏氏大发脾气,跪在地上无助哭了起来,道:“小金子是什么人?又和从前的齐王有什么关系!”
芜风也跪在一边,猜测着说:“娘娘您肯定是被刘贵妃算计了,她嫉妒您,定是她有意将小金子安插在您的身边。”
苏氏也认定了是刘英蓄意谋害,却只空有美丽,毫无对策。除了自怨自艾,只能一日日的诅咒刘英起来。
苏美人便如同昙花一现,只短短的开放了一时。
此事过后皇帝更是恢复了对刘英宠爱,文武百官都赞刘贵妃有非女子般的勇武果敢。只是内侍局因不查之罪,地位最高的三位宦官都接连被活活打死。
刘英漫步长街,宫人来往频繁,给她施礼时都还恭敬有加。倒有“天下太平”的景象。
望着远处归于寂廖的瑶光殿,刘贵妃突觉得头顶这些金银玉饰甚为疲惫,有点力不从心,一时竟有些摇摇欲坠之感。还是安欢扶稳了,担忧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可否要传太医?”
刘英摆手,道:“不必了。只是对于苏氏有些感怀罢了,她先前何等风光,又自恃美丽。若是没有这刺客之事,如今困在宫里的便是我了吧……恐怕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送她来的人也不会让她默默无闻吧。”
这日刘英呕吐不止传唤太医才知又有了身孕,皇帝大喜,赏赐连连下来。巧这天雪停了,又开了春,淑妃和才人郑氏前来看望。
殿中郑才人连忙巴结:“真是贺喜贵妃娘娘了,还是您福气好,必定又是一个小皇子呢。”
刘英听烦了这些套话,也不是刻意刁难郑氏,扭头道:“若不是呢。”
郑氏囧迫又慌张,连忙下礼谢罪,刘英见状却扑哧笑了起来。
杨淑妃也笑说:“郑妹妹起来吧,贵妃娘娘逗你呢。”
郑氏这才小心翼翼端坐回去,又觉得尴尬一时也开不了口便道有事匆匆回去了。
淑妃见她走远,便说道:“这郑氏,也是极不安分的。她每每给我请安都撞着陛下来看我与四皇子的时候。”
刘英想不到她还有这心思,但又不觉稀奇,宫中嫔妃想多见见皇帝也是情理之中。
便拿了块玉团糯米软饼吃着,由着淑妃说道:“你说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可她时刻紧着时段来,我与陛下叙话都不得尽兴。”
贵妃看着她像妒妇一般,忍俊不禁提着罗裙便向床榻跑去,淑妃便追赶着想听她笑什么,两人乱作一团。
刘英才说:“你不是常与林大人去叙话么,还顾得上陛下么?”
淑妃臊红了脸,心中又害怕她与林鄙的事被刘英察觉。
安欢才捧了一碟果肉进来,见二位娘娘此状,吓得魂不附体,生怕刘英肚子里的孩子有了闪失。
到了“梅雨”时节,刘英便日日不安稳,总是盗汗,虚汗流个不停。若脱了一两件褂子,又手脚发凉,可谓浑身不自在。
便是请了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些让刘英切勿操劳,心绪平和的赘语。
这天,外面又是淅淅沥沥下个不止。刘英思想,这药既没什么用,便停一停,毕竟是药三分毒。便将药倒进了一旁觅荷新折来桃花枝子中。一会再抬头时,吓得刘英险摔了碗。
只见那原沾流了露珠的粉嫩花瓣已便成褐色,不一会便枯萎了。
一旁的侍女舍人也都吓得面容改色。便是安欢捡起了那碗,颤巍巍道:“有毒。”
刘英额前滴着汗,自问从未用毒害过何人,却屡屡遭此暗算,心中愤恨。
一会便又有人去请了太医,御药房一干奴才过来,殿中接一片跪倒。
那太医细细查验,后道:“贵妃娘娘所用的的安胎药,药效本就生猛,此药中并不是掺了毒,只不过是足备地加了药,提高了药效。”
“那便如何?”刘英问。
“一时倒不会如何,只娘娘再多服用就日,怕会有小产的风险。”太医答,越说越失了底气。
刘英心悸,道:“好歹毒的伎俩。”
陆羊子也前来,望着御药房的那群舍人,怒道:“这药不是心细有备,又有身份的人怕是加不进去呢。”
安欢生了迷,提醒着说道:“这御药房近半可是淑妃娘娘的人。”
刘英笃定淑妃不会加害自己,便让那御药房掌事太监高氏自辩。
那高公公前行,道:“回禀贵妃,您的药一直都是小丰子和小元子两人照看,只他们都还小,也断不敢犯这样的死罪啊!”
一旁跪着的小丰子已吓得抖若筛糠,双脚不停使唤,顾着是贵妃之殿才没敢尿出来。
众人皆看其神色有异,那高公公便上前给了他一脚,作震惊状道:“不会真的是你敢做这样的蠢事吧?”
最后更是一通盘问,那小丰子才哭着答:“是陈美人!她给了奴才好些钱两,说与贵妃交好,给贵妃添药,也是为贵妃龙胎好。”
那高公公便又要打他,却被小豫子喝止住了。
刘英便警醒道:“今日之事,谁若是传了出去,本宫便回了陛下让尔等去陪故去的昭文太子。”在场太医,奴才等皆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