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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抚摸着排列在大衣橱架子上的圣水瓶,当她的手指触到封瓶口的小软木塞时,皮肤上滋滋轻响。
“小心,”哈利低声说着,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拉开她那只好奇的手,“水有点渗到软木塞里了。可能会伤到你的。”
见他如此关心,她微微一笑,那只调皮的手转而开始描摹他胸膛的线条。她的指腹轻轻拂过那些细小的伤疤和她为他戴上的挂坠,然后试探性地勾画着他的牛仔裤腰。
热力由肌肤相触之处流向全身,但这只是激战后的余波——早些时候,两人的身躯曾紧紧相贴,在狂野的激情中任欲望的潮水席卷。
当晚她刚从沉睡中醒来时,思绪里满满都是焦虑。哈利将在这天夜里与西弗勒斯·斯内普会面,需要担心的问题数不胜数。她出门吃了点东西,但就连食物都没能让她长久忘怀夜晚带来的烦恼。
等她返回格里莫广场,罗恩(看样子是从罗马尼亚回来的)告诉她哈利在楼上卧室里。于是她上楼敲门,紧张地等着他应门。当他的房门打开时,她完全没料到体内陡然窜起的欲望,还有被他拥抱的渴求。她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在如此重要关头动这种脑筋,然而,她站在走廊里,一心一意想的全是他。然后她就扑进了他怀里,回应着他饥渴的嘴唇,而他反手关上门,把两人锁进了屋里。他双手急不可耐地摸索着她的衣角,飞快地把它们撕开,正如她扯下他的衣衫。
一切都在他们的动作里,无需言辞。两人间的呻吟喘息便已足够,有些时候需要靠话语来调动情绪,但多数时候,那疯狂热烈,不顾一切,毫无条理,浸透汗水。
他的双手扣住她乳房,她的指甲掠过他后背,交流着欢愉与痛楚。腰胯相抵,唇舌纠缠,缱绻情深仿佛永无止境。
他的皮肤被汗水浸得湿滑,她滚烫的躯体也水汽氤氲。很难说那汗水是他的还是她的,但这无关紧要。他填补了她体内的空虚,这感觉让她忘记了无数细节。感受他在她两腿间律动,听见他享受着这份特权,足以粉碎她那一刻仅存的理性。
床勉强承受了他们激情四溢的结合。赫敏迎接着哈利暴风雨般狂野有力的爱,一边攥紧了床栏。或许她感觉需要稳定自己,抑或是怕迷失在那近乎失控的情潮中。不管是什么理由,性爱都是美妙的,哪怕缺乏柔和,但她完全理解何谓相互付出、彼此相爱。这是他们俩都需要的。
有些时候,这样的放松必然带来不那么有益健康的结果。
情欲尽数释放后,他们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大汗淋漓,心满意足,目眩神迷。哈利的双手和手指在赫敏身上烙下的印痕开始瘀青,而赫敏的手指在他皮肤上走过的路径虽未破损却也现出鲜红的条纹。
哈利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她胸脯边的红肿,那里的瘀伤已呈深紫色。“对不起。我不是——”
她没有让他说完。她拉起他的手亲吻他的掌心,而后翻身把头倚在他胸口上。他的臂膀环抱着她,他们就这么待了几分钟,直到哈利强迫自己下床去冲澡。
现在,她站在哈利敞开的大衣橱前,帮他准备晚上同斯内普会面时可能会用上的武器。他头发还是湿的,一点点水滴从他肩头滑落,在他结实的身躯上勾勒出轻柔的线条。她还没进浴室,身上裹着条毯子。她的瘀伤已经消失,他身上的伤痕虽然还红着,却也渐渐不痛了。
站在他身旁,如此接近那些强效武器,她感觉很是费解。他架子上的武器全是为对抗吸血鬼和狼人而设计,她却丝毫不觉排斥。她伸手去摸圣水瓶,或许希望它不会灼伤她。灼伤理所当然出现了,但她还是不禁觉得没有什么会伤害他和她。
天哪,可是感觉到他如此泰然自若……如此强而有力……
她轻声叹息,按捺住体内再度汹涌的情潮。“我也该去准备了。”她更像是自言自语而不是对哈利说话。她全身只裹着他床上的毯子,即使心知把他弄得太累并不明智,她还是觉得要褪下衣物勾引他实在太容易了。
哈利没有遮挽,低头对她微笑,轻吻她的额头。
她想,他也觉得那样考验他并非明智之举。
环顾散落一地的衣物,她不免有些可惜她那件破损的上好衬衣。当然,撕破的地方可以用魔法修复,衣物却再不是本来面目了。
她摸索着她的魔杖,还是想试一试。“哈利,你半小时后就要去见斯内普了……希望你记住,不要信任他。”
“我一点都不信任他,”他边说边往胳膊上束小刀,“我亲眼看他杀了邓布利多,记得吗?”
她点点头。“你不能轻易相信他说的任何事情。”
“我不会的。”
“还有哈利——”
“赫敏,求你别再担心了。你这样让我紧张。”他边说边把隐形衣塞进多用包。
她歉然一笑,找到她的魔杖,朝那团她曾称之为衬衫的破布条挥了挥。“对不起。信不信由你,我真的没那么担心。其实,我相当确信你会安然无恙,但我想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小心。”
他套上一件衬衣,咧嘴笑道:“我一直都很小心。”
“你一直都很小心个鬼。我爱你,哈利,但有时你真的有些不计后果。”
“希望现在没以前那么严重了。”
这一点她同意。哈利在过去五年里成熟了很多,许多人用他们的生命信任他。她也会信任他能保护好他自己的生命。
她寻找着剩下的衣物,直到感觉到德拉科站在门外。
她停下来,蹙蹙眉,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说:“德拉科在外面。”
敲门声响起,哈利叹了口气,边往身上绑皮套边穿过房间。打开门,他很是不快地问:“什么事?”
德拉科正要开口,就看见赫敏跪坐在地上,全身只裹着条毯子。他先是一怔,继而满脸嘻笑。她怒目而视,对他竖起了中指。
哈利皱起眉,走到她和德拉科之间,挡住德拉科的视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是能帮上我大忙呢,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德拉科说,“我已经考虑了你的性感小猫咪说的话,决定还是采纳她的建议为好。”
哼!赫敏想,性感小猫咪都出来了!
哈利沉默了几秒。她还没跟哈利说过她和德拉科的那次谈话,现在哈利大概有些困惑,但值得赞扬的是,他脸上丝毫不露破绽。“哦?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告诉你一条宝贵情报啦,一个只有斯内普教授和贝拉特里克斯姨妈知道的秘密,当然,我也知道。妈妈知道,但是——她死了。我猜伏地魔对她施索命咒前没能用钻心咒问出什么话,否则他不会如此急于除掉我……假如他还想要斯内普教授活命的话。”
德拉科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说出这些话,这一点仍然令赫敏惊讶。她至今尚未从父母的死亡中完全恢复,哪怕事情已过去五年。她没法主动谈起他们,更别提谈起她在阁楼发现他们遇害时的情形。德拉科是邪恶之人。他必须是,才能如此面无表情地谈起他母亲的死。
哈利安静下来,但赫敏几乎能听出他的心思。“那就说来听听吧。”
“听说过牢不可破的誓言吗,波特?”
“是的,我对它很熟悉。”
“那你一定知道单方打破誓言将导致背誓者的死亡。”
哈利点点头。
德拉科继续说了下去。“六年前,斯内普教授与我母亲定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发誓保护我的安全。贝拉特里克斯姨妈是见证人。因此斯内普教授才会那么积极地保我的命,他可能就是靠这样把贝拉特里克斯姨妈和他拴在一条绳上的,因为要是黑魔王发现他的小贱人居然向他隐瞒了如此重大的秘密,鬼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她呢。”
“那斯内普是否知道你知道这个牢不可破的——”
德拉科冷哼一声,打断了哈利的问题。“你觉得呢?他当然不知道我知道。如果我跟他说了,他就会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我要说是妈妈告诉我的怕是骗不过他。纸包不住火,他会不停地刺探,最终发现我的秘密。关于我所拥有的这种能力,我可是认真要保密的,波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哪怕是斯内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