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脸红了。“那当然关系重大，不过我想我所传递的情报远比我本人重要得多。要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去做，哪怕我们此刻没有领袖。”
这个情况让哈利疑惑。他望向莱姆斯。“凤凰社是怎么选出领袖的？”
莱姆斯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阿不思建立了这个组织，从那时起就开始领导它。我们从没碰上过需要选出一名新领袖的情况。”
这让他觉得非常不安。“我从没听说过一个正规组织是没有领袖的。选出一名领袖不该是凤凰社如今的当务之急吗？”
亚瑟点头。“是的，但是出了点——”他顿了顿，清清嗓子，看上去相当不快，“——状况，社内成员们似乎无法达成共识，因为某个愚蠢的原因或者别的什么。”
“是什么状况？”
亚瑟和莱姆斯对望了一眼。哈利带着疑问冲罗恩挑眉，但罗恩只是耸了耸肩。
莱姆斯望向楼梯的方向。“赫敏快起来了吧？我希望谈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在场。”
哈利脸上写满了惊讶。
罗恩放下没吃完的早餐站起身。“我去叫她。”
“我下来的时候在走廊碰上她了，”哈利说，“她一会儿就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莱姆斯？”
罗恩坐回位置上，再次怀疑地看着他。哈利尽力不加理会。
“等一会儿，哈利，”莱姆斯说，“我们等赫敏下来。”
等待时，哈利努力不显得太过担忧。他吃了点早餐，亚瑟则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
十五分钟后，赫敏出现了，看样子是冲了个澡。她又穿回了牛仔裤，搭配一件足球衫样子的贴身运动衫。她闪着光泽的棕色卷发无拘无束地放下来，如今已经能垂到她背上一半的位置了。罗恩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头发还没这么长，而且不是扎得结结实实，就是束成马尾或结成小髻。而现在它松开了，仿佛去掉了某种束缚，让赫敏有了全然不同的新面貌。哈利发现那非常迷人。罗恩似乎也发现了，从他打量她的眼神就能看出端倪。
哈利宽慰地发现，她没怎么注意罗恩的眼神。
“你好，罗恩。你好，韦斯莱先生。”她走过时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在脸颊上给了亚瑟一个女儿式的吻。
哈利看见罗恩的目光追随着她，不由皱起眉头。
“你好，亲爱的，”亚瑟说，“你父母还好吗？”
她走向咖啡壶。“非常之好。我想他们前几天还瞧见了唐克斯。爸爸说有个奇怪的绿头发女人一直在他们诊所外面闲逛。”
莱姆斯显得有点慌张。
但是亚瑟笑了笑。“听起来很像她。”
赫敏一边端起杯子，一边直截了当地注视着他。“那么，凤凰社在保护他们了？我还没意识到他们处在危险之中。”
亚瑟退缩了一下，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莱姆斯很明显地侧眼瞪了瞪亚瑟，似乎在责备他。
亚瑟匆匆解释道：“嗯，那只是预防措施，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倚在洗碗池旁，小口呷着杯里的咖啡。尽管她脸上毫无表情，但他们都能感觉到她的不满。
“要知道，”她开口了，“你们不能一直这么做。你们不能总把我们蒙在鼓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哈利微带惊讶地盯着她。她没有失礼之举，但她对亚瑟谈到成年时，表情极其严肃。
他看了看罗恩，罗恩似乎比他还要惊讶。
片刻之后，亚瑟叹了口气，和莱姆斯交换了一下目光。
莱姆斯点点头。
“赫敏，”亚瑟说，“请坐下。你可以一边吃早餐一边听我们说。当然，你是对的。你们已经不是孩子了。”
见观点被认可，她满意地在哈利旁边坐下，冲他笑了笑，眼里藏着一丝成功的喜悦。他情不自禁地回应了她的微笑。她真是令人惊叹。
当他把视线收回桌上时，罗恩正盯着他，面容阴郁。哈利决心暂时不予理会。
“那么，”她边说边取过几片烤面包，“为什么凤凰社认为我父母处在危险中？他们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但是他们有关系，”莱姆斯说，“他们是你的父母，赫敏，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已经引起了伏地魔走狗们的注意。”
她似乎吃了一惊。“我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哪个地方配得上这样兴师动众的计划？照他们的标准来看，我只是个讨人厌的泥巴种而已。”
每个人听到这词都缩了缩身子。
亚瑟眨了几下眼睛，回答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这么认为无关紧要。实际情况是，你已经被视为志愿加入战斗对抗黑魔王和他走狗的人。你是众所周知的哈利·波特支持者，而且已经通过保护他的性命展示了你的价值。”
哈利开始感到极度不安，而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但我并非唯一在神秘事务司里的人，”她说，“说实话，那是我唯一一次可能吸引他们注意的行动。罗恩和金妮被注意到，是因为那些骷髅脸的弱智认为所有韦斯莱都是血统背叛者——不是有意冒犯——”
“别在意。”亚瑟说，实际上，他看上去相当自豪。
“但是其余几个人，卢娜、纳威和我，我们仅仅是——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仅仅是些小杂鱼。”
哈利皱眉抗议。“你不是小杂鱼，赫敏。”
“我是的，”她说，“我只是个知道怎么使魔杖的书呆子。所有人都知道。”
哈利被激怒了，但她一笑就驱散了他的恼怒。他留意到罗恩正盯着他们看，哈利感觉怒气又冲了上来。罗恩是怎么了？还有他那眼神？
“不管你怎么想，赫敏，”亚瑟说，“但哈利是对的。我们得到一些情报，证实你受到高度关注，尤其你是麻瓜出身，还曾经从食死徒的诅咒下幸存。以那些变态的角度来看，你本不该从多洛霍夫的魔咒下生还。某种程度上，他们把你的幸存视为一种耻辱。”
赫敏睁大了眼睛。“情报证实？”
亚瑟点头。“贾斯廷·芬列里上周报告说，他家被食死徒们所监视。显然，他是靠一个劣质窥镜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事实充分证明了他的结论。他是对的。我们认为，如果不是贾斯廷报告了监视者的情况，芬列里一家很可能已经成为一次恶意袭击的受害者。芬列里一家已经躲到别处去了，但我们仍在监视他们的房子。所以，慎重起见可以认为，如果食死徒对芬列里一家有兴趣的话……”
哈利呻吟了一声。“那么他们会对格兰杰一家更有兴趣。”他感到胸口被恐惧塞满了。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了。某个他所爱的人处于极端危险之中。
罗恩眉头紧锁。“贾斯廷和赫敏家有什么关系？”
“贾斯廷也是麻瓜出身，”她说，“他双亲都是麻瓜。就像我一样。”
亚瑟仍旧沉着脸。“要知道，黑魔王和食死徒们当然不喜欢任何麻瓜和麻瓜出身的人。贾斯廷算是他们变态行为的合适对象。但是你……你是一个象征，赫敏。你是霍格沃茨的尖子生，是哈利·波特的朋友……还一度被报道为他的女友，你参加了神秘事务司的那次——呃——奇袭。他们杀死你和你的双亲，将会获得芬列里一家的死亡所不能带来的昭示效果。”
她终于安静下来，哈利不知道是否不让她知道会更好。
“所以现在他们受到了保护。”她轻轻地说。
莱姆斯点头。“昼夜不殆，不管他们在家或是在诊所。”
“而他们不知道这件事？”
“实际上，他们知道。”
他们都沉默了。哈利几乎能感觉到赫敏身上辐射出的愤怒。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她问。
亚瑟抱歉地笑笑。“我想，他们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赫敏。”
“担心！我简直不——那么爸爸为什么会告诉我唐克斯的事？”
“他不知道唐克斯是什么人，亲爱的。他或许只是随口告诉你一个有点奇怪的绿头发女人。那是我们的失误。”
赫敏攥紧了杯子。“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在这件事上对我保密。他们总是把一切都告诉我的，现在却也像待孩子一样待我了。凤凰社似乎对此非常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