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罗恩瞬间拔出了魔杖。她把这全看在眼里。
她以吸血鬼的迅捷动起来,轻松避开了射向她的那道速速禁锢咒。
她对此没有怨恨,全无反感,因为她知道他为什么射出那道魔法。他这么做是为了哈利,或许罗恩觉得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
只一眨眼,她就站到了他跟前,他们的脚尖几乎碰在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大吃一惊,她看见他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对不起。”她低声道。她合上眼,将一阵强烈的外激素释放进空气里。
外激素淹没了他,罗恩低吟一声,两腿发软,滑坐在地。“赫、赫敏……”
她在他身旁蹲下,拨开散在他额前的几绺乱发。他在酩酊般的眩晕中眨眼望着她。
她俯过身,在他额前轻吻了一下,停留片刻,然后退开。
暗自希望着自己够坚强,她站起身走开了。
她听见罗恩微弱的恳求声,他在叫着她的名字,求她别走。她没有回头,因为那会使她失掉决心。
她硬起心肠走下楼梯,抓起旅行箱,强迫自己走向门口,穿过草坪,最后来到街边。耶希敏的加长型捷豹正在那里等着她。
司机走出了驾驶室,亚伯拉罕也从副驾座位上下来。亚伯拉罕接过她的旅行箱放进汽车行李箱,同时,司机为她拉开了后座车门。
赫敏钻进车里,门在她身后关上。
耶希敏翘着脚坐在她面前,看上去极其开心。“你准备好了吗,赫敏?”
赫敏眨着眼忍住泪水,咽了咽唾沫说:“准备好了。”
车启动了,赫敏透过车窗向外最后一瞥。她再也看不见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了。
哈利……哦,哈利!
疼痛从胸口向全身放射,终于,她承认自己的心已然破碎。她把脸埋进双掌中,哭得如此悲苦,以耶希敏的冷酷都不忍心开口嘲笑她。
她深深沉浸在悲伤中,以至于直到第二天她才意识到,就在那一天,她已把她“人”的属性留在了身后,而多年前的同一天,却恰恰是她来到这人世间的日子。
译注
[1] 出自十七世纪英国剧作家威廉·康格里夫(William Congreve)的悲剧《悼亡的新娘》(The Mourning Bride, 1697)中的一句:爱情化作仇恨,尤胜天国之怒;女人受到轻慢,怒火之炽,更甚地狱烈焰。(Heav'n has no rage, like love to hatred turn'd; Nor hell a fury, like a woman scorn'd.)
Chapter End Notes
我不打算为第二部 新开一个贴。我在同样这个目录里发的下一章就将是本篇同人的第二部。哎呀呀……我猜赫敏不会是这儿的唯一一个怪物。我们早在哈利胸腔里找到过一个,而且这故事本身也慢慢变成一个怪物了!
【第二部 黄昏日落】
第十四章 失落的爱
Chapter Notes
现在我们到第二部 了。在经历所有那些令人心痛的焦灼后,还有更多苦恼等着大家呢。只是有一个小细节:我把耶希敏的名字由耶希敏·本特·奥玛尔改为耶希敏·易卜纳·奥玛尔。两者都表示“某人的女儿”,但如Lady Diamond向我指出的,“本特(bint)”在英式英语中带有贬义,有鉴于此,我想改掉它不会有什么坏处。
非常感谢Lady Diamond校对本章。
五年后……
雨天叫人厌烦,特别此时九月的风已渐冷,使雨水变得冰凉刺骨。伦敦桥下的南岸没有一星半点它名字所暗示的温暖,令人无奈。这是个足够黑暗的夜晚,月亮藏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唯一的光亮是头顶街灯黯淡的灯光。附近的酒吧破败不堪,没贡献多少光明。反正常在本地区出没的人没一个喜欢明亮的灯光。
黑暗会让游客止步,他们如是说。
低沉的雷声在远处隆隆地响,哈利裹紧了毛呢外套。不过这也没带来多少不同。的确,他已经对外套和滑雪帽施了防水防湿咒,可他露在外头的那点头发和皮肤还是湿漉漉的,冰冷的水珠滚过他的脸和脖子。
他打了个寒颤。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非得等在外面,我们本来可以在那里头等的。”罗恩小声抱怨着,把头甩向最近的酒吧。那是麦穗酒吧[1],它甚至比本地区的低调氛围更显破旧,但他们不是游客,他们更喜欢麦穗酒吧。
“因为,”哈利耐着性子说,“那小子告诉我在这里碰头,就是这位置,丝毫不差。别抱怨了。只是一点儿雨罢了。”
罗恩继续咕哝着,但多半是自言自语。
哈利没理他。罗恩能同意这时候陪他过来,他就够感激了。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半小时,这在哈利和线人们秘密会面时是常有的事,但他无法承受在此刻独自一人。
今晚不行。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今晚不行。
他私下揣测,罗恩同样不愿在这个夜晚独自面对那些思绪。
那一天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
哈利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停止计数。短期内不会。
一个步履蹒跚的醉汉从他们身旁走过,对他们胡乱叫骂。罗恩仅仅瞪他一眼就让他闭上了嘴。那酒鬼再也不敢打扰他们,匆匆跑开。他被罗恩的魁梧身材吓坏了。
罗恩在过去五年里长得愈发高大。他倒没变胖(尽管他消灭了数量可观的食物),但个子高得惊人(六英尺四英寸),肩膀又宽又厚,修剪整齐的胡子,侧脸上还有道伤痕向下划过。因为头发留长时母亲总对他念叨不休,他一直把头发剃得短短的,金妮却称之为“军寸”。
“你看上去像个当兵的。”当时金妮用种极其不敢恭维的语气抱怨道。
五年的战争已经把罗恩变成了一个正规军,不过他的行事风格仍像十七岁一样。罗恩仍认为一切都很有趣,他肯定不会为几句谩骂而浪费上好的威士忌和浓啤酒。坐在酒吧里时,罗恩是个相当令人愉快的酒友;他和他的哥哥们都是。
哥哥们……除了珀西和弗雷德。
在哈利本该已升入七年级几个月的时候,战争似乎出现了一个转折,几名食死徒骨干被捕,受到审判。这是个小小的胜利,似乎有效打击了伏地魔,但此后对他的多次追捕却全都白费工夫。两年前,正当人们以为伏地魔的气焰有所收敛时,它以魔法部的一场大爆炸再次显示了它的凶恶。珀西在那次袭击中身亡,被上一层楼板塌落的大理石地砖砸得粉身碎骨。气氛已开始淡化的战争再次漫出了火药味。一年后,对角巷被食死徒包围,弗雷德为了救他的双胞胎兄弟,被一道强大的不明恶咒击中。弗雷德还活着,却从此陷入昏迷,虽然乔治始终对兄弟的康复保持乐观,可那些和他最亲近的人几乎都能感到持久的焦虑和愧疚给乔治造成的压力。哈利一想起这就觉得心痛。
动乱的局势中,霍格沃茨坚持开课,它依然是全英国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但有时候,哈利感觉它维持运作的主要目的就是培养新社员。如此利用母校固然令人伤感,但时事无常使这成为了必要。
哈利只希望这场战争结束。已经有太多生命被抹杀,太多亲友被拆散,太多未来被剥夺。可尽管哈利努力寻求与伏地魔一对一决斗的机会,黑魔王依然聚拢黑暗军团藏在暗处,行踪成谜。搜集到的部分情报指出伏地魔遭受了某种损失,然而也有人猜测他引而不发是有意的,随后就有流言说这都是计划……
哈利和所有这些假设或者推测没什么关系。虽然他仍通过伤疤和伏地魔有着某种联系,但他并不曾充分利用这项所谓的优势。事实是,他在大脑封闭术上的进步远远超过了他的摄神取念术。傲罗指挥部有好几个大脑封闭术师登记在册,他们大都很乐意训练他提高造诣,但摄神取念术似乎要远为罕见且专业化。许多人可以学会保护大脑的技巧,但很少人真正有那样的天赋——不管他们多聪明——能读懂别人的心。所以尽管他能封锁大脑不让伏地魔闯入,却不能读出伏地魔的思想……这就完全抵消了那联系的用途。这并不表示哈利的伤疤再也不疼了。并不表示哈利再也不在伏地魔愤怒时承受那头晕目眩的灼热疼痛,或者在伏地魔喜悦时感到那令人厌恶的冰冷快意。他也许捕捉到了一两次幻象,但画面没有任何实际价值。
然而,哈利的确怀疑伏地魔知道魂器出了问题,因此才避免着可能伤害自身的行动,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