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要看什么,继续看!也不知道做贼心虚的到底是谁,不要脸骗着老人一个人霸占房子的又是谁!”管琴的口气,也是恶狠狠地。
潘秀凤此刻倒是心情好转了起来,或许是看着小丫头片子一件一件拿出来的物品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她还有了讽刺人家的心:“谁让你不是个男的?还出国,以后真嫁给了外国佬也是便宜他们。呵,你可当心得病。”
“你说什么?!你嘴那么脏当心现在出去就撞死!”管琴眼睛都红了,直接上来就想打。
唐浅再一次拉住了冠琴,二人现在是真的头痛——这个家庭矛盾,委托人也没对他们说重成这样啊!
“别吵了,早点结束吧!管小姐,这个是什么?”邢云朵真的脑门疼,她觉得晚上应该让茉莉再请她几块小蛋糕。
管琴脸色一变,急急忙忙抢了回来:“还给我,别人给我写的情书也要给你们看?!”
邢云朵挑了下眉,管琴的表情,一看就是在撒谎。“管小姐,我没有看你东西的权利这个前提,是建立在这东西是你的基础上的。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看看。”她的声音很平。
管琴又往后退了几步。
这下,连潘秀凤都看出她心虚了:“拿过来看一下,看一下!”她大声吵着唐浅而不是邢云朵喊,显然就是要唐浅凭体力上去拿。
管琴冷笑了一声:“你们人多我弄不过你们,是,这东西确实是你的,要看吗?你写给别人的情书?”
轮到潘秀凤表情一僵。
管琴得意的笑了起来:“你不是要房子吗?如果你离婚了你说你有没有房子?我就明着话告诉你吧,我今天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你要是不是,给你啊!反正我照片都拍好了。既然你的律师都在,不如我替你读一读啊!你不是欺负我妈欺负的很爽吗?试试看被人当众读隐私怎么样?”
邢云朵的头更痛了,案中案那么刺激吗?还带了一个婚姻纠纷?“潘姐,这事你得事先对我们说啊!”她甚是无奈。
“亲爱的云,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管琴还真展开了纸,大声读了出来。
“闭嘴!别读了,别读了,让她走,让她走!”潘秀凤大声叫唤着,也不顾管琴行李箱里剩下的几个小娃娃了。
“这个不是你的东西,留下吧,管小姐。”管琴经过邢云朵身边的时候,后者轻声对她说到。
“你们这种帮着坏人的律师,也是要出去就被车撞死的。”她把那张所谓的情书往邢云朵手里一放,带着行李箱,恨恨的走了。
走廊之上,目睹了这一切的徐瀚杰,继续打着游戏,一语不发。
第26章 案三,04
回律所已经是五六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别说一直在和潘秀凤说说说的邢云朵,单就在旁边听了邢云朵说说说的唐浅,都是脑壳疼。
“潘阿姨她……不就是和斗地主的搭档网恋然后又断了了吗?这事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扭扭捏捏了两个小时?”唐浅一到她办公室里,就直接半躺在沙发上。
邢云朵也是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叹气:“对我们来说是‘不就是这么一个事吗’,毕竟我们奇奇怪怪的人也见多了。对她来说可不是,这么大岁数了,别说婚内精神出轨了,正常一个黄昏恋都能闹得鸡飞狗跳。如果再涉及到房子加名字,你看子女那关怎么过。不给你闹得鸡飞狗跳,都对不起他们还有房子。”
唐浅摇了摇脑袋,决定起来泡咖啡。她发现经过这一茬,她前几天那些情绪是彻底被磨了个干净,方母的话都有些遥远了。她心里也是叹了口气,看来,人就是需要忙起来。
“我要泡咖啡,要不要来一杯?”她问邢云朵。
邢云朵指了下她的小冰箱:“里面有冷萃好的,你给我一杯。对了,小糖浆也给我来个两包。你要喝热的话,需要自己泡。”
“真的,你少喝点冰的”,虽然这么说着,但唐浅还是拿了一杯给她,还把冰箱里的几片橙干一起放了进去。她知道,这家伙喜欢喝带点橙味的咖啡。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嘻嘻。”美人儿托着腮,笑嘻嘻的看着她的漂亮姐姐。
“对,不只有你,还有你的钱。”唐浅她竟然,再一次的开起了玩笑。
噗嗤笑了一声后,邢云朵继续将话扯回案子上:“说案子说案子,但就案说案的话,潘秀凤的这个网恋的事情和案子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把其他材料理一理,我去立案。这案子结束了,我得让茉莉请我去做个按摩。这个岁数的委托人,案子做起来真的心累。”
“对了,你说,”喝着咖啡唐浅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邻居对管琴的说法,是不是真的?”
“什么?”办案的疲倦让邢云朵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们走的时候,旁边他们邻居在叨叨叨的议论,你不是也听到了一耳朵?邻居说管琴从来不骂人脏话,就这句。”
邢云朵想了起来。确实,今日动静那么大,旁边不可能有不出来看热闹的邻居。那些老头老太太想来是和这兄妹三个认识了几十年,也有几个是从小就看着管琴长大的。在他们口中,管琴一直优雅得体,今日的破口大骂,实在不像是她的风格。
“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风和日丽的时候,人都是优雅从容的。但狂风暴雨的时候,谁又能说得清呢?”邢云朵的语气,有些疲倦,也有些无奈。
唐浅也就不再打搅她,说了句那你休息会我先走了。
邢云朵朝她挥挥手,继续趴桌上休息。对于她这样的律师而言,处理案件本身永远不是什么累的事情,累的,是和当事人不断的情绪交流,特别是那些一开始还不愿对你吐露真话的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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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日过后,当邢云朵材料全部整理好,准备去立案的时候,她却收到了徐泽越和徐蓓蕾二人作为原告起诉徐启刚的传票,传票上记载的传唤事宜是庭前调解。她心头倒是轻松了一下,没想到倒是弟弟妹妹二人先行了一步。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不用去做立案这么一步了。
民事案件,立案的痛苦,她有时真的懒得吐槽。
但她高兴,潘秀凤可是不高兴。理由也在邢云朵的意料之中,阿姨在一看到邢云朵给她发过去的微信照片后,五分钟之后立刻就发过来一句话:“这个日子大凶,诸事不宜,我不管,你去对法院说,换一天开庭!”
行吧,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毕竟她自己已经在网上查了一下。只是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依旧痛苦的捂住了脸,阿姨您下一次会不会对我说,法院判的不行,我不管我付了钱了,你去给法院说帮我结果改了?
别说,这样的当事人,她真遇到过。
官司后来还是准时开了庭,或者说准时进行庭前调解。邢云朵最终还是成功说服了潘秀凤说法院不是你家开的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既然选择了用司法途径作为解决你们最终纠纷的手段,那至少你得遵守一下法院的日期。当然,说这话的时候,她把民事诉讼法和司法解释都放在了潘秀凤面前。
“大凶之日,你大凶,原告不也是大凶?所以这事怎么看,都应该扯平吧!”她最后只能回归到潘秀凤最在意的风水上,虽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对是错。
潘秀凤最终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但她也给了邢云朵一个要求:“大凶之日,我们就这样去肯定是不行的。我回去算一下,我们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或者带一些什么东西。既然你不能帮我改法院开庭日期,那你这事得听我的。不然,你律师费退我。”
行,阿姨您说是啥就是啥。
于是,正式调解那天,她也不管法院门口保安诧异的眼神,就这么穿了一套大红的西装西裤还提了一个大红的公文包走进了律师安检通道,甚至连头发上都扎了一个红绳。她旁边,也是一身艳红的潘秀凤则是走的当事人通道。和她待遇不同的是,保安大哥并未对潘秀凤有太大的诧异眼神。
邢云朵再一次想痛苦的捂脸,可不是吗?看看人一个个进来的律师,不都是正式的藏青或者黑色的西装,哪里像她?这身红的,她是去主持节目吗?
希望一会法官别鄙视我。她在心里默默祈求上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