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赵钰琦震惊,“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明知道他是严云承的弟弟你还和他来往?”
“这就说来话长了,”赵涵负手而立,听语气颇为复杂而不想说,“你的此番冲动,定让严云边对我产生了嫌隙,你最好不要再去招惹他。”
赵钰琦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点头道:“好,可是我在花良媛宫中见到她偷偷供奉的女子遗像,和柳深深太像了。”
“遗像?”
“嗯。”她一直很好奇,直到见到柳深深的第一眼,那种视觉的冲击让她鬼迷心窍的想到了这个冲动的法子。只是,花良媛见到柳深深的那一眼,确实是真真实实吓到魂都飞了。
“皇兄,我这冲动也不是没有收获。”赵钰琦脸色由阴转晴。
赵涵眉心紧蹙,他还未从遗像中回过神来,思绪又被带偏了。
“花良媛为什么看到柳深深如此害怕?而柳深深却无动于衷?她们之间什么关系?”赵钰琦好像找到了突破口,有些兴奋。
“可,她们应该都不会再相信你了。”赵涵不想泼冷水,可是这是事实。
赵钰琦伏在栏杆上,陷入愁绪中。她望着底下一片开得灿烂的荷花,风吹着荷叶摆动。对着荷花暗自叹气,无聊的数着荷花,忽然看到水下有什么在动,她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赵涵好奇问。
赵钰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指着刚才好似眼花的地方:“皇兄,看,那儿是不是有个人?”
赵涵顺着她指的方向,确实有个什么荷花底下。
“走,派人下去看看。”
偷莲蓬正上劲的柳深深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危险靠近还不自知。
“主子,不好,晋王发现了。”严云边的香船就靠着画舫边上,见到有侍卫出动,严七一急。
“开过去。”严云边道。
柳深深摘了一大把,还向那边站在船头的林星挥手炫耀,浑然不知自己将要陷入危险。
林星大喊着:“可以了,回来。”可是太远了,她根本听不到,依旧沉浸在自己偷偷摸摸的快乐中。
眼看着侍卫就要入水,严云边和赵涵‘正好’碰上。
“王爷,难得你有这样的闲情,还能在这见到?”严云边朝赵涵拱手有礼道。
刚说到的人就立刻出现在眼前,赵涵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是啊,快半年的都不见你来。”
“王爷有所不知,近来身体不舒服,时常卧榻,今日好不容易出门散散心。”说着,他朝严七道,“严七,快去把柳儿带上来,让她别玩了。”
“是。”严七扑通一声跳水里,把玩得兴致正浓的柳深深给强行捞了回来。
赵涵没想到严七带回来的人竟然是柳深深,很是意外。
柳深深整个人一个溺死鬼似的站在他们面前,严云边见她怀里抱着一大把刚偷的莲蓬,斥责道:“我是饿着你了还是对你太好了,偷莲蓬这事都干得出来?”
柳深深配合着委屈巴巴的跪着,哭着说知错了求原谅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
赵涵见状,无奈的叹了叹:“我看是你脾气太好,太惯着了。”
“实在是抱歉,教导无方,让您见笑了。”严云边拱手,“家丑不可外扬,那我先行一步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严云边的船往岸边走,那边林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赶紧往岸边去。
浑身湿漉漉的柳深深被罚站在严云边面前,聋拉着脑袋。刚才严七抓她回来的时候告诉她公主和晋王都在,她立即配合演戏。
现在人都走了,他怎么还不说话?
“公子,您怎么在这啊?”她试探性开口问。
严云边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
乱心
“这东西能好吃?”严云边看着柳深深脚边那至少十株莲蓬,满脸嫌弃地问。
“好吃好吃,我给您剥一个。”终于说话了,可把柳深深憋坏了,她熟练上手,把一颗白白胖胖充满水分无比新鲜的莲子递到严云边唇边。
“公子,你试试,嗯?”见严云边看毒药似的盯着那颗莲子不张嘴,柳深深满眼热情的引诱:很好吃,很新鲜,你赶紧吃!
也许是眼眸闪亮,严云边微微启唇,含入她指尖上的莲子。
指尖和他嘴唇触碰,有种奇怪的感觉瞬间流窜全身,吃个莲子还要含一下她的手?眼睛还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
严云边只是含着莲子,眉心一皱,柳深深立即反应过来:“啊,忘了除掉莲心!那个苦……”
“要不您吐出来?”柳深深双手做盆放到严云边嘴下?
严云边:“……”
“或者吐到这手帕上?”感觉吐手上这事他不会做,柳深深急急忙忙从怀里抽出一张手帕放在他面前。
严云边嘴角抽了抽:“不会倒茶么?”
“哦,对不起,忘了忘了。”柳深深一拍脑袋,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把茶递到。
趁她转身之际,莲子被吐掉了。严云边拿起茶水喝了一口,还没说什么,柳深深整个人放松似的:“莲心苦一点没关系,可以降降火。”
严云边抬眸,满脸都写着:我现在很上火。
柳深深:“……”
上岸之后,林星急忙冲过来,看着如此狼狈的柳深深,眉心一锁,眼中有着急和担忧,但还是尽量压下这翻滚的情绪,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柳深深下意识想说“没事。”可转念一想,她骗不过师兄,只好咧嘴一笑:“师兄还记得吗?晋王,那艘画舫上是晋王,我偷莲蓬要被他抓了可少不了一顿罚,幸好公子及时救了我,才躲过一劫。”
林星看了严云边一眼,对她的说辞保持中立,但还是给她擦了擦脸,带着略微责怪的语气说:“真是的,让你别调皮你非不听。”
柳深深心知自己犯了错,一脸讨好想以此蒙混过关,却被严云边一句话浇了满头。
“今天到此结束,回去。”
说着并不等柳深深反应,转身就走,严七给她一个眼神,柳深深只好默默跟上。
“师兄,对不起啊。”
“你啊……”林星见她一脸愧疚,不但没有责怪,反而更担心她。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从严云边的反应来看,刚才,他确实是帮了她。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去?”柳深深稳稳地抱着自己的莲蓬,公然表示这是自己的所属物,不顾路人投来奇奇怪怪的眼神。
远处一个卖货郎好奇的盯着她看,谁也没注意到。
“我暂时不回去了。”林星回答。
严云边蹙眉。
“啊?为什么?”柳深深大惊失色。
林星苦笑:“我是逃出来的。”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她下意识顿住了脚步,“你和师父吵架了吗?”
“没有,只是他不让我下山见你。”林星侧首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就这?”柳深深难以置信,“呀,师兄,你太不理智了,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和师父他老人家置气呢?”
“怎么是……”这点小事呢?林星忽然觉得喉咙被什么扼住了,他想说的话被生生咽下去了,换成了“没事,等我找到地方落脚了,接你回去。”
严七小心翼翼的盯着他家主子的脸色,果然这话一落,他的脸沉了下来,而后面两个人像是不当他存在一般,继续说着。
“接我……回去?”柳深深颇为惊讶,“那不行,你要为了我和师父闹僵,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深深,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林星不解。
“师兄,我知道你心疼我担心我,可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我能照顾自己。”柳深深一手揽着莲蓬,一手揪出一颗莲子,咬去外皮,对林星笑道,“师兄,你有没有察觉到,你对我就像个护犊子的老爹。”
严七没忍住噗嗤一声,但立即就收了。
林星一怔,顿时无言以对。
但是柳深深也没让他尴尬,又揪了一颗莲子,咧嘴一笑:“虽然不知道我老爹是谁,但他一定不会有你这么护着我的。”
原来,在她心里,他是像父亲一样而不是兄长或者……这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让林星心一沉,他抿了抿唇,无奈叹了叹,说:“你啊,怪招人心疼的。但我可不想做你爹,我有那么老吗?”
柳深深哈哈大笑,幅度太大差点把莲蓬给抖落了,林星只好帮她拿着一半。不多时,就回到云舒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