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声音,秦子墨已经心软了一半。
“可要招御医?”他猛掐手心,嗓音微哑。
沈碧落摇摇头,发上珠钗叮当作响,秦子墨心肝也随之上下颤了颤。
“王爷!”美人红唇轻启。
“嗯!”秦子墨身子也软下大半。
难怪说美人误国,若此时,对面之人要了他的命,他怕也是会拱手相让。
“王爷若有要务......”沈碧落欲语还休。
她略显哀怨的扶了扶额角,“我就是有些头疼,不要紧的!”
秦子墨匆忙上前两步,坐在她身旁,一把抓住那只惑他心神的柔荑,眼中笑意闪烁,“再大的事,也比不得爱妃之事!”
“王爷!”沈碧落满脸娇红,颔首低眉。
然她等了许久,秦子墨却未再有其他行动。
沈碧落咬咬牙,这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她抬头撞进一双暗光涌动的黑眸,那暗光似要将她整个人卷入进去。
她无意识一句,“王爷!”
身体微微挣扎,想要喊止。
秦子墨却邪魅一笑,下一瞬间,已将她拦腰抱起,“小妖精,这可是你自个儿招惹我的!”
身体重重摔在床榻上,她脑袋一懵,红唇已被紧紧压住。
若说对那夜还有什么印象,就是痛,无边的痛,哪还能分出其他心思,让他意乱情迷下承诺什么。
只是勾人献身的计划出于自己,她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一次不行,就来两次,沈碧落给自己默默打气,可没过几日,便只想竖白旗。
秦子墨就像开了阀的水龙头,轻易关不上。虽谈不上夜夜笙歌,但每次体力都好到离奇,往往在制高点来临前,沈碧落已是个半死不活的人。
于是,沈碧落退而求其次,每次事后硬逼着自己清醒,专等他昏昏欲睡时再下手,可人应答的模糊,第二日醒了根本没印象。
于是,沈碧落又开始用拒绝抗争到底,可往往最后哭着求要的都是她自己。
总之,不知何时,她已被这男人吃的死死的。
她难免有些幽怨,阿暮又在她耳边咋咋呼呼,这死丫头,都快变成秦子墨那臭男人的丫头了。
这不,秦子墨刚踏入外间,人瞬间狗腿子的跑过去,殷勤伺候,“王爷回来了!”
“嗯!”秦子墨接过帕子净手,吩咐道,“快给你主子收拾一下,过会儿要进宫!”
“好咧!”阿暮应声响亮。
这两人,当她不存在啊!
沈碧落气呼呼将刚染了色的毛笔扔进洗笔筒,“不去!”
秦子墨见她鼓着两腮,分外可爱,实在没忍住,上手捏了捏。
沈碧落轻轻一闪,粉颜微怒,“别动手动脚的!”
“还生气呢!”秦子墨不顾她反抗,将她拢入怀中,“允你!”
“当真?”
☆、允诺
沈碧落摁住他顺着脖子往下,渐带色情的修长手指,再三确认,“当真?”
秦子墨却像没听见,从襟口将手撤回,抽出一旁阿暮刚刚抚平的宣纸,问道,“爱妃这是在画观音图?”
虽只有轮廓,但明显就是观音像。
“本王以为爱妃钟情写意山水,却没想,人物工笔也能画?”
沈碧落斜了他一眼,会不会画,你心里不清楚?
她依依不饶,“你刚刚承诺的事,可当真?”
秦子墨将画放回原处,盯着她,“无忧明日午后可过来墨阁陪你一个时辰?”
“可我早上明明......”
“落儿!”秦子墨按住她双肩,声音微冷,“这是我唯一能答应你的!”
沈碧落脸色难看的点头。
本来说要出去就是闹闹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让他答应无忧能出景和轩。
虽然与她的目的差之千里,但总归是踏出了第一步。
看来今日这趟皇宫之行,势必要走一遭了。
······
入宫参宴这等大妆还要靠雅明、雅英两位嬷嬷的巧手,阿暮沦为打下手的,又努力学了几招。
沈碧落有心叫她不要浪费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太阳还当空的时候,秦子墨就拉着沈碧落急匆匆往皇宫赶,路上还特意塞了她些点心,让她提前垫垫肚子。
沈碧落望着手上一碟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非常不解。
这陈王府就坐落在宫墙边儿上,就算靠双腿走过去,也要不了半个时辰,有必要这么早过去?再说,这午饭吃了也没超过一个时辰,现在就垫肚子,未免有些过早。
秦子墨看她发呆,笑了笑,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她嘴边,道,“吃吧,晚宴前皇兄要先见见北荒的人,还不知何时能开始!”
沈碧落摇了摇头,“不饿!”
说实话,今日明嬷嬷用的唇脂有些过艳,她可不想人还没进宫就毁了造型。
秦子墨也没勉强,将桂花糕连同碟子都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这才拉起她的手把玩道,“你先去清和殿,命妇们估计都在那儿候着!”
沈碧落一愣,黑白分明的眼睛波光潋滟,全是不满!
秦子墨拥了拥她,“乖,皇兄那儿的事一了,我便去接你!”
犹不放心叮咛一句,“清妃娘娘会照应你的!”
沈碧落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想着她多跟这些命妇熟悉,也要别人承认她的身份啊!
其实和她想的差不多,秦子墨确实希望她能有一两个交心的,他日自己若是不在,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至于承认不承认她的身份,他根本没往这上面想过,毕竟,自己的王妃还轮不到他们个外人来说叨!
当然,若北荒此次确实冲着和谈而来,自然皆大欢喜。但北荒向来狼子野心,再加上此次路上故意拖延,着实让人不得不防。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回大西北坐镇。
往年,他可以走的毫不犹豫,可是如今,他竟生了不舍。
他低头轻吻她秀发,若不是怕花了她的妆,他现在就想将她就地办了。
两人一路各有想法,却偏偏交不了心。
······
虽有宫人引路,秦子墨仍将她送到清和殿外,又耐心安慰几句,这才离开。
听是她到了,清妃温和和的迎了出来,“本宫早便想见见落妹妹了,今儿总算见着了!”
清妃外形算不上艳丽,行举却恰到好处,轻声细语,让人无端撤了防备。
见她有些怔愣,清妃又温柔笑道,“妹妹且先随我进来,这日头虽不如中午烈,总也是灼人的!”
沈碧落这才反应过来,欲行大礼,却被她拦住,“我这儿不兴这些!”
“妹妹如此可人儿,难怪王爷疼爱!”
“往后可要多进来陪陪本宫......”
清妃一路絮絮叨叨,倒是让沈碧落绷了一路的神经稍松。
本以为时辰还早,却没想正殿里已坐满了人,大多数都脸熟,除夕宴见过,只没看见张乔氏。
众人见是她来,稀稀落落的起身见礼,只几人用了王妃的称呼,其余皆是含糊其辞。
沈碧落不在意,清妃却有些脸色不好,将她安排坐在手边,才扭头叫众人坐下。
“露姐姐怎么还不过来!”一个着粉红宫装的女孩翘首望着殿门,神色有些不耐。
旁边年长的妇人忙拉住她,教训道,“好好坐着!”
清妃靠向沈碧落,指着道,“那是汾阳长公主家的琴音小郡主,旁边的是她的母亲,长公主家的嫡长媳!”
又扭头逗那琴音郡主道,“你怎知长乐会来?”
“公主可没说她今日过来!”
话音刚落,那丫头一张包子脸瞬间暗下来,气呼呼道,“不可能,她一定会来,她最喜欢看热闹了!”
旁边妇人立马拉了她一把,“成何体统!”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看了她娘一眼,敢怒不敢言。
那妇人又起身行礼,“娘娘见谅,都怪臣妇平日里将她宠坏了!”
清妃笑嘻嘻道,“无碍,琴音性子单纯,本宫很喜欢她!”
那妇人见她不像生气,又告了罪,将琴音压在椅子上,低声训斥了几句。
对面一个胖乎乎的中年贵妇笑嘻嘻劝道,“小郡主自幼长在宫里,和长乐公主最为亲近,这两年回了汾阳,想来也是想的厉害了!”
她不劝还好,这一劝,那小丫头却是低低泣了出声,“我就是想露姐姐了,偏祖母,母亲都拘着我,不让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