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喝了酒,现在单单看着她都有一种血气翻涌、不受控制的感觉,他需要静静。
易卿:我就是静静,快给老娘过来。
看着她吃人一般的目光,萧畋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并不敢看她,而是背对着她在稻草旁边坐下,闷声道:“我替你……挡挡风,你快睡,我守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萧畋心里默默念起了《心经》。
易卿没好气地道:“你挡着我的光了倒是真的。三更半夜你不睡觉,是不是还想着一会儿去和皇上鬼混?是,一定是,你想等我睡着偷偷溜出去,在我醒之前回来,这样我就不知道你们的事情了,对不对?”
萧畋无语,和衣在她身边躺下,身体压在她的被子上,用被子隔开两人距离,叹了口气道:“快睡吧。”
易卿:“我想让你给我暖被窝。”
萧畋:“……今天不行。”
“难道男人也有小日子?”易卿故意道。
萧畋彻底被打败,“易卿,别闹,我喝了很多酒。你不怕我非礼你吗?”
他说着就控制不住地脸红了,连耳垂都是红的。
易卿乐不可支,又做大义凛然状:“不怕,我相信你的定力。是不是你怕我非礼你?”
萧畋:“……别闹了。”
“快进来睡吧。”易卿翻了个白眼,掀了掀被子,没掀动,打着哈欠道,“柴房里也有闲情逸致,和野外差不多了,萧畋你口味很重啊。”
苍天可鉴,她就是贪图他身上暖和抱着舒服,怎么搞得她引诱小chu男似的?
第119章 对面新邻
萧畋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易卿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生气了?
酒壮怂人胆,喝了酒脾气也大了?
可是很快,她就听见萧畋和外面的金吾卫道:“取两个滚热的汤婆子,再拿两床被子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萧畋还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啊。易卿不由捂着嘴偷笑。
东西很快被送来,萧畋用薄被子包好汤婆子塞到易卿脚下,自己展开另一床被子挨着她躺下,闭眼不敢看她:“睡吧。”
易卿看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翕动着,嘴唇紧抿,姿势僵硬,一动不敢动,不由笑出声来。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看得她都想兽、性大发了。
要不是地方不对,她真的想试试他呢!
被定位成小狼狗的他,自然要表现出实力才能名副其实。
但是易卿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想,就算他没那么厉害,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她也勉为其难将就吧。
比起红被翻浪,她更需要一个温暖被窝,温暖内心的人。
脚下汤婆子隔着被子传来绵长的温暖,顺着脚底游走四肢百骸,让她舒服得轻声喟叹:“萧畋,能有你,我还有何求?”
萧畋听了这话,睫毛猛地动了几下,然而却死撑着假装睡着了。
易卿也不恼火,侧身盯着他的睡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嘴角噙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不后悔入将军府,因为这一步,不仅让她和包子能够安居,也让她认识了萧畋这个宝藏男孩。
真的,有时候她觉得萧畋纯真得像个孩子,有时候又坚实得像巍巍高山。
第二天皇上就把他们两个放回去了,仿佛没事人一般。
临走之前,皇上意味深长地对易卿道:“你回去小心点。”
易卿莫名其妙,但是对上现在阴晴不定的狗皇帝,她并没有追问。
倒是萧畋,看了皇上一眼。
“女人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皇上似笑非笑道。
易卿:皇上疯了,话都说不明白了。
搞不懂的事情,谁知道皇上是不是故弄玄虚?
易卿没有放到心上,倒是萧畋似乎很介意。
皇贵妃和大皇子遇刺身亡的消息,很快像惊雷一般炸响,震惊朝野。
“你没把人治好?”听说薛词的死讯,紫苏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易卿。
“遇刺,遇刺懂吗?”易卿翻了个白眼。
“哦,那就是萧畋无能,连个刺客都挡不住。死了皇贵妃,又死了唯一的皇子,我想知道哪里的刺客这么厉害?”她狐疑地道。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易卿冷哼道,“没觉得我身上一股子稻草味吗?被关了柴房,没掉脑袋,完全是因为皇上一念之差。”
“临死之前没有对萧畋伸出你的魔爪?”
易卿叹了口气:“原本没想,后来被他提醒有点想,最后良心发现,还是悬崖勒马了。”
“早晚都是你碗里的肉,装什么矜持?”
“不能把他吓坏,徐徐图之。”易卿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
她碗里的肉?她喜欢这个说法。
“包子有没有找我?”易卿又问。
“没有,你不在家,我看他很高兴,因为可以搂着他的狗睡。”
易卿:“……他竟然让狗上炕?”
“上的也是他和萧畋的炕,不关你事。”
易卿把丫鬟叫来,嘱咐她一定要记得每天给那狗洗澡。
她又想起她自己得到的那对乌龟,让人剁了生肉喂它们。
乌龟就乌龟吧,希望她和萧畋的感情,能像乌龟的寿命一样绵长。
亲眼看过皇上如何深爱薛词,也见证了两人的翻脸,到最后薛词死在皇上手中……易卿总有些莫名的感怀。
感情这东西,建立起来一点一滴不容易,崩塌的却太快。
这样的惨烈,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面对。
她一心一意对他,也期望他也相同的真诚对待自己。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是个坏消息。你现在听还是以后听?”紫苏凉凉的话打断了她的遐思。
“可以永远不听吗?”
“早晚都得面对,躲不过去。”
易卿无力地垮下肩膀:“那你说吧。这一天天的,能不能有点好消息了!”
“咱们将军府对面的房子被人买下了,你猜猜是谁买去了?”
“我认识?”
“认识。”
易卿眼珠转了转,坏消息,她认识的人,她认识的仇人似乎没几个啊……
“平昔年?!”她眼睛忽然瞪大,咬牙切齿地道。
“很聪明,答对了。”紫苏道。
“你怎么知道的?她现在已经搬进去住了?”易卿气得脸都绿了。
这女人要不要脸了!被萧畋逼得已经给皇上写了陈情书,现在又来恶心她?
“还没有。我劝你别生气,因为以后生气的时间还长着。”紫苏道,“贞王想要把那栋宅子买下来,我陪他去的,结果对方财大气粗,直接加了两千两银子……”
“贞王就没再加价?”易卿问。
“加了,加了三万两银子,分回来一万五千两。”
易卿眨眨眼睛:“和房主商量好了,一起抬价坑傻子?”
“是,觉得解气了?”
“是有点解气,但是想到她这么坚决要住得离我这么近,觉得有点恶心。”易卿摸着下巴道,“紫苏,你说萧靖寒都不在了,她当平妻的梦也碎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皇上是绝对不可能再次下旨给她和萧靖寒赐婚,这毫无疑问。
“或许就是为了恶心你,她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觉得不是。难道她看上萧畋了?”
紫苏啐了一口:“你当成了宝,别人也得当成宝?我更愿意相信,将军府里有她很想要的东西。不过也不用着急,现在那边正在修缮房子,相信很快就会住进来。你总会知道的。”
“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易卿翻了个白眼。
紫苏又换了个话题:“用不用让人去买些白布准备着?”
皇贵妃和大皇子同时去世,皇上怕是会下令举国哀悼。
“不用。”易卿摆摆手,“不会那么隆重。”
第120章 生条狗也行
“你怎么知道不会那么隆重?”紫苏狐疑地看着她。
易卿当然不会说,因为皇上被戴了帽子,薛词死有余辜。
“直觉。”
“切,我还当你知道什么内情呢!”紫苏哼了一声道,“你说皇贵妃死了,对面还在大兴土木,能不能用这个借口去告她?”
“你省省吧。”易卿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总防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要看看平昔年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