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引+番外(6)

谢倩茹见她如此,脸上的怒意更添了几分,面目几近扭曲道:“贱奴才就是皮糙肉厚。”

疏月冷笑一声,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以倔强而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你……”谢倩茹退后一步,在帐篷内来回踱步,似是在考虑处理她的方法,片刻后,她对外头招呼道:“来人。”

“夫人,有何吩咐?”两个守卫应声进来,却不是原本慕霁安排的那两个人。

“将这贱奴才捆了卖去无忧阁,不,卖去一个偏远的地方。”

那两个人上前,将疏月扛起来就走。

疏月头朝下冲着地面,一阵眩晕,却还是瞧着谢倩茹笑道:“慕夫人,你怕是要失去慕霁了。”

“还不快走!”谢倩茹被她的话激怒,将桌子上的饭菜扫到地上。

那两个人扛着她匆匆出了帐篷,门口慕霁派来的那两个守卫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打晕了。

“得罪了。”话毕,一记手刀砍在颈部,疏月便没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下颠簸,疏月悠悠转醒,整个人正俯趴在马背上,手脚被反捆着,马上还有一黑衣人,正驮着她不知前往何处。

又是一个颠簸,腹部翻涌,疏月趁势侧身,整个人从马背上跌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下,衣裳被磨破好几个口子,身上像被野兽撕咬一般疼。

马背上的人跑出几丈远,又策马折了回来,利落地下马走到她面前。这黑衣人已不是方才扛着她出来的那两个人,却与府中一众守卫穿着相似,身后背着弓箭,想来应是个练家子。

“你要带我去哪?”疏月忍着浑身的疼痛,明知故问,并趁机四下打量,这里是山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丛林,看不出是在何方。

黑衣人没有理会,粗鲁地将她扯起来扔到马上,无意中还碰到她的伤口,疏月疼的皱紧眉头,却在他弯腰时瞥见弓箭上的标记,是慕府的纹样,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道:“你可知我与慕少爷关系非比寻常?放了我,他会给你很多好处。”

疏月刻意提起慕霁,欲引起身侧人注意,谁料他置若罔闻,径自上了马。她不甘心,继续道:“慕家向来注重声誉,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杀人,即便是谢倩茹也没那个胆量,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否则有朝一日,我必定会找你算账。若绑架我之事宣扬出去,慕家名声便也保不住了。”

那人仍不予理会,策马狂奔,刚刚滚落的时候全身都被擦伤,这会颠簸起来如万箭穿心般疼痛,疏月费劲全力,找准时机,趁颠簸之时再次从马背上滚落。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山林深处,她滚下来的时候不巧正赶上弯道,因着马跑的飞快,竟直接被摔到坡下。

树枝不断碰撞摩擦着,身上有更多的地方被划破了,疏月疼到失去知觉,头晕目眩,也不知滚了多久,直到腰间撞到一棵树,五脏六腑几乎被撞出来,周身的力气渐渐抽离,她慢慢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好像有一双手托起她的身子,这双手小心翼翼,好像在捧着一团棉花。

第5章 少爷发狂

“说,人去哪了?”

慕霁一脚将地上昏睡着的一个守卫踹醒。

“哪个混蛋踢我。”守卫嘟囔着,待看清是面色铁青的慕霁之时,不由大惊失色,慌忙坐起身掀开帐篷帘子往里瞅一眼,里面一片狼藉,人却没了踪影,当即一股脑地跪在地上。

“少、少爷,小的不知。”

“废物。”慕霁气急,泄愤似地踹了另一个还在昏睡着的守卫一脚,匆匆朝母亲谢倩茹所在的帐篷走去。

谢倩茹自派人带走疏月之后便邀了谢家家主夫人左苓和左家家主夫人慕如意到帐内饮茶,刚除去一心头大患,心情大好,再加上有人作陪,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

帐内谈笑正欢,帘子忽然被掀开,慕霁冷着脸进来,也不顾其他两家长辈还在,径直走到母亲谢倩茹面前质问道:“你把疏月怎么样了?”

原本还其乐融融的帐篷内气氛瞬间凝重起来,谢、左两位夫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禁了声,一同看向谢倩茹。

谢倩茹面色未改,转而对两位夫人道:“今日还有事,咱姐妹改日再聚。”

谢、左两位夫人瞧见慕霁这股冲动劲,往日对他的秉性也有耳闻,便起身告辞。众人散去,帐内瞬间冷清了不少,谢倩茹对侍奉在一侧的丫鬟摆摆手,示意她们一同退下。

“母亲既然敢做,为何又屏退左右,难不成是怕人说出去?”慕霁心中正焦急,瞧见母亲这番做派极为不屑。

见宾客与下人均已散去,谢倩茹方才起身,拉过慕霁的手安抚道:“霁儿这是在说什么?疏月是你的丫鬟,我又怎会知晓她去了哪里?”

慕霁当即将她的手甩开,面上的愠色未散,他身形要高出谢倩茹一头,低头俯视道:“母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你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

谢倩茹被他这副模样气的血气上涌,后退半步,单手撑在桌面在椅子上坐下,“我是你母亲,疏月不过是个低贱的丫鬟,你打算为了那个低贱的丫鬟同我翻脸不成?”

谢倩茹反复强调的低贱两个字像两根毒针刺在慕霁的心上,他本就气愤难忍,狠狠地踹向谢倩茹身侧的八仙桌,这一下用了九分的力道,那桌子竟生生被劈成碎片,破碎的木板子冲向帐篷,将帐篷划出好几道口子,外头的风顺着口子涌了进来。

谢倩茹被吓得抖了一下,躲得老远,气地说不出话来。

“闹什么呢?”慕家家主慕君虞闻声走进来,待瞧见碎了一地的桌子和刮花的帐篷时,面色当即沉了下来。

谢倩茹如同见到救星一般,三两步上前抓住慕君虞的袖子哭诉道:“老爷,你来评评理,我不过是打发了个丫鬟,霁儿就大发雷霆,难不成在他心里我还比不上一个粗使的丫鬟?”她这样一想越来越委屈,两横浊泪从脸颊流下来。

慕君虞见夫人如此伤心,皱眉看向慕霁道:“霁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霁转头看向父亲,又看了眼哭诉着的母亲,怒气未消,心中凭添了几分凄凉之意。

“粗使丫鬟?那是疏月,她在我这从来都不是丫鬟,她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人,是我姐姐,将来也会是我的妻——”

慕霁的话还没说完,慕君虞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呵斥道:“你将来的妻子只能从世家小姐里挑选,丫鬟就是丫鬟,身份低贱,你竟然为了一个丫鬟闹成这副德行,将来还成什么大事?”

慕君虞同样是练武之人,下手没个轻重,慕霁只觉脸上发麻,是火辣辣的疼,他从小到大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从没挨过巴掌,没有人告诉他被人打一巴掌这么疼,他又想起疏月,当初她挨巴掌的时候,一定更疼,可是她从没对他提起过。

嘴角有什么东西滑过,慕霁伸手擦掉,手指上是鲜红的血迹。

“霁儿……”谢倩茹心疼地上前欲帮他擦血,慕霁后退一步,躲开了。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眼中的带着生分,仿佛眼前的两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而是两个陌路人。好一会儿,他才扯动嘴角,忍着疼痛问道:“如果我不是慕家少爷,是不是也成了你们口中的低贱之人?”

“说什么胡话,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我慕家的人,注定身份尊贵。”

“呵,身份尊贵?我从没想过这样的话会出自父亲之口。若被江湖人知晓他们尊敬的慕家家主竟是个如此看中门第之人,他们会这么想?这里是临江城,有能者出头的地方,不是朝堂!”

“我们从不干预朝堂之事,这两个字今后不许再提。”慕君虞呵斥道,朝堂这两个字是慕家的禁忌。

“我的父亲本该是堂堂正正,受人尊敬之人,而不是现在这样。疏月也不仅仅只是个丫鬟,你们不在意的人,我来找。”

“你——”慕君虞举起右手正准备打过去,被谢倩茹伸手拦下来。

“老爷,他还小。”

慕霁神情淡漠,不再理会那两个人,匆匆出了帐篷。

一日后,整个临江城乃至临江城周边的地方都收到了一张寻人帖,帖子中附有一张女子的画像,落款为临江城慕霁。

慕君虞听闻此事,草草结束踏青,回了慕府,连夜派人将慕霁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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