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引+番外(30)

疏月只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不再多言,雨势渐消,慕霁出了船舱,划船往岸边去。等上了岸,衣服几乎被沾湿了。

赶巧码头旁边有一家包子铺,里面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想到还没有吃晚膳,疏月拽过慕霁的衣襟走进去。

“小二,来两屉包子,外加两道小菜。”她寻了个位子坐下来,顺道拉开身旁的椅子让慕霁坐下,将手中的帕子递还给他。慕霁未接,只是将脸凑近几分,似是要她帮他擦拭。

疏月将手帕蒙在他的脸上,便不做理会,低头时才发现自己的面纱还带着,被打湿了几乎就贴在脸上,她犹豫着要不要将它摘下来。

慕霁将帕子拿下来,兀自擦着脸上的水珠说,“不碍事。”

谢照不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身份被公开不过是早晚的事,见慕霁并不介意,她也不再扭捏,将面纱随手摘下塞进袖袋里。

小二利落地将包子和小菜端上桌,路过疏月身侧的时候,还不时瞧上两眼,在对上慕霁不悦的眼神时,一个激灵,又匆匆退下去。

“姐姐这几年越发出挑了。”慕霁这话听起来总有些不对,赶巧疏月正往面前的碟子里倒醋,鼻翼间弥漫着一股酸味。

“凉了就不好吃了。”疏月夹了个包子放到他面前的碗里,试图堵住他的嘴。慕霁夹起包子咬一口,也不知在闹什么脾气,一顿饭下来,只顾着埋头用膳,并未同她答话。

“小二,再来一屉包子带走。”疏月撂下筷子后起身付帐。

“好嘞。”

“男子汉大丈夫,怎好让姐姐破费?”慕霁掏出银子递过去,被疏月顺手抢了过来,塞进他的袖间。

“就当付你做船夫的工钱如何?更何况你我之间何必这样客套。”

听见你我这两个字,慕霁倒不再同她较真,这功夫小二已经把包好的包子递过来,疏月顺手接过,先一步朝门外走出去。

“没吃饱?”慕霁跟上来,瞧着她手中的包子疑惑道。

“师父卧病在床,我出诊耽搁了时辰,他定是还没有用膳。”想到这疏月心中担忧,不禁加快了脚步。

慕霁本就步子大,如此倒不用刻意放缓,只是听见她说师父两个字,心间隐隐有几分不悦,连话也没再多说。

一直到明月斋的大门,疏月同他告别,慕霁方拽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疏月不解地看向他。

“我和慕家的事你不要插手,慕君虞若问起,叫他自己来见我。”

他们父子之间关系决裂的根本原因是她,经慕君虞那么一番威胁,疏月有意调和,眼下慕霁这样交代,她亦不好插手,便点点头。刚推开大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疏月回头看像慕霁道:“阿霁,尽管我也怨过你母亲,但我还是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之间不快。”

她不想当那个罪人,尽管已经是了。

“我知道。”慕霁对她摆摆手,示意她赶快进去。

疏月转身,正准备进门,手腕又被慕霁拽住,她回过头,面露不解地看向他,就听他道:“何时你才能与我同回一处?”

第25章 巧做红娘

清明的屋子里点着灯,却没有半点声响,疏月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师父?”屋里没有人回应,想到四年前他在山里病到不省人事之事,疏月也不再顾忌,倏地一下将门推开。

屋里的人正背对着门口换衣裳,听见开门声侧头瞧了过来。疏月见状忙转过身去,“抱歉师父,你没回答,我还以为你出了事,一时心急就……”

清明置若罔闻,自顾地将衣裳穿好,“无碍,转过身来吧。”

得了应允,疏月才转过身,屏风上还挂着刚换下来的月白色衣衫,那衣衫被雨沾湿了一片,想来他也是才从外面回来不久,“师父,你出门了?”

“突降大雨,出去收了晾晒的药材。”

瞧见疏月衣裳还湿着,清明叮嘱道:“回去换身衣裳,当心染了风寒。”

“一会儿就去,师父一定还没用晚膳,我买了包子,还热着。”疏月献殷勤似地将包子递过去。

清明顺手接过,却并未着急吃,“慕府这一趟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来的途中碰上点意外,不过都解决了。”疏月耐心解释,却没将谢照之事说出来,免得惹他担忧。

清明那终日苍白的脸上泛着几丝红晕,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后者眉头微皱,虽然没躲开,却不耐烦地开了口,“做什么?”

疏月讪讪地将手收回,“我见师父面色红晕,还以为是发热,不过师父……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这几日清明尽管不说,疏月还是感觉到他的精气神一日不如一日,有时候刚用过晚膳,便神色恹恹地回屋休息,因着前段时日比较忙,她便没有在意,这几日,他的病似乎更重了些。

“无碍,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清明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疏月自讨了个没趣,回了自己的卧房。若当真无碍,清明定会同她说的,眼下这样倒叫她放不下心来。

一晃已过去将近一个月,这些时日,清明的身子越发不济,碰上天不好的时候,需卧床一整日,疏月试了好几味药草,仍没能起到作用,心中越发担忧。

这一日天刚亮,院子里依稀有说话声传来,她起身洗漱后出房门,瞧见院子里多了个人,一头花白的发,略显佝偻的身影,不是翁老又是谁?疏月一时没忍住,话已脱口而出,“太师父?你回来了。”

那人回过头,四年多没见,依旧笑容不改,脸上带着顽皮之色,只更填了几道皱纹,瞧见疏月,嘴里嘟囔道:“你这丫头莫不是被清明惯坏了?都日上三竿了才起身。”

“太师父净瞎说,这日头还没到家呢。”疏月瞧见院子里没有清明的身影,便知他应是在厨房做早膳,忙一路小跑过去。

果然在厨房里找到那孱弱的身影,见清明一副风一吹就可能会倒的身子骨,她忙拉过他的手腕将他推出厨房,“我来吧,你去陪陪太师父。”

清明拗不过,便也随她去了。

锅里正煮着粥,疏月往灶里添了几根木柴,从架子上拿起一早买的白菜做菜,不到两刻钟,早膳已做好,她将饭菜端到松树下的石桌上,摆好碗筷。夏日暑热,往常她和清明就在这院子里用膳,多少凉快些。

“师父、太师父,吃饭了。”疏月话音刚落,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方一回头便瞧见一墙之隔的慕宁宅那头站着的人,慕霁面露不悦,也不知在那伫立了多久。

她犹豫片刻,方才走上前去,“用过早膳了?”

“还没。”他的目光越过她看向那石桌。

“慕公子若不嫌弃,一起过来吃吧。”清明也瞧见了慕霁,礼貌招呼道。

慕霁个性比较独,往常在慕府也不喜欢与人同席,疏月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道了句:

“好。”说罢已穿墙走过来,疏月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好去厨房,又添了副碗筷。

翁老瞧见那堵未砌完的墙,不解地看向清明,“那墙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下大雨,塌了。”清明还没拿起筷子,又是师父发问,便如实作答。

“为何不修上?”

这一次清明未答,翁老的目光扫过他身侧的疏月,而后又扫向慕霁,人人都权当没看见,并不作答。最后还是清明解围道:“许是为了方便吧。”

疏月见翁老正瞧着自己,遂拿起筷子夹菜到他的碗里,“太师父多吃点。”

见有吃食,翁老终于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到眼前这些吃的上面。

慕霁拿起筷子夹菜尝一口,神色有所缓和,看向疏月,“许久没吃到姐姐做的菜,手艺渐长。”

闻言,翁老朝这头看了一眼,疏月忙低下头去,嘟囔道:“食不言,寝不语。”

这一餐吃的并不舒坦,疏月即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来自翁老的凝视,果然,刚撂下饭碗,就见翁老指着慕霁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传说中那位广撒寻人帖的慕少爷,这么说……”他看向疏月,“兜兜转转,他还是找到你了?”

慕霁瞧了疏月一眼,并不避讳,话语中甚至还有些欣慰,“是我。”

谁料翁老忽然一巴掌拍向清明的肩膀,他未有防备再加上身子虚弱,差点从石凳上摔下去,索性翁老又及时扶住他,“早说让你把她娶进门,这下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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