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引+番外(14)

又是慕霁,疏月放下糕点,用清水洗过帕子擦了脸,自打在楼下听到慕霁消息后,他似乎想方设法地在她脑子里晃荡,驱之不去。

第12章 略施小计

清明说要带她出去逛逛,本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不过一大早,他当真来敲门了。

昨夜想了些事情,睡得比较晚,疏月是被门口的敲门声吵醒的,待她迷迷糊糊地打开门瞧见站在门口的清明时,愣了有那么一会儿,方才意识到只穿了中衣,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将清明诧异的表情隔绝在外。

“师父,您先下楼,等我一盏茶的功夫。”疏月利落地将衣裳穿好,梳洗过后,方才下楼。清明还坐在昨晚靠窗的那个位置,桌子上摆了笼包子,还有两碗米粥和小菜,疏月穿过大堂,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抱歉啊,师父,睡过头了。”

清明收回的目光,落在疏月的脸上,瞧了一会儿方才道:“山中那几年倒是委屈了你,想来是被慕府少爷宠的,这么身娇肉贵。”

疏月知道她这师父说话的时候有点刻薄,甚至过于毒舌,考虑到方才的确是她的不是,便也没敢多言,陪笑道:“师父用膳,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清明拿起筷子,她才悄无声息地端起碗来喝粥,没办法,吃人家嘴软,她吃穿用度都是他的,眼下还没正式出诊,也没能赚到一文钱,纵使有什么话也得憋着。

用过膳后,清明果真出了门。白日的街上较夜晚更热闹些,两侧小摊叫卖的声音,孩童的嬉笑声,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声掺和在一起,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师父,我们去哪啊?”疏月东瞅瞅西逛逛,这小摊与临江城的看起来大同小异,只是她在山里住了几年,许久未见,才觉得有几分新鲜。

“跟着。”清明脚步未停,冷淡道。疏月隐约觉得他心情不佳,便没再追问。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拐进一个布庄,疏月进门后被眼前花红柳绿的绸缎闪了眼,兴奋道:

“师父,你要为我买衣裳?”

清明置若罔闻,径直找到了裁缝,将手中的一个纸样交给他,叮嘱了几句。裁缝接过打量了好一阵,点点头。疏月虽然好奇,但见清明不愿意搭理她,索性不再追问,自顾地在绫罗绸缎间来回穿梭,偶尔遇见喜欢的料子还会动手摸一摸,被店内裁布的小丫头瞪了好几眼。

“害,这是欺负我买不起。”疏月悻悻地收手,待绕回到清明旁边时,他手里已经多了套白色的斗篷和面纱。

“把它穿上。”清明侧身将东西塞到她手里,疏月迟迟未动,不晓得他是何意,手里的绸缎丝滑柔软,料子贵重,与她往日穿着大不相同。

清明似乎没什么耐心,见她不动就将斗篷拿回手里,敞开顺手披在她的肩上,拉着斗篷两侧的带子将她带近些,眼前人的胸膛尽在咫尺,疏月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清明低头,将斗篷的带子打了个结。

“师父,为什么要穿这个?”她微微抬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几乎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便又迅速低下头去,心里捉摸着今日师父有点反常。

清明帮她穿完斗篷后便退后一步,“面纱就自己戴上吧,这里离临江城近,见过你画像的人众多,你既不愿意被认出来,这样多少省去些麻烦。”

疏月思索片刻,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便走到一旁的巨大铜镜前,将面纱系到耳后。这么一身白衣再加上一袭面纱倒让她看起来有几许神秘感,她侧过头看向清明问:“师父,你确定这样不会更引人注意吗?”

“穿不穿随你。”清明避开她的目光,走到掌柜那交了银子。

疏月觉得从今天早上开始,清明就有点奇怪,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隐隐透着几丝怒意,往常他并非爱生气的人,今个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今早把他关到门外不开心?正想着,清明已走出布庄,疏月扯起略长的斗篷,快步跟了过去。

街上女子并不少,也不乏像她这样蒙面的,还有的携带佩剑,这样看来,她的这副打扮也就不算稀奇。

没走几步远,清明又拐进另一个铺子,疏月往里面瞧了一眼,是卖文房墨宝的,虽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还是顺从地跟了过去。

他耐心地挑选笔墨纸砚,结了帐又往外走,这回倒是没走多远,而是走到街头,在一个无人的摊位前停下,将宣纸铺开,研磨,而后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下几个大字——免费义诊。写完后,便把纸挂在摊子前,而后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

“师父,咱这是?”疏月不解,难不成就在这大街上开始看病?

“没看见吗?义诊,你不是要练练手,机会来了。一会儿你负责看病诊治,我给你打下手,负责开方子。”清明侧头,唇角微勾,好像是在笑。

疏月揉了揉眼睛,他的确是在笑没错。在她的记忆中他似乎没怎么笑过,眼下忽然这样,准没好事。

“师父,我不行吧,您在这我怎么好班门弄斧?”疏月觉得脊背发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对着她的后脑勺吹气一样。

“怎么不行?还是你在怕什么?有我在旁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牟足了劲去做就是,别忘了在山上说过的话,是你要下山试炼的。”

不得了了,今日着实有几分反常,她师父第一次开口说这么多的话,掷地有声,她竟无法反驳。疏月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恨不得当即给他跪下,大吼一句:“师父,我错了。”

然而,已经晚了。有人来到摊子前,是一老妇人,瞧着疏月问:“姑娘,你是大夫?”

疏月往旁边一看,发现她师父不知何时悄悄退到一边,正留她坐在摊位中央,便干笑着点点头。

“义诊是不是不收银子?”

疏月瞧了清明一眼,见他没有理她的,便意思应道:“是,这位大娘,您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大娘一听,在她面前坐下来。坐下?疏月微微往前凑了凑,发现这摊位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把椅子,敢情都被他安排好了。

“我这几日腹泻得厉害,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腹泻?疏月瞧了瞧大娘的面相,又伸手探向她的脉搏,方才问道:“饮食可有不妥?您应该是吃错了东西,不需用药,改善饮食调理几日即可。”

“听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这几日接连吃了几顿剩菜,我这就回去把那剩菜倒掉。”

疏月点点头,老妇人起身,道过谢后方才离去。

没过片刻,又来了一个人,却是一位姑娘,姑娘二八年华,穿着一袭粉色衣衫,羞羞答答扭捏了好一会儿,才在摊子面前坐下。

“我……”姑娘顿了顿,目光朝清明那边瞟去。

“你……看上了这位公子?”疏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清明,他正端坐在那头,手里提笔不知在写些什么,闻言手中一顿,黑色墨点滴在白色的宣纸上,而后侧过头来,面色阴郁地看向她们。

姑娘身子哆嗦了一下,倏地收回目光,朝疏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每回来了月事都腹痛难耐,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疏月闻言,眼睛笑弯成月牙,“有,当然有,保证药到病除。”想当初她吃了清明开的方子,未过两个月,就再没有受那样的罪,方子早就记在心上,奈何手边无纸笔,遂起身朝清明那头走去,弯腰凑到他耳边嘀咕几句。

清明点点头,笔下生风,疏月刚坐回到椅子上不久,他便将方子递过来,耳朵却是红了。

不应该啊……疏月心想,当初他给她开方子的时候可是一点反常都没有,不过眼下还有病人,她没来的几多想,接过方子递与那姑娘。

“我们这只诊病不卖药,拿着这张房子去隔壁药铺开药吧。”

“多谢。”姑娘接过,对疏月点点头,方才离去。

疏月侧过头看向她师父,清明的面色如常,只是耳朵边缘的那丝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

有了前两个人的探路,摊子前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无外乎一些芝麻蒜皮的小毛病,往日因为怕花银子就没特意请郎中,借着义诊的由头瞧个究竟。

夕阳下沉,疏月肩膀酸痛,腿坐的有几分麻,今日大概诊了几十人,开的方子也有二三十张,摊子前还排着长长的一队,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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