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礴很是淡定地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了，还顺手抓了一把糯米团子。
谢尔笑着把纸团成一团，砸他们身上，“行了，演一晚上了都，过来坐。”
潘越嘿嘿一乐，挨着彭礴坐下了。
剩乔钰凡一个人，勉强在一个离他们不近不远的地方坐着。
小木几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小竹筐，旁边是放了红糖浆的小碟，再就是放了一桌子的啤酒、可乐、雪碧、果粒橙、酸奶……
吴付阳面前摆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玻璃杯，里面是热水。
一群人面面相觑。
潘越晃晃手机，“要不开黑？”
吴付阳晃晃手里的漫画，“你们开吧。”
乔钰凡盘腿坐在沙发上，对潘越说：“你要不要给我们演一段你的戏？”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潘越哪根神经，他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抖得跟什么似的。
声音也越来越像鹅叫，停都停不下来。
谢尔看着他笑得不行，抹了下眼角的泪，“这大鹅表演得不错！”
乔钰凡双手捧着脸揉，笑得脸酸，“演技可以。”
彭礴笑得背过身，不敢再看他。
过了五分钟，潘越终于停了，他笑得断断续续地说：“不是，当时有场戏，我跟男三号演对手戏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两个哈哈哈哈哈哈哈都画了特别丑的腮红哈哈哈和口红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一对视就笑，根本演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吴付阳突然问：“结果呢？”
潘越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笑声戛然而止，脸上表情变了几变，咬牙切齿地说：“最后导演生气了，让我们顶着那个妆整整三天，戏也往后推了。”
谢尔几个一阵爆笑，比刚才笑得还要欢快。
“都怪他！要不是他那么丑，我会一直笑吗？！”
“他还好意思说我丑到他了！”
潘越开始骂骂咧咧。
谢尔刚打开喝了一口的可乐罐上结了一层水珠，气泡争先恐后地从开口处溢出，哔啵哔啵地响，藏在喧闹的笑骂声里。
糯米团子逐渐变凉，那股子浓郁的香甜味也好像凉了一点，和空气中的可乐泡泡混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一丝红糖的甜腻。
不知不觉已经快四年了。
他们青涩地喊着要征服娱乐圈的场景历历在目，感觉就在前几天才发生。
离征服娱乐圈还有很远很远，但他们也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他们再也不是当初那群稚嫩的少年，满腔热血，不畏世间所有艰难险阻。
他们并肩前行，终于等来了各自的人生拐点。
“开个直播吧，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了。”乔钰凡说。
直播是一时兴起，没有要宣传的活动，没有要提的广告，什么都没有。
乔钰凡连直播软件都是随便在手机上下载的，鼓捣了半天才把链接发到微博上。
新手号，连头像都是灰突突的原始设置，名字是妖怪男团乔钰凡。
一开始连一个观众都没有。
乔钰凡笑着说：“这惨淡的数据快比上刚出道的时候了。”
谢尔从吴付阳身上起来，自己老老实实地坐着，“哪有，刚出道也是有几个观众的好吧。”
等几个人转发了直播链接，直播间里才慢慢有了人。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呀！睡衣趴吗？！】
【卧槽！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我粉的男团集体睡衣出镜！】
【这怎么感觉是同款啊，一个牌子吗？新代言？什么牌子？我要买！】
【同问！】
【不是吧，没有提前通知过啊。】
【嗷嗷嗷我的阳仔！穿睡衣也能这么帅！】
乔钰凡为了能让大家都入镜，站在比较靠外。
他失笑：“不是代言，牌子不知道……阳仔的睡衣，我们穿他的。”
【所以是在阳阳家里吗？】
【旁边有阳仔的吉他，肯定是】
乔钰凡看了一眼吴付阳和谢尔，他俩一个在看漫画，一个在看手机直播。
“是啊，在阳仔家。”
他转头跟谢尔商量：“要不我们去客厅吧，把手机屏幕投在电视上。”
谢尔点头。
几个人把吃的喝的搬到旁边客厅茶几上。
“Wifi 密码是多少？”
乔钰凡扭头问吴付阳。
谢尔顺口说：“名字缩写。”
输入“wufuyang ”，尝试连接失败。乔钰凡下意识想说：“不对啊。”
刚说出一个不字就反应过来，是谢尔的名字缩写。他不动声色地接着把话说完：“不对啊，是大写还是小写？”
谢尔：“……小写。”
随意把手机架在抽纸盒上。
三人长沙发挤了三个人，乔钰凡和彭礴坐在两边扶手上。
乔钰凡：“大家晚上好，能听得清楚吗？”
电视屏幕上弹幕滚得飞快。
【可以】
【能】
【啊啊啊啊老公们晚上好！】
谢尔笑出声来：“瞎叫什么？”
乔钰凡也笑：“重婚犯法啊。”
吴付阳只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又低下头接着看漫画去了。
【怎么突然开直播了？】
【是有什么活动要宣传了吗？】
【还会有团体综艺吗？】
【综艺已经三刷了！不够看啊！】
潘越：“怎么跟新闻发布会的记者似的？这一个个问题问的。”
乔钰凡：“就是突然想跟大家见个面，闲聊一会儿。”
【怪不得都穿着睡衣。】
【呜呜呜感情好好哦，过年还要聚会留宿！】
【大彭在吃什么？】
【别吃了别吃了别吃了，跟我们说句话啊啊啊】
彭礴低着头，对弹幕一无所知。
谢尔：“是糯米团子，炸的。”
他又笑了下，说：“阳阳做的哦！”
彭礴这才抬起头，咽下最后半口，“是真的好吃。”
说完又伸手往桌上的小竹筐里抓了一把，拿了三个接着吃。
【给我看饿了】
【这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啊这到底是什么霸道总裁温柔宠夫人设啊！】
【吸溜吸溜……我也想吃！】
【球球了，我愿意用三十斤肉换吴付阳做我老公！四十斤也行啊！】
【姐妹你在想屁吃！】
【啊我不是姐妹，男的哦～】
【！！！！】
乔钰凡和潘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乔钰凡：“还真是啊，我们阳仔魅力无限。”
潘越：“我都说了，我们阳仔可以靠厨艺征服全世界。”
彭礴抓着糯米团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啧。”谢尔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旁边的乔钰凡，“谁跟你你们。”
他伸手搂住吴付阳的肩膀，半真半假地笑道：“是我家的。”
吴付阳翻了一页，闻言看了他一眼，勾了下唇角，没说什么。
【我淦！这算是默认吗？！】
【草草草！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阳仔最近怎么不写日记了啊？】
【老公看我啊！】
【我怎么觉得他俩已经在一起了呢？？？】
【妈的这CP感无敌了】
谢尔：“瞎喊什么？阳阳最近很忙，没时间写日记。”
“在忙什么……忙着继承亿万家产。”
“真的假的……假的，没有亿万。”
说到这里，谢尔扭头拍了下吴付阳，小声问：“有亿万吗？”
吴付阳：“没有。”
谢尔点点头。
【阳仔是要退圈了吗？】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真的要退？！】
【不要啊啊啊】
谢尔：“没有没有，不是要退圈，兼职而已。”
乔钰凡：“……神他……咳，什么鬼兼职啊！”
潘越：“请问你家还有别的类似经理总监之类的职务需要我来兼职一下吗？”
彭礴：“同问。”
吴付阳：“没有。”
乔钰凡：“啊……张子要结婚了。”
潘越猛地扭头，也掏出手机看了看短信。
张子：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我跟天哥请了一个月的假，到时候会有新的司机来替我。我过年就要结婚了，不会办婚礼，打算跟老婆一起去旅游，大概一个月。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也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不用发红包了，天哥给的够多了，实在是受之有愧。）祝你们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大红大紫。
谢尔给他简单回了个祝福短信，又拿了吴付阳的手机替他编辑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