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有吃饭又直接喝了酒,现在胃里直反酸水,旁边是一对母子,小孩子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睡,身边还放了一兜子零食,估计是哄小朋友打针用的。
饿得有点心慌的南知意盯着那袋零食挪不开眼,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两声。
然后她就听见沈西洲轻轻笑了一下。
“笑什么……”南知意视线下移 ,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许笑。”
“我去给你买吃的?”沈西洲起身。
南知意想说不用,结果跟着他猛一站起来差点把挂着水的架子拽倒,立刻乖乖扶着架子重新坐下来。
沈西洲走后,南知意伸手揉着太阳穴,看着输液器的滴斗里药水一滴一滴掉下来。
刚才是牵手了吧,还牵了挺久。
自己是在心动吧,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发烧又喝了酒才不对劲的?
她又不知道了。
南知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好困。
阖上眼还没有一会,她是被雷惊醒的。
“下雨了?”迷迷糊糊地坐直了,南知意自言自语。
“从你进来不久之后就在下了。”旁边带小孩的妈妈开口,误以为南知意在和自己说话,“这么一会下这么大了。”
“啊……”南知意舔舔嘴唇,有点干,“我来医院的时候还没。”
那沈西洲是淋雨出去的?还就穿了一件衬衫?
傻的吗这个人。
*
沈西洲回来的时候,额前的碎发潮乎乎的,衬衫湿着,手上提了一个袋子。
他在旁边坐下,把袋子打开才递过来,是个桶状的餐盒。
南知意掀开盖子,一碗青菜粥,还冒着热气。
“旁边不是有便利店吗,”她低着眼,“随便买点就好了啊……”
旁边妈妈开口了,“你男朋友可真好,刚谈吧?我家那个结了婚之前也是对我好得要命,现在孩子病了都还在外面鬼混,都是我自己带着孩子来,我真是当初瞎了眼了……”
南知意举着勺子的动作顿了顿,“姐,你误会了。”
她喝了一口粥,缓缓说,“这是我哥,我上哪儿能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啊。”
带孩子的妈妈点点头,“那你也是好福气啊,还有个对你这么好的哥哥。” 然后就再也说什么。
南知意得以安静下来,一勺一勺舀着粥吃。
沈西洲挑了挑眉压低声音,“谁是你哥?”
南知意往沈西洲耳边凑了凑,小声说:“丧偶式育儿,就别往人伤口上撒盐了。”
“我发现你说谎倒是挺在行的。”沈西洲笑了。
南知意愣了一下,眼睛弯起来,“我这是情商比较高好不好。”
吃完粥,两个人默契地没什么话讲。
安静了一会,南知意开始觉得闷,嘴巴闲不住,随口问道,“雨大吗?”
“不大。”沈西洲看了一眼输液进程,“不过等打完针,还是送你打车回去。”
南知意以为这个“打车”是她自己打车回去的意思,毕竟他的小摩托还停在这呢。
直到他们两个坐上一辆车,南知意才意识到不是这么回事。
“你车不要了?”她盯着坐进来的沈西洲。
沈西洲看着前方眼睫动了动,“不要了。”
“胡说八道。”南知意就笑,心情好了不少,“你说谎可不太行。”
沈西洲侧头看着窗外,似是笑了一下,“什么光荣的事儿呢?”
一句话把她堵得死死的。
车停在邤大家属楼,沈西洲跟着南知意下了车,这次没有在单元门外等她,而是一直跟着她上了楼。
“怎么,你还想来我家坐坐?”走完一层楼梯,南知意回头看他,“你真的?”
“嘘。”沈西洲声音压低,没跟她开玩笑,“你出门的时候家里灯开着吗?”
南知意嘴角的笑意僵住,步子停下,,“没有……我从来都只留玄关灯。”
但她也不太确定,今天出门的时候已是晚上。
灯会不会是自己忘了关。
小心地压低了脚步声,缓缓旋转钥匙,门开了,被拉开一点点缝,屋内暖黄的光就透出来,并无异样。
把门整个推开。
两个人想的那些入室盗窃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画面都没出现,南知意松了口气。
刚脱了鞋,客厅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
南知意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
然后任灵珊娇滴滴的声音传出来,“意意你回来了吗?去哪儿了你我等得好……”
她忘了,备用钥匙给了这女人一把。
任灵珊捧着零食走到门口,眼睛都瞪圆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南知意和沈西洲。
“我……”任灵珊零食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我是不是耽误事了。”
南知意慌了:“你不是你没有,你不要多想,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发了好多微信,还打了电话,你关机。”任灵珊解释道。
南知意掏出手机解锁,屏幕漆黑一片,不知什么时候没电的。
“好好休息。”被忽略在门口的沈西洲开口了,“走了。”
“等等,你别走……”南知意说完觉得有点歧义,重新措辞道,“我给你拿件衣服吧,你这都淋湿了。”
沈西洲看向她,又看了看自己,“你确定?”
见南知意没反应过来,又补充道,“我没有穿女装的癖好。”
☆、二十二块钱
《小债主她挺嚣张》
觉总睡不醒/文
“不是。”南知意表情有点复杂,“我一个独居的可怜少女,为了安全,买了很多男装的。”
南知意挑了一件之前凑单买的男款卫衣递给沈西洲,“穿着湿衣服骑车会中风。”
沈西洲拿着衣服,思考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说受风着凉。”
……
沈西洲走后,南知意裹着毯子在沙发里打盹。
任灵珊拿着体温枪在她脑门上滴了一下,“38度,够高的啊。”
“刚才38度5呢。”南知意没什么力气地翻身,按下遥控器开了电视,“你怎么来我家了。”
“别提了,我放假之前不是回的A市么,结果没待两天就和我妈吵了一架跑回了,下了高铁都十点多了,宿舍又回不去……”任灵珊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捋着事情的经过。
“吵什么啊?”南知意调着台,没找到什么想看的。
“就她知道我喜欢上一个大我七八岁的啊,”任灵珊垂着头,有点委屈,“特别生气,说我才大一怎么怎么样的,什么都不懂非常容易被这种男人骗。”
“那你怎么说啊?”南知意来了兴趣,本来要合上的眼皮又重新支棱起来了。
任灵珊:“我说,我真的好希望他能骗骗我喔。”
南知意拧着眉毛,坐起来了,“我要是你妈,可能会更过分,真的把你绑在家里那种。”
“不说我了,刚那小帅哥,两次,我遇见两次了。”任灵珊倒了热水,给南知意递过来,“这么晚了还送你回家,什么关系?”
“啊……”南知意接过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同学啊,不过可能是牵了手的那种?”
“你们高中生的恋爱……”任灵珊仰靠在沙发上,“真纯啊 。”
“滚蛋,”南知意抬脚踢过去,“姐姐比你还大几个月呢。”
“行,”任灵珊靠过来,“那你这个同学呢?比你小一岁?”
“我本来以为也是啊,还故意逗他来着。”南知意握着杯的拇指磨了磨杯子,“结果他比我大一点。”
南知意拇指和食指捏起来,做了个一点点的动作。
任灵珊看过来,“一个月?”
南知意:“六天。”
任灵珊:“……”
*
沈西洲回了家,没开灯直接去洗了澡,坐在客厅打游戏。
等开局的功夫又抽了根烟,再一闭眼还是小债主长长的睫毛,热热的气息,好闻的桃子味。
真的要命。
沈西洲起了身,又拍开浴室的灯。
接下来的两天假期,又下了几场雨,气温明显又降了几度,和任灵珊窝在家里的日子让南知意真实的感觉到了什么是残忍。
她刷题的时候,任灵珊在刷手机。
她为了一道数学大题冥思苦想的时候,任灵珊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
真的好残忍。
返校前一晚送走了任灵珊,南知意睡得特别好,好到第二天来到学校的时候差点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