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一切突然地停顿下来。
杜少审微微眯起眼。
借着月光能看得很清楚,那痕迹是原本就有的。
第35章 第十二张:几许伤春春复暮(上)
几缕白光散下来,压实了窗棂的边沿。丰雪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杜少审捧着一件长衫正对着光照仔仔细细地看。
“醒了?”一个笑脸迎上来,衫子抖了抖,挡在身后。
“那不是我的衣服吗?”丰雪伸手要接,以为是玲儿给他洗干净备好,今天要穿的,“从傅柳姜那回来就找不着了,我还挺喜欢这件的呢…”
他坐在床上去扒拉杜少审的肩膀,起身的时候扭了下腰,“唔”地闷哼一声。
杜少审接住他,关切地问:“哟,是不是床太软,把腰睡疼了?”
问得促狭,丰雪脸一红,被自己那点小算盘给摆了一道,丰因都没见到,他居然就睡着了!
长衫被丢在他身上,这才发现又皱又脏。
疑惑地冒出一个:“嗯?”
“没洗吗?”
“洗不干净了…”杜少审挑起衣服的一个角,把布料送到鼻尖上去闻。初时还算正常,越闻越显得病态起来。脸陷在衣服的褶皱里,顺着布匹的纹路压着丰雪的两条腿。丰雪想躲,却发现动起来很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两条腿被什么牢牢地捆住。
被子拉开,竟是柔韧的红绸!
“你怎么能绑着我?!”
“我只是沿着傅柳姜留下的痕迹做的,不好模仿,毕竟他以前手很巧呢…”杜少审阴恻恻地说,“他绑得,我为什么绑不得?他这样绑着你,对你干什么了?嗯?”
两只手隔着一层长衫摸上丰雪的大腿,用力揉捏,“雪少爷为什么一直厚此薄彼呢?不是说,你不喜欢傅柳姜吗?不是说,和他什么都没有吗?我才走几天?我才走几天你就送上去叫他绑着玩?”
“你怎么那么贱?!”
丰雪瞪圆了眼睛,气得浑身发抖,杜少审还在捧着他的两条腿痛骂痛哭,“我把你护得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对你?他恨丰家啊、他恨你…你为什么给他机会来轻贱你?”
“走开!你走开!走开!”丰雪扯着他的头发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可杜少审偏偏有这样气人的本事,在此情此景之下还能当着丰雪的面剥了他的裤子,把他毫无反应的性器含在了嘴里。一边哭着,一边给他裹,眼泪全做润滑,被两只大手一摊,尽数抹在他腰上。
哭得实在伤心,然而吞吐的频率也不见低,抽噎着嘬起最为脆弱敏感的铃口,把丰雪吸得浑身一颤。
简直没有道理可讲!
小腿被绑在一起,杜少审只要轻轻压住他的膝盖就能卸去他的大部分反抗,然而压制又不算强硬,偏偏给丰雪留下一些挣扎的余地。扭着腰,反而像迎合一般。杜少审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将他套到深处去。
吸到了根部再吐出来,喉间哭泣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好像他才是被胁迫的一方。
丰雪被他哭得没主意,一只手反手抓在床头,另一手本来是在扯他的头发,现在只能轻轻插在他的发间,咬着牙断断续续地劝慰:“别哭…唔…啊哈…别哭了!”
感受到头皮被丰雪的指尖轻轻的摩挲,那种微弱的凉意刺激得他深吸一口气。
“啊——!杜少审!”
对方抬起头来,眼眶底下是一层泪,而泪水之上,是一片污浊。
丰雪喘息着不敢和他对视,随便扯了一块布慌忙地给他擦脸。又是他那件长衫,擦完以后更是脏得不成样子。
杜少审的眼睛耷拉着,还有不少东西从嘴边往下流。丰雪皱着眉掰他的下巴,有些急切地命令道:“张开嘴、快张开嘴!里面还有…”
“消灭罪证”,迫在眉睫!
“你就拿这么脏的东西给我擦?”压低了眉,语气也不重,只是让丰雪看清楚那眉梢上还沾的一点。
“我去给你打水!”忘了自己仍然双腿不便,起身之后立即栽倒。杜少审拉住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嘴。
丰雪慌得没了章法,直觉弄脏了别人的脸首先是自己不好,在杜少审的暗示之下伸出舌头,把他的眉梢舔得干干净净。要挪到唇角,才记起前因后果,蓦地把人推开。
杜少审抿紧了嘴,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丰雪怕了他的手段,倒退着缩到床脚,自己去解腿上的绸布。可没想到那捆法异常刁钻,越解倒越解不开了。
“还是我来伺候你吧,少爷。”
丰雪忿忿踹了他一脚。
第36章 第十二张:几许伤春春复暮(中)
出门的时候落起了雨,玲儿要折回去拿伞,却被丰雪劝住。
“不碍事,我们很快就回来。”
撩起长衫下摆上了黄包车,细腰窄臀,在车上留出一人的位置有余。
“上来啊。”
“哦…”玲儿匆忙跟上,咽下疑问。最近丰雪总是带着她独自出门,赶在天黑前回来,有时杜少审都不知道他们曾经出去过。
去的地方不外是各大书局、画室,然而又什么东西也不买,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
丰雪的手覆住膝盖,沉默地看向远处的一个点,什么也不多说。他找的东西,不足为外人道,尤其是不能让杜少审知道。
因为他要找丰因的骨笔。
近几日想尽了办法,却总是熬不到子时便会沉沉睡去,用勾青画对丰因传信也全无回音。他怀疑丰因在杜少审被羁押时便已替换宿主,无论附身在哪里,他总会去找那支笔,找到笔就能找到哥哥。
而且杜少审对他求过傅柳姜的事耿耿于怀,出门的事自然要避开人。
他管我要去见谁,要找什么呢?
被拘出了有些逆反的念头。
雨下得越来越大,二人勉强在全身淋湿之前赶到了一家东琉人经营的茶室,包房里备好了火炉,丰雪把玲儿留在原地烤火。
“这里的老板不见外客,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们雨小了再走。”
说完便匆匆离去,任雨水从他的裤管里渐渐滑出,留下一路透明的足迹。
玲儿缩在火炉边上,冻得嘴唇发紫,别无选择地点了点头。
再出来的时候,丰雪的衣服已经换过。
而将时间再向前拨,若是她的视线能绕过一间小穿廊,就能见到等在室内预备和丰雪会面的人。
傅柳姜。
——他现在手里的所有生意,都是顶着东琉的名号在做。选在这里见面,可以完美地掩人耳目。
丰雪又来求他办事。
将那骨笔的外貌粗粗描述了五六分,傅柳姜心里就明白了丰雪是在找什么。
“丰因的东西,不应该都在丰宅吗?怎么会流落出来?”
丰雪从怀里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枪。
“哦…”见了那支M1906,傅柳姜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是杜少审…”
丰雪没有反驳,从外观来看,的确是“杜少审”把东西拿出来的。默认这点,也不能说是错。
嗤笑了一声,好像对杜少审会窃走丰宅内的物品丝毫不感到意外。思考了一会,把目光一瞬不眨地压向丰雪,“但丰少爷又是如何得知这支笔的存在?丰因已死,谁来告诉你呢?”
“又不算什么秘密…不是连你也知道吗?”丰雪睁大眼睛,尽量让自己在傅柳姜的审视中保持镇定。没想到连蒙带猜的一个反问居然真把人忽悠了过去。傅柳姜大概以为是杜少审自己偷东西出来,又自己说漏了嘴。不再质疑,推了一只茶杯在他面前,命令道:“喝了。”
这是上次在荡霞山偶然形成的约定,丰雪有求于傅柳姜的时候,无论对方倒给他多少杯茶,他都要彻底饮尽。喝了傅柳姜的茶,便顺从他收取任何报酬。利用与被利用,享用与被享用,这样的关系更加清晰,也更令傅柳姜感到舒适。起码他自己这样宣称着自己的舒适。
这次只喝了两杯,比答应替杜少审撇清与学生运动的关系时还少了一杯。否则,摆平了尼贺少将,宪兵队依然可以抓着禁书的事情不放。
挑开他黏湿的衣襟,傅柳姜问:“是不是没想到,救了杜少审出来,却还是要来求我?有没有觉得很不划算?”手指放在赤裸的胸膛上轻轻揉捏,勾勒着乳尖附近已经变淡的纹路,“别的事情呢?你和他睡一次,他要答应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