α自嘲的笑笑,将纸条塞在我手里转身去玩具堆摆弄模样滑稽的玩偶。
“你还有以前的记忆吗?”我心跳的过快,有些喘不过气。之前开刀的伤也在隐隐作痛,提醒我不仅仅是依附在这具身体上的可能性。
α疑惑的看着我。
“机器故障了……你还记得吗?我是你上铺,你……”我也不知道我在激动个啥,雏鸟效应因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吧。
α抿着嘴摇头,她从新写纸条[你认识我?我只记得我活了很久。]
笑容僵在我脸上,我眼前的这个人造人除了王可还是谁?
我此刻才意识到我对王可的认识实在太少了。她到底是谁?
我只能问:“你脑子里的人是不是叫珂?”
α摇头,诚实的在纸条上写[我不知道。她一直在睡觉。]
……
好现实啊。
一直在睡觉。
糊弄谁呢?
这事后来不了了之。
日常还在继续,我目前作为提供器官的人造人也无法逃出被机关和王龙看守着的地下实验室。
不是王可那种速度的还真跑不出去。万一被抓了更凄惨,有逃跑的人造人被做成人体标本放在各各出口恐吓那些意图逃跑的老鼠。
很不幸我也是其中之一。
α不一样,她总是需要出门。干干净净出去,红的回来。一开始是她自己的伤口,慢慢的她自己的伤少了。一身血污全是别人的。
王龙对此大为光火,却碍于那些任务完成的确实挑不出错不好罚她。
α还保留着小孩的天真总会跑到我面前伸出手邀功:“脏死了,欧尼桑。去烧水。”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借着α还并不会日语,我就告诉她我名字叫“欧尼桑”。别说,α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小姑娘说话都软软糯糯的,眨巴着大眼睛叫我哥是真的能给人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看,那个趾高气扬的怪物也要叫我“哥”。
要王可知道这回事绝对会生气。这样一想我就更兴奋了。
啊——去死吧,怪物。
“器官移植是什么意思?”隔着木制的门,α问我。
她很少提问,一般开口心底早就有答案。
“把好的器官替代坏的。怎么了?”我靠在墙上问她。一般而言她接触不到这些词汇。
“啊……”α恍然大悟,“今天上午我听到有大人说要让我去死然后提供相应的器官。”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感情,“因为他欠下了很多钱。”
稚嫩的声音太过干净,她还只是个孩子,根本无法理解成年人的想法。
“你同意了?”我声音都在发抖,舌尖似乎有苦味弥撒。
“唔……”α否认,“他们不知道我在。这次任务情报有误,我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更本就是前因后果啊!姐姐我有点怀念你后来“计划通”的时期了。
那时候多省心,现在的α未免天真过头。
“听着,α”我隔着门叫,“你待会除了王龙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子弹贯穿我的腹部,只是一瞬间我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摔落在地上。
疼痛的不止伤口,还蔓延到我整个腹部。
有人将我拖走,另一个和我很像的人造人替我站在门口等α出来。
失血……我是说人造人体内留着的营养液过多,我的体温正在下降,眼前发黑。听力还是正常的。
α开门出来,问:“欧尼桑?他去那里了?”
“王龙大人叫你去实验室。”
“他呢?”
α大叫:“教我说话的那个人造人。”
无论她怎么询问,得到的回答都只有冷淡的“王龙大人叫你去实验室。”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α最后问:“你也不是人造人。你是他的克隆体吧?”
“王龙大人叫你去实验室。”
那个假货可能只会这一句话。
谁都好,救救我。
万一因为我王可提前死了……好像也没后来那么多麻烦事儿?挺好的来着。
那我急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呢?
只不过是死掉一个小孩子体型的人造人而已,每天都在死人,一点都不重要。
再次醒来我先问道的是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睁开眼睛我瞪了天花板十秒,转头看向我的手,上面吊着点滴。
王可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组装人偶看到我也只是抬抬眼皮,算打招呼。
挺正常的。
她还活着。
切。
王可手上动作不停,拼好了人偶又给他穿衣服,闲谈般告诉我这几天发生的事:“你昏迷了两天。李桥还没回来。”
她起身把人偶放在我手里:“送你最后一份大礼。路是自己选出来的。”她就这样离开病房,不知去做什么。
王可塞给我的那个人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看上去就像是李梁的翻版。身高是我的指尖到手肘。不大。一只手就能抱住。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死了。王可还变小了,脸圆圆的眼睛里有光。但是很蠢。蠢得快死了。
那些,真的是梦吗?
当队友想去对面时该做什么(王可)
“喝酒吗?”
走向车库的路上我问李梁。
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我知道酒精能冲淡一切感情,麻痹神经。
这不是个好习惯。
“你请?”他问我。
嗯。不然让属下请客完全就是黑心老板。
有些事是时候做个了结。
我也该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我相信处刑者后人的潜力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李梁的实力不止这些,但铁笼是关不住野鸟的。
高压造成的也只会有反抗。再加上我也没什么立场去干涉别人的选择。与其让定时炸│弹呆在身边,还不如让他和别人共事。
伪造死亡证明对我来说并不难。
我叫李梁先回家拿上两瓶被父亲放在高处的朗姆酒便开往那熟悉的地址。我确定我背着鸯剑,万无一失。
快过年了开瓶好久因该不过分。过几天也该添别的进来。
我其实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不算久,严格来说半年不到。有些习惯却是在那半年里养成的。
有好习惯也有坏习惯。
完成作品后认真的打扫房间是好习惯。
沉溺酒精是坏习惯。
苏燃祁的据点在美术馆地下。我的桥姬就是在这里粉身碎骨。这些事李梁是不知道的。
美术馆只开放三天,其余时间不许外人靠近。
这没什么,可疑的是我那时候就发现美术馆的地面我无法看透。
我能看到所有我能理解的东西,唯一的例外是玻璃。可能是经过折射后我看到的东西位置有细微的偏差。
一般美术馆并不会费尽心思在地板下铺一整块玻璃,这种情况我恰好还见过一次。就是童年时实验室的屋顶。
我从来都不相信巧合,所以试着把王奇的生日蛋糕寄往美术馆的所在地。果不其然第二天苏燃祁便打电话给王奇抱怨说他草莓过敏。
一切巧合都是精心安排的必然。
我从来都不相信运气,这种东西早八百年就抛弃我了。
李梁这小子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看到美术馆还一脸茫然。他并没有多少城府,什么都显在脸上可不行。算了,反正也不是我徒弟。
我拖着他走到大门口:“乖,以后别说是刘前辈的徒弟。丢人。”
李梁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门口的显示屏亮起用机械的女声询问:“请核对暗号。”
不可能。我的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请核对暗号。”
……
机器开始倒数。
李梁满脸狐疑。
我的眼睛不会骗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时间渐渐流逝,十秒,不长。
果然,当倒计时归零后眼前的铁门往两侧划开。
“欢迎回家。”
广播里苏燃祁的声音有些失真。
是我熟悉的实验室。墙上还有火焰烧灼的焦黑。狭长的楼梯通入地下。
“你……这……”李梁赖在门口心虚的对我笑,“那什么,你总不见得要我的命吧?”
“神要。”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被它通缉十天了。”我推着他走楼梯,门在我们背后关上。
面对紧闭的铁门李梁哭笑不得:“多少留个灯啊?”
“省电。”王龙可不是省油的灯,抽卡游戏要强度都得氪金,更何况是现实。我看的见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