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行远路+番外(2)

作者:绯雀大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秦府待她不薄,她整天介地想家有什么意思?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老爷想让我去应了这差事,也总该让我断了后顾之忧。”

“你娘自己在家中是会被我吃了吗?”

“行了老爷,”秦庸打断道:“我若不在太太身边,太太过得好与不好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明日钱公公就要来宣圣旨了吧?今日我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我们秦家的这笔糊涂账!”

言罢,秦庸抬手用手指蘸了点额头流下来的血,仿佛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受伤了,两根手指捻着血液,又倏地笑了:“其一,你秦老爷苛待发妻,家中的仆役吃穿用度都在秦夫人的头里;其二,偏疼义子秦贤,更妄图灭嫡立庶,废长立幼;其三,父子乱|伦……”秦庸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这次是直接对着秦贤笑了:“谁能想到秦正齐大人竟然是断袖呢?”

秦贤猛地抬起头,盯着秦庸,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正齐则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突然没了声音。

半晌过后,秦正齐才哑着嗓子分辩道:“你才十四能懂些什么……说的都是什么浑话……”

秦贤看了秦庸片刻,也笑了,他生得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每每笑起来时便眸中带着潋滟水光,眼角含春。

秦贤就这么笑着打断了秦正齐无力的辩解,还是温温柔柔的语气:“父亲,都是一家人,实在没必要闹得这般难看。许是太太想念外祖了,其他府上的夫人也不是没有回外家省亲的。兄长今日顶撞父亲,也是爱母心切,父亲何不成人之美呢?”

秦正齐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拒绝秦庸,只得讪讪道:“你弟弟都开口了,就应了你,你该多向你弟弟学……”

“多谢父亲。我明日送太太回外祖那边,待我归家会接太太回来,也省的父亲这边费心。”秦庸不耐烦听秦正齐虚与委蛇,懒懒地拱了拱手,秦正齐和他吵了半晌,也觉得劳累非常,摆摆手就算了,起身走出书房。

秦贤跟着秦正齐一道向外走,路过秦庸时,柔声让雪燕给秦庸包扎好伤口,然后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庸一眼后,才迈步出门。

秦贤小秦庸两个月,弟弟名贤,兄长名庸,秦正齐就像是怕秦庸忘记一般,用名字时时刻刻地鞭笞他,羞辱他。

秦贤年幼,可秦正齐从来没有记得,上个月秦庸也才堪堪到了十四岁。

第2章 褚家女齐州归宁,钱多多领罚抄书

今天不是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太阳一直含羞带怯地躲在云后面,日头越发乌沉沉地,让人提不起兴致。

而这风,夏日炎炎时它怠惰出来施舍你点凉意,这个时节,更别提现在才出正月,西北风打着卷儿把房顶上的雪沫子一道送下来往你脸上招呼。

褚府大门口,一名美妇人身着青灰色马面裙,上身一件月白色立领斜襟长袄,外罩墨绿色披风,举手投足端庄大气。

妇人保养得当,生得一双风流无双的瑞凤眼,眉宇间却有一抹浓郁的哀愁,以至于眉心都生出些许川字型的细纹。

“诚……庸儿,你此去定要多加小心,遇事不可冒进,立不了功便不立,娘只想你平平安安回来。”妇人为秦庸披上斗篷,眉宇间的忧愁更甚,正是秦府的太太褚琅。

秦庸此时的神情也柔和了很多,不似在面对秦正齐时那般咄咄逼人,眨眨和褚琅别无二致的瑞风眼,语气轻松道:“太太又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了?不过是代圣上寻回长公主,定当全首全尾地回来,总不至于找不到人皇上就要了我的脑袋。”

褚琅忍不住笑出声:“就你会逗我开心。”言罢,褚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左右这差事也是要接的,你何苦与你老爷置气,娘不回来也不碍事的,毕竟是正房太太,老爷再偏疼贤儿总也不会亏待了我。”

“这不是让太太回来养养身子么?”秦庸不欲让褚琅知道秦正齐与秦贤的腌臜事,岔开话题道:“太太不是想吃齐州的点心了?这回可以让小厮日日去醉仙楼买回来吃了。”

“哪就那么嘴馋了?”褚琅嗔道,又嘱咐秦庸天冷加衣,按时喝药云云,最后疼惜地摸了摸秦庸额头包扎起来的伤口,才与儿子依依惜别。

皇上这道还珠令下得很急,秦庸接了旨第二日便动身了。

正如他与秦正齐所说,秦夫人随行,大约在官道上行了六七日,方到了齐州外祖家,在齐州歇了一日后便要动身往南赶。

先帝还在时,褚老将军便已告老多年。

褚老将军在先帝夺位时有从龙之功,领兵打仗那一套很有些才华,但褚老将军为人很圆滑识趣,早早便卸甲归家。

后来朝堂动荡,当年的老将军们野心渐长,唯有褚家能荣华富贵到如今,也是因为褚老将军知道什么叫兔死狗烹。

如今新皇登基,其实褚老将军暗地里也是出了些力的,新皇似乎隐隐约约想要褚老将军回京只是个中原因错综复杂,宗亲们也都虎视眈眈,此事只能暂缓。

这个节骨眼,自己不在秦府,他是不可能留褚琅一人在家的。

知子莫若父,先帝驾崩前,本属意于大皇子,可大皇子太心急了,竟在先帝的饮食中动了手脚,先帝临终立了旨意命四皇子即位,大皇子则被赏了漠北的封地,无诏不得回京。

四皇子也就是新帝曾随外祖学兵法,外祖自然要对他有所助益,而秦正齐之前一直是大皇子一派的。

新帝即位后一直有意地冷待秦家,此时如果自己不在,褚琅无异于就是秦正齐用以掣肘褚老将军的人质,秦家与褚家面和心不和已是公认的事实,若不把褚琅送回来,新帝不可能对褚老将军完全放心。

呵,想与褚家作一条船上的蚂蚱?他秦正齐想都不要想。

马车晃得人头晕,秦庸靠在靠垫上揉揉眉心,阖上眼思索着已知的消息:

当年婧明公主随驾微服出宫,在上元节逛花灯会,当时先帝带出来的皇子公主有十余人,只有婧明长公主不见了,且先帝身边暗卫众多,公主遗失却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公主的乳母常氏也跟着一同失踪了,这不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先帝回宫后,众人才发现公主和公主的乳母都不见了,也就是说二人失踪之时是躲过了所有暗卫和侍卫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常氏起了异心拐走了婧明公主,要么是宫中有什么人把常氏和公主一并掳走了。

常氏一介女流,宫中的教养妈妈和乳母选择又向来谨慎,出身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说,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常氏定然是得了什么人的授意,有人接应她。

不管是那种可能,公主必然不是走失的,且背后的主谋,很有可能是某位娘娘,某位皇子公主,甚至先帝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示意众人停下来休整,秦庸敲敲窗框:“影二。”

“主子。”一人自窗户翻进来,单膝跪在车内地板上,样貌并不很英俊,有点大小眼,但是态度却毕恭毕敬。

即便秦庸向来情绪不甚外露,也忍不住眉头一跳:“你跟着皇上时也是一天一张脸?”

“回主子,在宫中每日都是在房梁上当差,人皮面具派不上什么用场。”

秦庸:“……”

影二:“主子?”

秦庸深吸一口气:“无事。当年的线报,婧明公主最后一次可能在哪里出现?”

“回主子,兰陵。”

“兰陵……”秦庸思忖片刻,又问:“这么多年只是走访了兰陵?周边的城镇还有乡下呢?”

“回主子,周边的城镇都搜过,在人牙子市场探到过,曾有个人牙子买下两个年纪与常氏和婧明公主差不多的女子。”

“那个人牙子呢?”秦庸估计这人许是死了,既然影二给了自己这个消失,就一定是正确的线报,可如果抓到了这个人牙子,婧明公主和常氏早就被寻回了:“死了?”

“是,主子,在下邳和郯城之间,暗器。”

果然。

“接下来去下邳。”秦庸吩咐完便不再说话,靠回靠枕上闭目养神,影二拱了拱手,翻出马车,两个小厮一个端着药盒子给秦庸的额头换药,一个给秦庸的腿盖了被子。

——这两个小厮是皇上赏的,是一对兄弟,换药的这个不大爱讲话,是哥哥,名曰钱多多;给秦庸盖被子的年纪尚幼,名曰钱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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