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他骤然失了声,嘴巴急速收拢,收成一个圆形。
“老老老大?”他终于与他们汇合:“如何是你?”
“如何不能是我。”秦卫风轻云淡地道,伸手揉了揉他乱的鸡窝也似的头。
“你如何能到这儿来,你若少了根头发丝儿蹭破了点油皮,你亲~爹还不劈了我!”秦彻挤眉弄眼极夸张地道。
“少耍贫嘴,可还撑的住,有没有伤到要害?”秦卫上下打量着他问。
“没有,”秦彻大咧咧地道:“就夏朝那群货,能奈老子何?就算老大你不来多此一举,老子自己也杀回来了。”
“是么,咱们大将军愈发能耐了?”秦卫冲他当胸一拳。
“啊啊啊疼疼疼!”秦彻弯了腰呲牙咧嘴叫起来。
林惊琼忍不住笑了起来。秦卫察觉,侧首与她相视而笑。
秦彻顺着大哥目光看到林惊琼:“对了这位兄弟谁啊,我竟不认识,老大你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个猛人?让给我呗?”
说着走过去伸手就要勾搭林惊琼肩膀。
秦卫一把抓住甩开。
“疼疼疼疼疼!”秦彻又叫起来:“老大你干什么?”
“给我放庄重些。”秦卫冷冷道。
“林惊琼见过大将军。”林惊琼向秦彻拱手为礼。
“林惊琼?不是那个金州过来的女将么?”秦彻大叫:“你竟是个女的?”
“不可对凤侯无礼。”秦卫皱眉看他。
“卫相与大将军且歇息片刻,末将去接应玉侯。”林惊琼调转马头道。
哟哟,心心念念不忘他。秦卫便道:“他久不上战场了,如今竟这般弱,这么点人还没收拾完。你还是别去了,免得让他觉的羞愧难当。”
“老大你哪里吃错药了?”林惊琼还没说什么,秦彻先惊讶道:“你向来不最疼爱你的小迟么,如何竟这般狠心了?”
“胡言乱语!”秦卫抬手敲秦彻脑袋上。
“玉侯那样的人,自是惹人疼爱。”林惊琼笑笑道:“我还是去接应下吧。”
“你留下,我去。”秦卫控马上前。
“不如一起。”林惊琼跟上去。
片刻之后,萧迟看着杀到面前的二人,便觉着,先前那种奇怪的氛围,又出现了呢……
☆、故人
救出秦彻后,全军急速撤离战场,至傍晚时分回到秦彻中军所在的领英堡。在萧迟的不断催促中,秦卫下令修整一夜,明日一早便启程返还金陵。
安顿下来略事休息沐浴更衣,林惊琼便去找秦卫,她要好好质问秦卫,啊,那轻轻一碰就扑地起不来的货哪里去了。
“主公现下不方便,吩咐了等闲人等不得惊扰。”秦卫的房间前面,沧宇辰宿一干侍卫拦住了林惊琼:“君侯还是请回吧。”
是心虚了吧。“我是等闲人等吗。”林惊琼晃过他们推门而入。又重重关上拴好,阻止他们进来。
屋子里一重一重轻纱垂了下来,轻纱深处一点烛光朦胧摇曳。哼,还想往哪里躲。林惊琼大步往里面闯。
扬起最后一重纱,湿热水汽扑面而来,浴桶中正在沐浴的秦卫抬头看她,眼神单纯又无辜。
“你看,我说了我不方便,你一定要闯进来。”他道。
林惊琼立马明白过来,又中了他的计,他就是故意诱她进来的。
然林惊琼又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弱女。“你慢慢洗,我等着,不急。”她大马金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茶,就着这美男沐浴图喝。
好了,没了衣服终于一目了然。还真是神奇啊,这肌肉虬结充满力量的身躯,如何披上那么薄薄一层衣裳,就变的单薄如纸?他的衣裳是会法术吗?还是自己委实眼瞎了?
在她的目光下,秦卫脸上慢慢起了一层薄红。“你这成何体统。”他别过脸去道。
“你还给我装,装什么清纯。”林惊琼硬咽下一口滚烫茶水:“赶紧出来,和我比划比划,让我探探你的真实实力。若是等闲水准,不至于这么久我都没察觉。”
“你看,我从没说过我不会武功是吧,是你先入为主自己错判罢了。”秦卫诚挚地道:“至于我的实力吗,你也不必比划了,应该是比划不过我的。”
林惊琼深深吸气:“果然深藏不露……”
“我并非刻意骗你。”秦卫还努力解释:“我爹不让我在外人面前展露武功的。你想啊,我已然有了绝世的头脑,再有绝世的身手,得上苍如此眷顾,岂不让世人嫉妒。做人,还是谦逊一点好。”
“好吧,我是外人。”林惊琼拔腿往外走。
“你自然不是!”哗啦一声水响,林惊琼便被牢牢禁锢住,身子落入一个湿漉漉的怀抱中。
“你是内子啊。”他垂首,轻噬她的耳垂。
自萧迟回来后,秦卫与林惊琼生疏不少。可经历一场大战,沸腾的热血久久不能平静,更化作火花烧入灵台,烧的他无比炽烈,也无比清醒。
他这样刻意引诱,林惊琼还,还真受不得。
她转头,吻上他的唇。
气血涌动中,神魂似欲离体而去,挣脱所有尘世羁绊,至真至纯相互交托,融为一体。
“阿卫,睡了么?”偏生此时萧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今夜我想与你同榻而眠!”
片刻之后,萧迟终于摆脱开侍卫们,闯入了房间内。
一扇窗子大开,窗页摇晃吱呀作响。秦卫呆立在窗旁,身上胡乱披了一件袍子,袒露着精干的胸膛。
“诶,阿卫,洗澡呢,”萧迟不解看他:“怎么这神情,跟那,跟那欲求不满的旷夫也似,哈哈哈。”
秦卫眸子动了动看向他,一双眼睛里血丝遍布,杀气隐隐。
萧迟浑身一颤,笑声戛然而止。
然后便被无情的赶了出去。
似乎从出巡回来之后,感觉阿卫和自己生分了好多呢。萧迟委屈的想。
等回了金陵,和他好好喝个酒,谈谈心吧。他想。
故而第二日他起了个大早,去催秦卫立时回金陵。
不曾想秦卫房中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侍卫告诉他:“主公今日另有安排,拂晓时分便离去了,就请玉侯领军回京吧。”
“他又去哪儿了?”萧迟不啻于雷鸣入耳:“等等,为何是我领军,林惊琼呢,莫不成林惊琼与他在一起?他带林惊琼不带我?”
在萧迟委屈迷茫的同时,秦卫与林惊琼带着侍卫们,已是策马立于广陵城街头。
广陵城是天下第一大城,五湖四海能人异士、奇珍异宝集聚无数。因此有那底气,在这天下四分五裂之时,不依附任何一方势力,以一城成一国。
立在广陵城街头四望,侍卫们并林惊琼都瞪圆了眼睛:“这广陵城的姑娘,真真是大方的紧,大方的紧。”
不同于金陵闺阁间推崇的清雅端庄,这广陵的姑娘们,穿的个赛个的轻薄,胸口还要露出来,以挤出一抹深深的沟壑为傲。
林惊琼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要不自己女扮男装扮的好、扮的像呢。
旁边一道视线投过来,林惊琼一侧首,与秦卫四目相对。
“我挤不出来的。”林惊琼如实与他道。
秦卫微微一笑,便转过了头。就那么浅浅一个笑,林惊琼却从里面读出“我不信,要亲手试试才知道”诸多意思。
林惊琼猝不及防,差点掉了手中马鞭。
“前面的让开,说你们呢,别不长眼!”身后传来呼喝之声,林惊琼转头,见一列极豪奢的马车车队,在数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豪奴的护卫下,声势浩大的行来。行在最前面的奴仆,正用马鞭指了他们。
“让路。”秦卫倒不在意。
其中一辆马车车门突然打开,里面一人探出身来:“凤儿,是你吗,凤儿!”
这声音是……林惊琼忙调转马头:“涵哥!”
这不期而遇的,可不是那从小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还曾定过亲的唐涵!只是战乱中失散八年,数月前重逢,唐涵已另觅良缘。虽然唐涵还有心誓守旧约,然林惊琼对他只有亲情,又被当世还是一千两的秦卫从中捣乱,到底他与林惊琼婚约做罢,娶了大商刘氏之女刘令仪。
“涵哥!”转眼已到面前,林惊琼跳下马,抓住了唐涵伸来的手:“涵哥,你如何在这里,你还好吗,月阿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