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温软香玉就在身边,可却只能想着,甚至落到了睹物思人的地步。
郁辞偏头枕着脑袋,余光扫到桌下的一个小箱子。他抬头看了一会儿,起身过去,将小箱子拎到了桌上。
没落锁。
太子殿下沉吟半晌,在君子非礼勿视和极大的好奇心之间作着强烈而挣扎的斗争。
末了,他严谨地一挥衣袖,不经意而毫不留痕迹地将箱子不小心扫到了地下。
真是不巧,这下可不是他要看的。
……
云媞为了赢褚洵,在军营缠了沈将军一下午。
沈赋也早已听闻此事,想着云媞就会来找他。她有事愿意来寻他,沈将军别提有多开心,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沈筠,跟云媞讲了一下午北祁称迟程将军的身法和他的程家枪。
“丫头,程将军的程家枪出神入化,不好对付。但洵颐公主,她最擅长的是使鞭,不过即便她与你交手使枪,以她程家枪的道行,你也可以胜她。”
沈将军说的轻巧,云媞却没多大信心,蹙眉为难,“沈伯伯,洵颐公主再怎么说也是经过沙场的,她的招式一定狠厉,我怎么胜她呀......”
沈赋见她这般士气低落,拍了下她的脑袋, “说什么丧气话,你是谁,啊?抚远将军的女儿,你虽未能得你父亲亲授,但沈伯伯可以告诉你,你一点也没给云家、给不朽军丢脸。”
云媞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赋笑了一声,随手将自己的佩剑丢给她,拿出鞭子来跟她对阵。
“丫头,我告诉你,不管她用枪还是使鞭,咱们一把剑都能克她。虽说兵器一寸长一寸强,她程家枪厉害,我们则一寸短一寸险。身为百兵之君,剑法绝不容小觑。想当年你父亲就是靠一手云袖剑术,将程迟那一杆□□掀下了马,生擒了程将军。”
“真的?!”云媞笑意明媚,眼底的憧憬崇敬却如绵绵细针在沈赋心口,沈将军素来英肃的眉眼温和柔缓,笑道,“真的。”
“所以,云媞。用你手里的剑,将我手上的鞭子缠住。”
“用剑缠鞭子?难道剑会被鞭子缠住吗。”云媞不明所以,沈赋笑了两声,“谁缠谁,那就看本事了。”
话落,沈将军手中长鞭利落如疾地挥出去,云媞还没准备,神色一凛,堪堪躲开。
沈伯伯总爱突然袭击。
沈赋的鞭子能缠能直,在他手上如剑如绳,云媞躲他的攻击纠缠便有些吃力,更别说夺他的鞭子。
几招下来,她已经抵挡吃力,在剑锋刺过去时,沈赋找到机会缠住了她手上的剑甩了出去,随后一把抓住了她握剑的手。
沈赋笑意和蔼地握着她的手腕,力气却不那么和蔼,云媞顿时皱着小脸被那几道疼压的缓缓跌坐在草地上,沈赋跟着她蹲下来。
“哎呀疼,疼疼疼......沈伯伯......”
“疼?”
“疼......”云媞委屈地望着他,沈赋松开她的手,笑眯眯道,“宝贝丫头,你若是输给洵颐公主,可就不止这么疼了。
她要是真输了,给陛下丢脸,给云家丢脸,给不朽军丢脸。
沈伯伯一定饶不了她的......
“呜呜呜......”云媞倍感压力地噘着嘴巴假哭,苦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第二十八章
三天后,除了云媞之外,所有人都期待的一场擂赛终于开始。
四下议论纷纷,都在猜北祁公主和平阳郡主谁能赢,坊间甚至开了赌注。比赛还未开始,便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相争不下。
陆清衡百忙抽身,特来观场。
云媞今天同上回春猎一样,男装打扮,干净利落。
“黛黛,有把握吗。”
站在陆清衡身边,云媞稍稍安心。可听他这么问起,有些萎靡地皱眉,她静静地望向他, “陆哥哥,我若是输了,沈伯伯揍我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陆清衡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若是输了,我和沈伯伯一块揍你。”
“......”
谈话间,擂场上,褚洵已经上台。
云媞看了一眼,微微深呼吸,豪气万丈振作道,“不成功,则失败!”
陆清衡对她这句废话没什么表示,将剑丢给她,看着她上场。
褚洵今天的武器是鞭子,云媞瞅了瞅,腹诽沈伯伯果真没料错。
观景台,郁辞立在那里望着场上束身衣袍,书生扮相的小白脸儿,眸底笑意生华。
他语气清幽幽地对身边看热闹的洛阳道, “喊一声,给洵颐公主助威。”
洛阳愣住,“啊?殿下,不是该给太子妃助威吗......”
郁辞睨她一眼,淡漠地眼神清清楚楚地写着不想说第二遍。
洛阳虽然害怕,可是这样招惹太子妃的事情,殿下做什么让她干。难得有回骨气的小侍女鼓起勇气摇摇头,后退一步,“殿下,我不敢。”
“怕什么,孤让你喊。”
“那殿下怎么不自己喊。”
郁辞微微眯眼,笑意冷然,“洛阳,你现在是反过来在教我做事?”
“......”洛阳欲哭无泪,小声委屈地嘀咕,“得罪太子妃的事情,总让我做......”
她真可怜,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主子。
洛阳默默哀叹,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洵颐公主,殿下为你助阵!”
她这么一喊,场上的人都听见了。
讨论声此起彼伏。
“快看,太子殿下为北祁公主助阵呢!”
“这么说,殿下看好的是北祁公主?”
“天爷,北祁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婚事是不是要成了?”
......
褚洵回头看向景台,笑道,“多谢殿下。”
云媞听到那些交谈声,眸生愠火地看向郁辞所在的景台,凶巴巴地盯着背叛她的洛阳。
洛阳感受到太子妃的眼神,忙躲到殿下身后去,愧疚心虚。
“太子妃一定认为我是叛徒,以后都不带我玩了。”洛阳可怜地自言自语,郁辞淡淡扫她一眼,“你本来就是叛徒。”
洛阳:?
殿下有什么资格说她!
擂场上云媞沉下心火,恢复平静。
混蛋郁辞,冷战也就罢了,竟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向她挑衅。
四目相接,褚洵握紧手上的软鞭,唇角轻勾,眼神锐利锋芒,“郡主,殿下这样的男子,还真是让人放不下。”
云媞轻抬眼,毫无波澜地笑了笑,“郡主喜欢,尽管争取就是。”
“好。”
伴随着褚洵说出口的一个字,长鞭如蛇般径直飞绕而来。
云媞侧身躲开,以长剑御之。
正如沈将军所说,褚洵身法受程将军亲传,快而难缠,要躲开她各方的袭击,并不容易。开始的几个回合,云媞一直都只守未攻,看上去像是处在了弱势,随时都能被褚洵以鞭缠身难以反抗。
陆清衡看了一会儿,对身边的沈赋道,“沈伯伯,都说兵器之间是可以相互借鉴的。现在看来,洵颐公主虽是用鞭,但身法上的确还存在着程家枪的影子。”
沈赋凝神望着擂场上两道身影,英朗的眉宇不见丝毫担忧,他气定神闲地笑了笑,“是,所以说,即便她身法再快再活,都是可以破的。”
擂场上,云媞被逼退到最边侧,腰身抵在了台边的木栏上,所幸及时翻身险险躲过了褚洵的一鞭。
现在看上去,她似乎接褚洵的每一招都很吃力。
陆清衡看着,莫名笑了笑,“黛黛怎么还不反攻。”
沈赋闻言也爽朗宠溺地低笑了两声,“丫头那是在玩儿呢,她一身武艺平日里也无处施展,总不能找人打架去不是。难得有人陪她,给她好好练练手。”
“你看她虽然看上去对付的很吃力,可其实洵颐公主鞭鞭落空,根本就没有机会缠到她。”
所有人都凝神聚目地看着,默默为平阳郡主捏了一把冷汗。
怎么看着,像是要输了呢。
再一次被褚洵逼退到角落,云媞看着直直朝她挥之而来的长鞭,蓦然轻勾了一个笑意,出手任她缠住了自己的剑。
长剑婉若游龙,几番辗转。
恍然间,褚洵手上的鞭子脱手,云媞翻身接到了手里。剑身横侧实沉地拍上了她腰身,褚洵不妨受力,惊呼一声,朝台下跌去。
云媞目色微凛,欲甩鞭缠住她的身子将人拉回来,可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