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刑侦](6)

作者:碧海成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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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珹亲自去茶水间泡了两杯咖啡,一人一杯放到刘心怡父母的面前。

“三天前,是你们报的警?”

余金凤抢先一步回答:“是,是我。”

谢珹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当时是怎么发现孩子不见了的?”

“我们家心怡啊,虽然从小就顽皮,但是我和她爸爸对她的管教还是很严厉的,放了学必须按时回家,平时也不可以随便出去玩。心怡很听话,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让我们操过心。那天是周三,我加班到很晚,回去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没想到心怡居然不在家……我立马打电话把心怡爸爸叫回来——哦,对了,心怡爸爸那天在抚云市出差。”她说着又开始抹眼泪:“我们俩把周围都找遍了,还是不见心怡的人影。后来门卫说,那天心怡根本就没回家。”

刘赟给妻子递了纸巾,让她擦擦脸上的泪水。余金凤又一次情绪崩溃,哽咽着说不出个完整的字来。

谢珹只好把问题转向了尚有理智的刘赟:“那你知道,刘心怡在学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她有没有和老师同学们闹过矛盾?”

“我们家心怡是个很乖的孩子,她性格很活泼,好朋友很多的,从来没有说和谁有矛盾,怎么会……”刘赟痛苦地捂住脸。

谁家父母看孩子不觉得自家孩子天下第一懂事听话。谢珹捏了捏眉心,换了个问法。

“她失踪之前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刘赟和余金凤对视一眼,面上露出些愧疚与茫然,刘赟道:“我们俩平时工作都挺忙的,孩子呢晚上十点半放学,一般都是和她那群朋友一起回家,我们俩应酬完了到家时孩子也已经睡了。”

“就是什么都不了解呗。”

二人面面相觑,想反驳都无话可说。

谢珹见他们默认了,惊奇道:“刘心怡真是你们亲生的?”

梁迟煜开口:“那你们知道她平时都是和哪些朋友一起回家的吗?该不会这也不清楚吧?”

余金凤忙点头,道:“知道知道,她好朋友们的父母都和我们认识的,孩子们从小玩到大。”然后连忙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一一指给梁迟煜。

他将号码抄下来后,开始打电话询问情况。

第一个是个叫徐澹的男孩子的妈妈,据余金凤说徐家和刘家关系很不错,两个小孩算是青梅竹马。余金凤拍着胸脯保证,徐澹一定是平日里和刘心怡最亲近的同龄人,俩人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因为住处很近,家长又都认识多年,所以上下学都是一起走的。

“喂?”电话拨了两回,才被对面接通,上来就是不耐烦的语气。

“你好,这里是嘉余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然后收敛了不耐,礼貌地说:“你好你好,请讲。”

梁迟煜抬眼扫了一下余金凤夫妇,然后问道:“刘心怡这孩子你认识吧?对,就是刘赟的女儿。”

“她死了。”

这通电话时间并不长,梁迟煜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简单回复了几句便挂断了。随后他有些迟疑地看向余金凤,问道:“你们两家关系真的很好?”

余金凤哑然,问道:“小澹妈妈怎么说?”

梁迟煜话到嘴边,又收回来自己润色一番,这才开口,道:“只是说,不太了解,没什么要紧信息提供。”

他们二人坐得远,并不能听清听筒里对面人的话,坐在梁迟煜旁边的谢珹却听得分明。徐澹的妈妈回复很快,好几次不等梁迟煜问话,自己就急急忙忙地开口撇清关系,有奖抢答都不带这么积极的。

而她的回复又都是些“没有”、“不是”、“没听说”、“不知道”等等否定词汇,掷地有声的。在梁迟煜提出可不可以和徐澹通话时,她又说时间太晚了孩子已经睡了。再追问,她就说孩子快高考了没精力管这些和自己家不相干的闲事,凉薄得像死者只是个陌生人。

“对了,”梁迟煜望向余金凤:“她还说,徐澹早就不和刘心怡一起上下学了。怎么,这事儿你还不知道?”

余金凤和刘赟齐齐愣住。

得,这爹妈当的。

从他俩身上也找不出别的线索,谢珹便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了。

刘赟夫妇离开时已经将近夜里十一点,晚风不凉,还是隐隐掺杂着丝丝热浪,吹在脸上并不舒服。警局门前的两盏路灯灯光昏暗,确实也是年久失修,这下半死不活地流露着橘色的暗光。

一个家里人不怎么管着的高中女生,三天没回家,尸体被发现在路程并不近的邻区的公园,杀害她的人还很大可能是她熟识的人。刘赟夫妇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大几率不会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什么人而为女儿招来祸端,因此最大可能就是刘心怡自己在学校得罪了什么老师同学,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心理极端的人。

案情或许并不复杂,只是桩简单的熟人作案,报复性谋杀。

谢珹和门卫处的人一道蹲在花坛边上,边撩蚊子边抽烟。门卫大叔年逾五十,八卦精神倒是没随着年龄增长而消磨,乐呵呵地吞云吐雾,顺便打听着:“谢队长,今天局里新来一姑娘你知道不?”

谢珹昂着头朝半空吐了个完整的烟圈,正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闻言便道:“知道啊,刑侦大队新来的同事,以后还得给我当手下呢。”

大叔顿时来了精神:“哎哎,当时我离得远没看清,这姑娘是不是长得特漂亮啊,远远一看,个子又高,那头发长的,跟绸缎似的。”

谢珹笑着觑了他一眼:“观察这么仔细?”

“嗐,您是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二十五了,还没找着对象呢,我这不得亲自给他物色物色?”

年近二十八,仍然没对象的谢队长默默别开头。

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新同事的样子,确实漂亮,特别漂亮,就往那儿一站,跟个仙女似的。他走出两步,把烟头往垃圾桶上捻了捻,星火湮灭在眼前。半晌,大叔听到谢珹含着笑意的声音:“您先别自作多情了,万一人家有对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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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难得加一次班,此刻依然灯火通明。谢珹晃荡着从外头进来,扑鼻而来一阵饭菜香。香气熟悉又特别,熟悉是因为这些菜可能出自南禺区最有名的酒楼之一西川阁,谢珹很爱吃。特别就特别在——特别贵。

一看到他,梁迟煜连忙探出脑袋冲他挥手,道:“你在外头磨蹭什么呢?快来吃宵夜。”

谢珹慢慢吞吞走进来,看清楚确实是西川阁的logo之后惊恐道:“谁背着我点的外卖?谁点的谁给钱我可没钱给你们报销啊!”

梁迟煜只顾着舞着筷子夹菜,嘴巴里塞着食物没空闲说话,用脑袋朝一旁端坐着喝茶的钟愈靠了靠,含含糊糊道:“嗯咬宗。”

“谁?”

梁迟煜三两下把嘴里塞的东西咽下去,重复道:“是小钟。”

谢珹先是替自己的钱包松了口气,然后目光投过去,只见钟愈正摆着十分标准的坐姿,双腿规规矩矩地并拢着,屁股只占座椅的三分之一,腰板挺得笔直,一只手端着茶杯,时不时地抿一口,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就好像周身开了个结界一样,人坐在这里,周围的一切却都跟她本人毫无关系。

“她在扮演雕塑吗?嗯……思想者?”

梁迟煜翻了个白眼:“人家那是文静,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像个猴儿一样在哪都爱窜来窜去?”

“别造谣我成不?”谢珹立马反驳,然后他踱步到钟愈跟前,伸手叩了叩桌面。

钟愈半抬起头,用余光轻轻瞥了眼谢珹,她起身,头仰着,眼神却飘忽看着地面,冷冷淡淡地吐出一句:“队长好。”

谢珹等了一会儿,看到她没有接着说话的意思,轻笑了一声:“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吗?”

“……”钟愈难得正色看向他,“队长,我今天才来了不到两个小时,工位你都没给我分配。”

谢珹:“……”他懊恼地拍了下头,“我忘了。”

钟愈对这位传闻中的青年才俊已经不抱有幻想了,因此他说什么都不会觉得意外。她看着谢珹往自己旁边的空座坐下,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似的,翘了个姿态分外嚣张的二郎腿,然后开始保持着稳定的频率抖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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