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长安长安]无衣+番外(9)

作者:夏魄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俞修齐醒来的时候,倒没太多宿醉的头疼,睁开眼,有些失笑:竟做了那么荒诞的梦,再怎么着也不能对辰泽……这都是什么呀,酒,果然不是好东西,即便是做梦,这也简直是够得上欺君罔上。

正准备起身,一转头,看到了赵辰泽的脸。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摄政王,悚然一惊,猛得坐起身来,冷汗涔涔。

小皇帝微温的手还搭在他身上,再看这榻上一片狼藉,就算称得上足智多谋如俞修齐,一时也有些拿眼下的状况束手无策。

身旁之人似乎悠悠醒转,嗫嚅了句什么,虽然没听清,光醒转后出了的声音,就像俞修齐耳边的炸雷一样,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惊惶间,他迅速起身下榻,伏倒在地:“臣,死罪。”

等了片刻,也没有任何回应,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时,脑海里闪过许多场景,辰泽于十弟死时激他求生,为他挡刀遇刺,甚至华山之巅那次短暂的谈话。

他复抬头,见榻上之人其实并没有醒转,觉察出些不对劲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手脚,这小皇帝是,发着高热了。声音低低的,也不知道在絮絮叨叨些什么,大约是因着高热说些胡话,凑近到跟前,也没听不大清楚,只大概觉得在说“难受。”

披上外袍,叫下人在屏风后置上热水,让他们放下器具便都退下。一把抱起赵辰泽,为他清洗身体,又从五斗柜里找出新的铺盖换上,原先脏污的床单被套扔在一边,打算是烧了。收拾好这一切,把擦干的赵辰泽重新抱回榻上,拢好被面,放下帘子,此时贪狼营的军医官马应到了,让他就站门口,隔得老远,悬丝诊脉。

马应搭着脉相,四下静谧,俞修齐有些走神,辰泽生得,倒不至于说男生女相,但眉眼间透着少年人压不住的勃勃生气,小时候粉雕玉琢的圆脸蛋也随着身量的长成隐隐有了棱角,坐镇朝堂时也颇具威仪,眼神锋锐,但不以国事相商时,总觉着他笑得两眼弯弯,让人恍惚似有讨好之意,忍不住言语上逗弄调侃。

清清早的,就被叫来安王殿下这处别院,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还要隔这么远的距离悬丝,这贵人,来头不小啊。马应也算是贪狼营的老人了,深得安王信任,但也不免好奇,正要抬眼偷摸探看一眼,安王殿下清冷的声音刻意压低了,还着手推了推他:“去隔壁屋说。”

帐幔后面,谁也没看到,赵辰泽这厮睁开了眼,虽然的确发热浑身乏力,但眼神清明,比了个拳头给自己打气——人成各,今非昨,没有谁,能够守一辈子的约。

夫子,你可要,言而有信,好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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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想稍微养精蓄锐,面对面,可是成败在此一举啊,只是养着养着,就真,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身体有点睡太久的发虚,但精神头好多了。

夫子就坐在床边不知哪来的一方矮几上——毕竟我不是自然醒的,我是被人摇醒的。

我偷偷揩了揩眼角,嗯还好没有眼屎,起身,嘶,还好床褥够厚。

原本萌萌哒坐在板凳上的的我夫子很有眼力介地托了我一托,还在我背后垫上了软靠垫。

“陛下。”

“夫子。”

同时开口,随后他后退一步,叩拜在地:“臣,罪当诛。”语气和缓,远不如上次那般慌(真)乱(心)?

“朕不会治你的罪。”

“只是目下受灾严重的德州、兖州两地,元琛赴当地赈灾调配银粮,支援三州府账面与存粮不符,加之德州匪盗猖獗,竟有人擅闯州府,似是起了不小的乱子,而德州知府此时,竟携家眷私兵,混在流民中,弃城而逃。此事影响非同小可,不是元琛一己之力可以解决,因此臣必须率军赶往当地,不日即要开拔……”

“夫子,除此之外呢,你就没别的想说的了?近前来说,太远了听着耗神。”

他走上前来,重新坐回那榻前的小板凳,我坐起身,此时他就比我矮些了。我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低头不说话。

只听一声叹息:“辰泽,此次,是臣,酒后无状。无论陛下要如何处置臣,待臣解决此次北方之事回来,臣自当领罚。”

继续转扳指:“夫子,对我,真的没有什么不当有的心思?”

他抬眼与我对上眼神,我不自觉用力捏了捏扳指,注意到他眼珠里我的倒影,暗自表扬自己形容镇定。继而继续逼视他。

他似乎有些愣怔,微微张口,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我忍不住笑出声,及时崩住,迅速揪住他领口俯首,在他唇角飞快地啄了一口。

他飞快起身,跑出去的样子,居家的服饰宽袍广袖的,我很想用“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来形容,但是,噗,那踢小腿蹦跶的样子,真的好憨啊。

一会儿又飞也似的回来,丢下一玉瓷色泽的小药瓶,旋风似的,再次不见了。

待到小林子进来,跟我说摄政王出府前给他一张食谱,说我这几日如果回宫就让小厨房按食谱安排膳食,贪狼营的马军医官会为我送汤药,还有刚给我的膏药,要记得涂?

“嘁……”看了看手里的瓶子,止不住嘴角上扬,扯嗓子:“小林子,替朕更衣。”

觉着自己很是有点飘,一抬脚,就想回宫。紧接着,就是膝下一软。“陛下,陛下你怎么啦,奴才这可受不起啊!”

小林子这缺根筋地也不知道扶我一把,自顾跟我面对面跪作一团,号丧。

“嘘。”无语地抬手臂,无语中更加虚弱地点了点食指:“扶朕起来。”

“哦是是是是是。”手忙脚乱地扶我坐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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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修齐倒也不算是诓我,确实因德州的突发事件,迅速集结开拔赶往东北方。德州形势不明,急行军舟车劳顿,途径大名府时,经大名府同知建议稍事休整。

也不知当时究竟是什么境况,接到玄色封边的急报时,我只感到眼角一阵猛跳。元琛的来信骈赋用语考究,行文有秩,但区区数行,根本无法明了事从缘由经过,但是说清了一个结果:大名府衙不知为何突然发难,在宴上扣押了摄政王。大军在城外扎营,未料到此惊变,摄政王被困大名府。

克制不住情绪地用力捶了一下案几,朝堂下众臣一时无人出声,平日里市场里撒泼的劲都不见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平复了下呼吸,将奏折经由小林子递下去给大臣传阅:“李大人,你怎么看此事。”

被点名的李平出列:“臣以为,大名府扣押摄政王原因不明,但设计生擒王爷,必是有条件想与朝廷周旋,想必摄政王目下当无性命之忧。”

这话,虽没有提出解决之法,也未对缘由作出可靠猜测,确是我想听的。

心下稍安。

德州、大名距离京都长安路途遥远,往来传信耗时良久,即便元琛这封奏报八百里加急,与信件发出时作比较,也是过去好几日了。

摄政王此次的副将是赵辰年,在城下骂战,喝问城墙上的大名府同知姚记此举何意。

距离远,看不清姚记的表情,但语气是十足欠揍的:“回去告诉赵辰泽,让他带着关押在大牢里的老关斋教众,来大名府换人。”

老关斋?预备秋后问斩,因行刺夫子而被在长安大力搜捕过的异教徒?因为事情并不隐秘,虽未经手,赵辰年倒是听说过。

如此大手笔,这老关斋,当真不容小觑。

朝中闻得此条件,立即令大理寺卿呈上所有老关斋相关的审讯文档卷宗,以及召见当初主力司搜捕之职的稽查司。因情报工作本身性质所致,一向在朝中虽重要,但很少在明面上惹人注目的稽查司总长荀常,这次不得不抛头露面。

“陛下请看这些收押秋后问斩之人名单,这其中定有老关斋级别非常高的教徒,绝不容闪失之人在,才会叫他们狗急跳墙。另外在审讯过程中,我们得知他们还有一个代号叫‘南瓜’的内线,对摄政王行踪,甚至人际关系网络,都十分清楚,而此人隐藏太深,虽我们逮捕了很多人,但此人至今应该尚未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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