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信息素暴露了心情？”
“嗯。你的信息素是淡淡的婴儿香，现在、现在有点像小孩子找不到自己家人的时候。”
“林女士是个细心的人，——我哥他失踪了。”白玉堂一边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一边捕捉着林琳信息素的细微变化，“他失踪前正在调查你先生意外死亡的案件。”
林琳手上的半块牛轧糖啪地一声掉在桌子上，她低下头瞪着膝盖，手指紧紧地绞住了自己的衣角，白玉堂往前探了探身，把手盖上林琳的手：“失去家人的心情，林女士应该是最了解的，能请你把你先生的事情告诉我吗？”
感觉到林琳的身体正在颤抖，白玉堂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哪怕是为了你先生，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吗？”
这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白玉堂的手背上，随着眼泪夺眶而出，白玉堂听到了林琳的抽泣声。
***
“我先生……我先生，他是被什么妖怪吸干了精血……他的尸体看上去就像老迈枯槁的老人……”林琳哭过以后在白玉堂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开始慢慢向白玉堂诉说。
“当时看到尸体，完全不相信那就是我先生，他今年才26岁，但是DNA检测结果证明……那就是他本人。”
“那尸体上还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白玉堂问。
林琳两只手握着白玉堂的手，手心里湿哒哒的：“我当时……又伤心又害怕……过后都没敢再想过。”
林琳沉默了一会儿，白玉堂安静地等待她再开口。
“现在想来，我先生的脖子后面有一个伤口。入殓的时候那个伤口有液体渗出来，把衬衫的领子弄脏了。可当时他身上的皮肤都皱着，也有可能是蹭破的。”
“这可能是个很重要的线索。”白玉堂感激地看着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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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送林琳回家，出门前林琳恳请白玉堂一定要查清楚她丈夫的死因，白玉堂答应一有消息就联系她。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也一定联系我。”白玉堂觉得说着这样的话的女性omega好像增添了几分勇气，变得坚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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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琳家回到自己家，白玉堂很远就看到了盘踞在门口的小玩命，他打开门放小玩命进屋，关好门后才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上次有人说他有质量好的机油，我想着不用白不用嘛。”
第5章 习惯的温度
展超让小玩命进入休眠状态后，从电脑前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窗外只剩地平线上散射的一部分日光，红色的彤云昭示着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可以把自己那床因为连续阴雨已经快长出蘑菇的被子拿出去晒晒了。展超走到壁橱前正打算把厚衣服翻出来明天一起拿出去晾晒，敲门声传来了。
“马上就来！”他隔着门回答，这个时间通常是公孙泽来叫他吃晚饭。自从包大哥的omega来了以后，展超才发现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不是苹果和泡面，全部是蔬菜也可以做出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是我。”门外传来包正的声音。
展超赶紧打开房门：“有什么事，包大哥？”
“你现在马上去把南枫找来。”
“南枫医生？店里面哪只狗生病了吗？”
“不是狗，是你探长哥！”包正伸手撸了一把展超鸟窝一样的头发，“快去吧！”
***
包正回到他和公孙泽的房间，刚关好门就看到公孙泽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露出来的那只眼睛一开一阖地望着前方，视线却全是空茫。
“我让展超去找南枫过来。”包正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头这边，让自己的视线投进公孙泽的眼里，把手伸进毯子里去握着公孙泽的手。
“嗯。”公孙泽的嘴角抿了一下，包正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南枫算是公孙泽和胡雪莉的同期，曾经和现在都算是个优秀的医生，只不过主修的是兽医专业。
公孙泽的手像一块表面凝结着水汽的冰，如果不是脸上毫无血色，呼吸之间带起身体的轻微颤抖，从神色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更想不到他现在疼得连翻一翻身的气力都没有。
包正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表，计算着止疼药是否开始起效，他想说点什么分散一下公孙泽的注意力，或许这样公孙泽会好过一点：“刚才展超还以为是你去叫他吃饭呢。想我当年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多少苹果，才让这个小野人不是见到人掉头就跑，探长哥你只用了一个星期就收服他了。”
“我只是收服了他的胃。”感觉到药起效了，痛感减轻了不少，公孙泽开口答道。
楼梯、走廊一阵山摇地动，展超的说话声夹杂着另一个人大口的喘气声：“包大哥，南枫医生来啦！”
包正开门的时候只见南枫的一条胳膊被展超拽着，另一条死死地把医药箱揽在腰边，正上气不接下气地靠着墙喘：“包正……这个……急诊，我要收四倍的……出诊费！”
“好了好了，你先进来。展超——”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alpha现在不方便进去，我去做饭！”
“谢了展超。不过做饭就算了，厨房不能再炸了。”
“呃，那我去……泡面。”展超撇撇嘴。
***
“公孙泽！”虽然事先知道了这次是给人看病，但在看到床上躺的人时南枫还是愣住了。
“好久不见。”公孙泽虚弱地笑笑。
“真是……好久没见了。”南枫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感慨的意味，手上动作很快地拿出一个脉枕，垫在公孙泽的手腕下。看到公孙泽的眼神里透出点惊讶，他随口解释：“这也是后来摸索出来的，西区这种医疗器械、大型仪器几乎没有的地方，还是传统方法靠得住。”
他细细地切过脉，神色凝重起来，托着公孙泽的手腕把他宽大的睡衣袖子挽到肘关节以上，看到公孙泽消瘦的手臂肘弯处僵硬的肌肉变了脸色。
“你这是虐待自己啊。”南枫摇了摇头，又看向包正，“他这样长期大量使用抑制剂度过情潮期，虽然我现在没抽血检测，不过我估计他现在体内信息素的水平应该非常低，低到omega的器官想回应alpha的信息素都不能正常运作。”
“可我以前也没有这样的症状。”
“你以前应该很少跟alpha长时间近距离接触吧，没有alpha的信息素刺激可能没什么症状，但是omega的器官一样会病变的。”
包正的神色变了几变，沉默着不说话，公孙泽几欲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情况变成这样，如果非要追究责任也只能追究他自己的，可是包正既不会怪他，也不能怪他。
南枫看着他俩这副模样，用力清了清嗓子说：“还是要等抽血检测以后才能有准确的诊断。”
“如果确诊了，怎么治疗？”包正问。
“要看情况，如果不是很严重可以用药和补充激素，让身体慢慢地恢复正常的激素水平；情况不好的话，需要做omega器官的检查，看器官的病变程度。”
“最严重是个什么结果？”这次发问的是公孙泽。
“最严重，就是切除部分或者全部病变的omega器官。”
“那样也就是变成beta吧。”公孙泽平淡地说。
“公孙泽。”包正皱紧了眉头，用低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alpha的信息素让对面的omega感到了他的愤怒。
南枫医生身为beta感受不到包正的信息素，不过这两位的情绪他还是能体会：“病人不要想那么多，遵守医嘱、积极配合才是。说了半天话，血还没抽呢。”
***
展超在夜色中送走了南枫，留下两个在房间里吸溜着泡面的人。公孙泽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开始放空，包正吃得投入，吃完自己的又往公孙泽那边看。
“不是吧，还要跟我这个病号抢一口吃的？”公孙泽说着还故意把面碗往自己跟前扒了扒。
“病号本来就不该吃这个，再说，我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探长哥做别的去。”
“吃吧吃吧。”公孙泽一副“服了你了”的表情，把碗推到了包正面前，虽然拄着下巴的手遮住了嘴的形状，笑意仍从眉梢上露出来——现在这个是他习惯的包正，包正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用自己的的方式支持他。
包正吃完收走了面碗，迟迟没有回来，公孙泽吃了药昏昏欲睡地靠在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然后一股米粥的香气飘过鼻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