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传讯马尔科姆亚克斯利,调查一九九七年七月十九日发生的事情。
一个宽肩男人被两个傲罗带进审判庭,看起来这两个傲罗可比押送卢修斯马尔福时受到了更多的惊吓。赫敏在想也许是此人庞大的身形吓到了他们,要不就是他缺乏马尔福那种冷漠的绅士风度。这个男人貌似更适合出现在麻瓜的机车党聚会,而不是巫师审判庭,不管他戴没戴魔力锁,他都是个危险人物,浑身上下都卷携着野性的气息。
“请向法庭陈述你的名字。”“马尔科姆亚克斯利。”
“亚克斯利先生,查瑞迪博比奇被谋杀那晚你在场吗?”
“是,我在。”
“请向法庭陈述在场的还有哪些人。”
“所有的高阶食死徒,”亚克斯利说道,不知为何他有些骄傲,赫敏想道。她简略地想他是否仍然认为黑魔王将再次回归。她原本猜测所有食死徒起码都会假装悔改。“我自己,马尔福夫妇,斯内普,莱斯特兰奇夫妇,多罗霍夫,特拉弗斯。”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现场?”
“当然。”
“你是在暗示斯内普是一名高阶食死徒吗?”
“是的,我们的主人非常宠信斯内普。”他用类似轻蔑的语气说道
“你们是在哪里集会的?”
“在总部。”
“总部是……”
“马尔福庄园。”
“我知道了。也就是说食死徒们在马尔福庄园召开了一次集会。那么查瑞迪博比奇也在吗?”
亚克斯利干巴巴地笑了,“当然,她在场。她是当晚的娱乐节目,可以这么说。”
“你能详细描述吗?”
“他把她飘在桌子上空。倒挂起来以便我们都能看见。所以我们知道他期待我们做什么。”
你说到的是伏地魔吗?”
“黑魔王。”
“那么他期待你们做什么?”
“他希望我们给热爱麻瓜的人们一个教训。”
“我知道了。当斯内普看见他的前同事时,他的反应是怎样的?”
“斯内普从来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有没有表露出什么迹象,他可能会尝试救她?”
“啊,她求了他,‘求你,西弗勒斯,’”亚克斯利压着喉咙咯咯笑了,然后模仿她的声音。“但是斯内普几乎都没有抬头看。”
“所以她还是那样,被倒吊着,像你刚才说的那样。”
“直到黑魔王杀了她。”
一时间,沉默笼罩了法庭。金斯莱看起来非常不适,然后他转身尖锐地看着威森加摩席,好像他指出了一些要点,并希望他们记录下来。只有亚克斯利看似轻松地保持沉默。
“那晚聚会的目的是什么?”
“抓捕波特。我们知道他会被从安全居所转移。我们希望在他转移过程中抓到他。”
“凤凰社确信只有非常少的人才知道哈利波特确切的转移时间。事实上,我们向几个人散布了错误信息以便将食死徒引入歧途。谁向伏地魔王提供了哈利波特转移的日期?”
“斯内普,当然了。说他非常确定。说他有一个不能透露的消息来源。但是黑魔王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消息。”
“那晚斯内普有没有给出其他的信息?”
“斯内普给了他一份报纸。我从不知道那报纸上的内容。”
“谢谢。到此结束。”
当金斯莱讲话时,赫敏甚至无力环视审判庭。对她来说,整个世界变成了一扇小窗户,只允许询问者和被询问者进入。她甚至不能长时间睁开眼睛看着西弗勒斯。但是当傲罗进来带走亚克斯利后,她终于能扫视四周了。哈利坐在她左边,表情凶狠,像要杀人一样;而金妮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她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私语,赫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在她看来,直到那时,他一直想要插话,想出庭作证。
哈利将头转向她,直接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在怎么听呢?你知道有多少他们没说出口吧?”
她嘲弄地苦涩地耸了耸肩,“我知道,”她低声回应,并不转脸看他。
威森加摩的女巫和巫师们僵硬地坐在他们的席位上。几个人在呐呐交谈,但是大部分人看起来都脸色苍白,意志坚定。
“法庭将继续进行询问。斯内普先生,七月十九日晚上,在马尔福庄园,为什么你没有帮助你的同事,查瑞迪博比奇?”
“我是一个间谍。在一间满是食死徒,并且黑魔王本人也在场的房间里,尝试援助博比奇夫人并不能拯救她的生命,只可能成功的暴露我的身份。”
“所以为了保护你自己的生命,你保持了沉默。”
“不。我保持沉默是因为行动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如果我继续为凤凰社做间谍工作,我可能可以阻止更深重的邪恶行为发生。”
“而你是奉了谁之命进行间谍活动?你向谁做报告?根据马尔科姆亚克斯利的证词,你将凤凰社的秘密透露给了伏地魔王。”
“我重申,对我来说,保持我的伪装是必需的。通过向黑魔王报告一些特许的信息,我能使我的身份……”
“你没有回答问题,斯内普先生。你声称你试图阻止罪行发生,然后你没有展开救援,没有将黑魔王及其追随者的行动报告给适当的官方人士,但是你还希望我们相信你在为光明方的一个组织工作……”
邓布利多从金斯莱头顶的墙壁上发出洪亮的声音,赫敏的眼睛立刻抬起来看向那老巫师,她有生以来从未见过邓布利多这么愤怒或者说这么激烈的咆哮,所有平静的表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见邓布利多这样的大爆发,赫敏心里好像奇异地燃起了一簇希望的火焰。
“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法庭注意,西弗勒斯斯内普早已由威森加摩确认过其间谍身份!”
“我们并不是在讨论第一次大战中犯下的罪行,”金斯莱答道。
“特别法庭收集了足够的证据确认西弗勒斯斯内普冒着极大的个人风险成为我方的间谍,并已经确认了他是无罪的!当时法庭认为斯内普给我们提供的有用信息足以抵消他投身食死徒的过错。法庭做出了默许的协议,忽略斯内普的行动,因为它认识到他的确身为我方的间谍。它认识到在这种情况下,斯内普的行动可以带来无法比拟的巨大作用。你不能撤销法院的判决——你不能以新的规则重新审判这个人!他是受法院之命展开行动的!”
“斯内普充当凤凰社间谍期间,他确实受法庭判决的保护。但是,法院判决的依据是他究竟为谁做间谍。就我们所知,他将凤凰社的机密信息传递给了食死徒。”
“凤凰社将哈利的准确转移日期透露给斯内普了吗?”邓布利多问道。
“当然没有。那时,斯内普是——”
“那么他就没有透露你所谓的信息,部长。而且他没有透露那个计划的任何重要部分,不是吗?食死徒们总没有期待在那天晚上看见七个波特吧?”
“好吧,没有,”金斯莱显得很不情愿,但是他眼里仿佛有一丝暗光闪过,快得难以捕捉又让人印象,他五彩斑斓的长袍袍角在邓布利多的画像前盘旋,这一切都使得赫敏相信,这场对话就跟他期望的一模一样。
“蒙顿格斯弗莱彻给凤凰社献上了那个特别的计划,不是吗?”
“是的。”
“是的,是他,”邓布利多说道,最终坐回他的椅子并再次把腿架起来。“因为是斯内普给他提的建议。”
赫敏能听到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疯狂书写的声音。珀西韦斯莱坐在门边书记员桌边,把羊皮纸翻过来拼命快速记录。他没有停笔抬头看邓布利多或者金斯莱,虽然丽塔斯基特的羽毛笔正以它一贯的独立风格书写着,而她也带着一种近似掠夺的兴趣看着法庭的风向转变。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坐着。他的视线在邓布利多和金斯莱之间来回转换,但是他的表情一直一片空白。
“他提出了足以确保哈利安全无伤逃离的关键建议,同时也交出了仅仅能维持他地位稳固的真实信息,”邓布利多说道。
金斯莱没有回应,交出,在赫敏看来,这精准又从容的表述,证明邓布利多已经赢得了这场特殊的战役。
“报纸上刊登了什么?”最后金斯莱转向斯内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