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重生剂。”
“你有重生剂?”金斯莱大吼道,“我能问问你从哪里搞到这东西的吗?我猜你要告诉我是邓布利多把它埋在威尔士森林里,然后在遗嘱里留给你一张地图让你去……”
赫敏轻蔑地哼道,“我知道你联络了哈利。”
“收到报纸后我就飞路了他,赫敏。你不能指望我……”
“我们所说的一切吻合,不是吗?”
“赫敏……”
“即使我想我也无法编造出这么荒谬的事。但是我现在很好奇,你不知道重生剂的事?”
“哈利不记得魔药的名字了,”金斯莱窘迫地答道,“我以为可能是某种抗蛇毒血清。”
“从我三年级起西弗勒斯就开始熬制。过去一年我每分每秒都带着它。”
“他希望你救他?”
“当然不是,他为我救了他而极其愤怒。他希望我用救哈利。”
金斯莱揪扯着他的头发,转过身去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要怎么阐述这一切呢?”他呐呐道,就像自言自语,“以梅林之名啊,我怎么才能把这么一大套故事编得顺溜溜的?”
“抱歉,你说什么?”
“啊,斯内普不止是一个忠诚的凤凰社成员,”金斯莱疲倦地说,“而且他还活着,这两件事就够难缠的了。而你现在希望我告诉整个世界,邓布利多计划让哈利波特杀了斯内普,以便他……”
“我并不想让你把真相透露给公众,”赫敏说道,“就这样吧,金斯莱。宣布他是无辜的,让我们结束这些麻烦事吧。”
“我不能那么做,你知道的,赫敏。我只能让他参加审判。”
“为什么?”
“因为一旦我开始释放对立方的成员,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再相信我。他们会猜测我是不是接受了贿赂或者中了夺魂咒。他们会说是斯内普收买了我,或者我干脆背叛了光明方。”
“所以你要把你的事业建立在西弗勒斯的生命之上?”“你不要故意误解我的意思。当然,这不仅仅只是我的工作。这是斯内普的生命!难道你没听见你刚才说了什么?如果公众不了解真相的话,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在决战里如果见到他我会亲手杀了他。就算没能杀了他,只要我能抓住他,我也把他丢进阿兹卡班。而且现在这篇报道……”
房间内弥漫凛冽的死寂。
“感谢你的诚实。”赫敏以又冷又轻的声音说道。
金斯莱又叹了口气,“我要说的是,你需要盟友,现在就需要。谁还知道这些事?有没有人能为你的故事作证?”
赫敏沉思。邓布利多几乎是把他们困死在对他的忠诚里。她只能对此保持沉默,西弗勒斯也是。现在谁能为此站出来说话呢?“麦格教授,”最后她开口道,“卢娜洛夫古德。而且我想奥利凡德先生知道的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多。多比也知道,但是他……”
金斯莱转头悲伤地看着她。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赫敏能读懂他脸上没有流露出来的想法。一个老女人,一个奇怪的孩子,还有一个死去的家养小精灵。
“在他上庭前还有两个礼拜的准备时间。我希望能与每个可能支持你的巫师或女巫进行私人会面。我希望能在媒体联系他们之前先作出声明。虽然这可能已经太晚了。”
“我知道了。”
金斯莱突然站了起来。“我们出发吧。”
“我们要去哪儿?”
他从长袍内口袋里抽出了羊皮纸,凝视了一会儿。“去……蜘蛛尾巷。”
这真是一个奇异的胜利。什么事都没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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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斯内普没有为沙克尔伯特的不恰当到访怀有极大恐惧的话,他一定会认为新任魔法部长他站在蜘蛛尾巷的情景几乎可称得上有趣——他实在太高大魁梧,太色彩缤纷了,在这个逼仄阴暗的环境里,他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夸张的滑稽可笑。他的声音太大了,他的行动太突然了。魔法部长差点就要开口叫妈妈了,斯内普苦涩的在心里消遣道。沙克尔伯特仿佛能感觉到他自己多不受欢迎,这栋房子看起来是多么抗拒他的进入,他略有些笨拙的从长袍里掏出沉重的灰色的魔力锁。
当沙克尔伯特走近他将魔力锁扣在他瘦而苍白的手腕上时,斯内普一声都没吭。既不疼痛,也没有迹象表明他的魔力已经脱离他的身体。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然而突然的,他感觉加诸其身的东西是如此陌生,就像他现在正与什么无生命的累赘的东西共享他的身体。他默默地弯起手指。
“我想要你的魔杖,”沙克尔伯特几乎是抱歉地说道。
“你说过他不需要交出魔杖,”赫敏突然插话。而斯内普几乎是立即因为她声音里的恳求意味而觉得恶心欲呕。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在他们面前示弱?“你说魔力锁会让他无法使用魔杖。”
“回溯咒语,”沙克尔伯特严肃地说,“我可以派一组傲罗记录魔杖使用过的咒语。这可能会有帮助。”
斯内普依然一言不发,只是在交出他纤长的魔杖时,微微挑高了眉毛。这就像是砍掉了他的手。
“西弗勒斯,你不必——”赫敏开口说道,但是他耸了耸肩,从她身边走开,站到窗边。
“有什么关系?现在我拿着它没用。”
他从眼角看见她一下子就委顿下去。没错,还是不看见它比较好,不要想着什么时候能拿起它,念一声荧光闪烁,然而一点光亮都没出现。很久都没人说话。
“我会派魔法部长的猫头鹰送来审判的细节问题,”沙克尔伯特说道,“在你让它返回之前,可以派它帮你处理一些事务。”
斯内普一直没有说话,所以赫敏不得不答道。“谢谢你。”
沙克尔伯特朝门口走去,赫敏跟在后面送他。斯内普以一种奇异的游离万事之外的神情目送他们。
“赫敏,并不是我挑剔,”沙克尔伯特说道,“但是考虑一下我说的外表问题。”他长长的注视她肮脏的长袍和裸露的满是灰尘的皮肤,然后又富有指向性地看了看斯内普。
她草草地点了点头。
“而且不要忘了,不管什么时候你离开这里,都会立刻曝露在公众的视线中。”
“是的,先生,”她答道,他又锐利地看了看她,像是确保赫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会跟你保持联系。”
沙克尔伯特快步走出房子并在第一级台阶幻影移形离开时,斯内普还望着窗外。他听见关门声和她进入房间的脚步声。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从她紧盯着他后背的目光里他就能体会到,但是他想不出要说什么来打消她的疑虑。她做的不错,真的不错。或许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但是她有魔杖而他失去了他的,此刻他感觉是如此疲累而无法给她安慰。
“西弗勒斯,他们知道了,”她说的话令他吃惊。
“请再说一遍?”
“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我们……我们的婚姻不再是秘密了。”
他慢慢地,慢慢地转向她。“是他们中的谁干的?他们不懂守口如瓶是什么意思?”
“布莱克校长,是他干的。”她狡猾地说。
圈圈菲尼亚斯尼古拉斯布莱克个叉叉。斯内普模糊地想是否还会有比现在这样更糟的开头。奇怪的是,他能感觉到她的声明里蕴含的微妙的情感。他脑海里像是打通了一条平滑的开放的道路,漫长的、平坦的穷途末路。她正盯着他,热情的、坦率的,而他竟有一种强烈的挫败她的欲望。
“你的房间在二楼楼梯左手边,”他咕哝道。
她眨了眨眼,然后转身登上楼梯。但是他能听见她正在侧耳倾听。他完全了解那些台阶会发出怎样吱吱嘎嘎的噪音,所以他知道此刻她正停在第五级台阶,等着他移动脚步的声音,但是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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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小房间,甚至比楼下厨房还要小,应该是个备用房间。里墙边放着一张窄小的简易床,铺着一床蓝色的薄毯子。紧挨着床脚的是一张桌子和一个小五斗橱。墙角还放了一把椅子,比一般标准的略小一点。于是她明白了,这是西弗勒斯童年的卧室。他给她的定位是一个客人,闯入他生命中某一段她从未接触过的旅程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