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脸皮够厚,这脸不丢尽了?
又道:“如今又向我讨教,你不是一直自诩是攻么?”
“咳咳咳,攻什么的,”她继续压着声音凑了头过来,咬着牙道:“我当然是,可是焰儿不愿意碰我,让我觉得很没自信。”
嗯嗯,你终于也有我的体会了。
我点了点头,偷着看了那边几眼才凑过去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不过一个字......”
我顿了顿,直等到她眼巴巴的看着我咬牙才接着道:“勾,引。”
她哑了一下,才皱了眉严肃道:“可是,这是两个字。”
“嘘,”我对她做了噤声的手势,认真的道:“你之所以一直不能成功是什么原因你知道么?”
她很虚心的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你没有理解这个字的精髓,所谓人剑合一可懂?”
她继续摇了摇头。
我叹了一声,继续道:“所谓朽木不可雕也,不过看在你是我好友的份上,我便仔细传授与你。这勾引为二字时,你只是肤浅的去挑拨,当合体为一个字的时候,才能臻至最高境界。”
这回不待我问她,她便急切的摇了摇头,问道“什么?”
本神君在人间当神棍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故作神秘可不比药老头差,高深得看了她一眼,才缓缓道:“这最高境界当然便是,主动,去,被挑拨。”
“啪”,陀螺手里的玉质茶盏应声落地,惊得那边回了头,看得我两摇头才又转了过去。
“你可真是,”陀螺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够,不,知,羞,的。”
我大人大量不去计较她抢了我家怀梦的台词,摸着下巴道:“你说对了,就是要不知羞,不然你就继续去怀疑自己的魅力去吧。”
陀螺望着墨焰的背影暗着眸子咬着牙,很是踌躇的模样。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陀螺,你竟然敢笑我,我当然是要笑回来的。小墨焰,你也不必谢我,尽管好好折腾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无念,你还有十七日就要下得凡界去了吧。”我心里正还得意着,便听见陀螺的声音,还没待点头便听得她接着道:“你这一世的凡胎命格我看了一遍,这寿命还真不怎么好减,幸而时间够你回来成亲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我来见陀螺的时候,她很是吃惊了一番的。当时我那副模样,又将怀梦伤得这么深,只隔了几日就仿佛没发生过似的,什么都想开了,她便觉得很不可思议,待得墨焰去拉了怀梦,她才皱了眉问道:“无念,你搞得什么鬼,如今又好了?”
她与我的情谊,我知道是她担心我,只这件事情我却是想越少人知道越好的,含糊的敷衍道:“我当时脑子不好使而已,现在想通了。”
我说着又不禁去看怀梦,那笑着在与墨焰说话,时不时得也来看我,我遇着那眼神就觉得心都要化了,接着道:“而且,我不想怀梦难过的。”
陀螺顺着我的眼神看了一眼,终于点头道:“你想通就好,情爱这种事虽说勉强不得,却也是不得不承认的。”
她也是分明看出我不想说,带了过去,换了话题。只她现在一句让我不要多想,话语里还带着多许的担心,也不再消遣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自然是不会动摇的了。”
她叹了口气,喃道:“幸而你的爱人是小梦儿。”
怀梦与我能有今日,确实都是因着怀梦的忍耐与坚持。我何其有幸,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
我听得陀螺的话语又羡又妒,她又一个劲的盯着墨焰看,神情苦涩,不禁奇道:“你与墨焰现在不是很好么?”
她摇了摇头,却说了一句让我很心惊的话:“只不过,有些事我们两人都隐而不发,不去想而已。”
情之一字,如若掺进了更多的其他俗事,那才是最伤人的。墨焰与陀螺,即便是真心的爱对方,可是两族过去的战事,先前的互伤,加上阿修罗族对陀螺的敌意,至今关系都很是紧绷,矛盾一触即发。墨焰杂在当中,应该是很为难的。
我想着自己是多么幸运,和怀梦除了我自己当初的别扭,却是什么阻力也没有的,简直是水到渠成,实在是老天待我不薄。
与怀梦别了陀螺夫妻,乘着云往回走,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对着她道:“怀梦,我们去看看你生长的地方好么?”
怀梦是在生长在须弥山的,这里可以说是她的故乡,大约因着这点,她从小就对陀螺很亲近。陀螺更是将怀梦当了自己家人,还对我说,这里算是她娘家的。所以,当初陀螺对着我才会那般的生气。
怀梦坐在我怀里,抬了头看我,笑着道:“好。”
我虽然认路本领很差,可是怀梦出生的地方,就仿佛是刻在我心里一般,连指路针都不用看的,片刻便驱了云到得那山头。
那株明晃晃的白玉松还是那般明显,温润剔透。可是,当初怀梦长在这里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完全在她的身上,好像什么都不能再入我的眼了。
想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站着山头,突然觉得思绪很模糊。须弥山,是我第一段孽缘的结束,又是我第二段姻缘的开始。我的一切劫数落在了这里,所以这里应该是我的福地吧。
“师傅,”我还在想着,怀梦突然叫我,挽着我的手紧了紧,皱着眉头道:“我真的是生长在这里的么?”
怀梦虽然知道她长在须弥山,可是我没有带她来过这个地方,想来看到如此艰苦的环境也是有些不置信的,笑着点头道:“是了,怀梦自小就是这般坚韧的。”
可是,她的神情很奇怪,眉头一直皱着,脸色也比平时白了几分,半个身子都靠了我身上,仿佛没了力气。
我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抱进怀里,盘腿坐了,让她靠着,轻声问道:“怀梦,你怎么了?”
她将头靠在我肩膀上,垂了眸子,好一会儿才虚弱的回道:“师傅,我们走吧,我觉着不太舒服。”
我哪里敢耽搁。
她的身子真是给我折腾的,从小到大都不好。
当下亲了亲她的发,招了云便往回行。
她一直眯着眼靠在我怀里,脸色青白。我把了会儿脉,确实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探着她的额,只觉得比平时又凉了几分,不禁担心的问道:“哪里不舒服要与师傅说知道么?要不要去药君那里看看?”
她偏了身环住我的腰,将整个脸埋进我的怀里,身子有些颤,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她突然这副模样让我很不知所措,只能一边抚着她的发,一边安慰着。
怀梦好一会儿才抬了头来看我,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泪珠,眼里氤氲一片,娇嫩的小脸微微发白,原先嫣红的唇也除了色彩,轻轻的颤着,带了哭音对我道:“师傅,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我说对不起,从来都是我对不起她的,为什么要与我道歉?
我只觉得心里的不安更加剧烈,抱紧她的腰问道:“怀梦,你怎么了?你没什么好对不起师傅的。”
她说了这句之后,却仿佛连自己也很惊奇,歪了头想了很久,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我一想,大约还是因觉着之前是她自己逼我的原因,不禁叹了口气道:“怀梦,你不要太宠师傅,我会被惯坏的。不要多想了知道么?”
她还皱着眉,好像在思索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怀梦?”我又轻叫了一声,可是她仿佛还是没有听见似的,仰着头,眉柔柔的皱着,瞬也不瞬的看着我。
禁不住她的模样,低了头覆上她的唇,轻轻的舔着。
她原先娇艳丰润的唇没有一丝温度,贴着我的,甚至能让我觉到她的颤抖。
可是她既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回应我,只是盯着我,原本清亮的眸子也是混沌一片。
我终于知道怀梦入魇了,收紧了手臂,嘴上加重了力道。
“唔,”怀梦惊了一下,待得我放开她时已经气喘吁吁,唇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神清明的望着我嗔道:“师傅,你干什么,这是在外面。”
我见着她终于恢复正常,心里安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