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本王不和你那张伶俐的嘴扯这些有的没的,看本王不将你打到讨饶。”
陀螺因着在这里有着一官半职,便天天将本王挂在嘴头上,虽然我不晓得阿姆是什么身份,更是没见过阿爹,但这两万多年,我也算上天入地,见着我的仙神鬼怪也不曾为难过我,想来我出生也不定比她差,比起她来,我就谦虚的多了。故而我总是喜欢激她一激,让她恼恼。
“当初你见着我还叫我声哥哥来着,如今妹妹你长大了,都唤起我的名字来了。”
当初她见着我的时候也不过是个豆蔻的模样,如今却长到这般大了,只那一头白发仍旧是没有变的,我虽然虚长了她些时日,但不知道为什么白长了两万多岁还是十二三岁时候的模样,隔壁的酱酱猜测我身份的时候说我大概是只傒囊,只不过我从不曾引得人去家里至死地的,便也晓得她只是与我开玩笑。
陀螺听我这般说她,脸色白红了一阵,估计是记起当时的狼狈模样,作势便真要过来打我。
她那副模样让我不禁又想到一万多年前第一次遇着她的时候也是这般,几句话不说完便要来打我,只是当时功夫练得不是很到家,反而被我缚了,那时候我逗她喊我哥哥,她偏偏不肯,便给她下了一些药,后来放她的时候,她问我的名字,我觉着这一别也不知道会多久,应该给个全名让她以后找我方便些,很是想了一段时间才告诉她我叫无念。其实我还真是有些转不过弯来的人,除了她还有酱酱和舅舅一家,没人知道我是这个名字,最多晓得我叫阿念来的。
我还在想着,陀螺拿金光闪闪的金刚杵已经朝我飞来,一万多年前她的法力虽是不济,那杵的威力我却还是晓得的,幸而比起打架,小贱比我更擅长,我只是有了个念头,她早已带着我闪了过去。
陀螺这时已离了小白,凌空站着,风鼓着她的袍子猎猎作响,好不潇洒。她喝了一声便冲着我和小贱过来,还一边喝道:“无念,这次要是你折在我的手里,必定要知道你的名字。”
小贱带着我只是闪躲,我心里叫的一声冤枉,这名字还真就告诉了她知道,她却以为我诓她,看来人说的谎多了,说一回真话便作了假。当然,我是没有承认自己说的是假话,我只是平时没有说而已。
这边打的这样热闹,陀螺这一万年进步的不少,想她一族本来就是护卫佛祖的,她的天赋又是之中的翘楚,这一万年要是天天苦练,定是一日千里。我一味闪躲便觉着小贱她有些吃力,但我又实在不喜欢打架,故而一直想着是不是先走为妙。
记得在人间看过一些书,其中说的不少是打仗的,我印象最深的一条便是走为上策,盖以为人类这个种族虽没有悠久的生命,也没有很强的力量,但他们的脑子确实挺好用的,只这一条便能通吃天下。
我与小贱待得时日多,我不说她便也晓得我的心思,闪躲了一刻,突然又涨了好几倍,吐了一口气,忽的一声,只一个刹那我便看不见陀螺的人了。
小贱虽然打架很有一套,但毕竟是只食草的大兔子,想来算不得什么凶猛的兽,逃跑便很有一套。这里我两刚脱得险来,便见前方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大山,山体为金为银,玉为树枝,琉璃作叶,水晶作花,其间又是各种颜色的宝石,整座山散发着熠熠光彩。
“阿念,就是这里了。”小贱驮着我直直上的山顶,停在了一株高耸入云的白玉松上。
这时候也不用小贱与我说了,这须弥山本是没有生机的地方,虽然金璧辉煌,但无土无泥,下的也不是水,根本不可能长得出植物来,更遑论仙草,那些东西蓬莱,瀛洲和方丈却是不少,却不曾听说须弥山还长这类东西的。
但那白玉松旁分分明的长着一株柔软的小草,碧绿璀璨,灵气缭绕,我盯着那东西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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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却说我看的那草呆了一呆,半晌才揪住了小贱的耳朵,那草我却是有见到过的,被称作怀梦草,据说放在怀里可以知道梦的好坏,虽然也算是个稀罕物,但与我来讲却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只不知道小贱这家伙带了我来这就为了见那么一株草,却说是我阿姆,一下又气又失望,指着那株草冲她吼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是我阿姆么?”
大概是她没见着过我这么凶的脸面,一时趴着不敢乱动,只弱弱道:“阿念你仔细觉着些,我是觉着了阿棉的气息的。”
她这样一说,我虽然气,仍分得了一丝精力去抚那株草,小贱本是我阿爹的坐骑,在阿爹阿姆成婚之后便送给了阿姆的,因而比我在阿姆身边待得更久,她说有阿姆的气息我尽力去查得一番果然是有的。但毕竟我是阿姆肚子里出来的,那气息虽然是阿姆的,这株草却与阿姆一点关系都没有,大概是阿姆曾经路过这里与她待了些时日,又分了些修为给她,这才带了阿姆的气息,也才能在这地方活将下来。
叹了一口气,放了小贱的耳朵,想也难为她能凭着那么一点点气息找到这里来。
虽然知道这株草不是我阿姆,但想来阿姆与她也有些情缘,此时再去看它便不免觉得有些亲切起来。
小贱看的我的神情,便知道这次又与过去一般,白高兴了一场,不免耷拉了脑袋伏在了地上。
我蹲了去看那草,靠的近了,它便突然一动,显然是修了灵识出来,我一下便觉着了欣喜,也许待她化了形能告知我阿姆去了哪里的。我见得她长在此处甚是艰难,能长到这般大半还是靠了阿姆渡给她的修为,也不知道距现在过了多久。
想了一会儿,我便决定把它带回去自己养着,也能让她早些化形,故而趴得更低些,将将又靠近它几分问道:“你愿意跟着我走么?”
那草闻声摆了摆身子,叶子便触到了我的鼻尖,我当她是答应我了,右手捏了一个诀,这草便柔顺的躺在了我的手掌里。它叶长不过四寸上下,根长却有连绵几千米,只此时它自个收了只剩下一点点。绿叶白根,一尘不染躺在我手里,既可爱又显出几分可怜来,我心下怜惜它身子娇嫩,又在这不毛之地待了那么久,便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这次虽然没有寻到阿姆,好歹是得了个稀罕的宝贝回去,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阿姆的消息,刚才的不快便抛了开去,而且遇着了已经长大的陀螺,心里终于觉着是赚了,转身上了小贱,便让她急急往家里去。
路上又遇着追上的陀螺,心里念着得早些将草儿种下,便没有与她寒暄,只催小贱赶紧走,只最后在风里听得陀螺在身后喊:“无念你个装嫩的家伙,为什么一直没长大......”后面还有些话,但是小贱行得太快,我便没有听到,幸而我也习惯了,连我自己也不晓得的事情,也懒得去解释,反正没觉着有什么不好。
回来时比去时更急了些,不几刻便回到了云梦泽。当初阿姆搬到这里来就是因着这里的风景好,水土又好养人,几个邻居也和善,她一个大腹便便的单亲母亲也就住了下来。
一回了自己的洞府,我便急匆匆的拿了放在床底的一个酒坛,那酒坛还是两千多年前在苏摩那里抢来的,其内里横纵不知几千米,当初满了酒的,只不过很多年前便空了,现今拿了来养那株怀梦草,却不失为物尽其用。
那酒坛虽然大,我用在酱酱那里掠来的息壤填它却也算绰绰有余。待得将小草儿种下去放到床边的窗台上时已经不知不觉入了夜。
那一晚我是看着她睡着的,直觉得她立在风里柔柔的舞着很是漂亮,月光虽然有些凉,但它的影子却是很暖的样子。
自从种了怀梦,小贱便说我愈发的懒了,整天趴在窗台上动也懒得动,只直盯盯的看着它,一副随时没有睡醒的模样。
我大多时候都是这副样子,在外面疯些时日回来便懒得动,只是像这样一呆就是一年,几乎没有出过家门却是没有的。
其实我长大这么大就没有干过几件有意义的事,没正经修炼过不说,连劫也渡得懒洋洋的,唯一锲而不舍的是找阿姆,其他时候便在干浑事,吃宴席,闹场子,或者调戏凡人中度过,如今这小草给了我不少念想,只天天盼着它能快快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