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
“无碍,受了点小伤。”
当众唱票,许倾从箱子里掏纸念号,莲蓉在公示板上画正字儿,这还是许倾教了半天教明白的。
本是计划着海选三十四个人,却只来了二十五个,便取前十六名,票数最高的是二十三号孙湘,次之则是二十一号,这人许倾并未留意,或说表现并不出色。
对着公众公布了结果,又去了选手的等候的地方公布。
屋内安安静静,看样子两人后来没打起来,宣布了结果,本就坐不住的几人有几个面儿上挂不住,匆忙走掉了,也有欢欢喜喜等着下一轮比赛的。
孙湘入选,周钰落选,方才与孙湘争执的姑娘并未与孙山同列,也晋了级,垫底。
“落选的莫要失意,以后众乐楼比赛和活动还多,随时为大家敞开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发的是我修改之前的,替换了一下,抱歉抱歉啦~
☆、拾肆 三七
落选的都走了,只剩下入围的,和等着孙湘一起回去的周钰。
方才带头先出手的姑娘名叫徐娇,是京城一家小珠宝商铺掌柜的女儿,平时骄纵了些,想用些身上带来的珠宝跟孙湘换名次。
钱不钱的不重要,要的是名气,她来得稍晚了些,一进来便注意到台上的两位大人了,早就听闻他们家中各有一子,都还尚未嫁娶,倘若能攀到这门亲事,也算是和皇室攀上了亲戚。
自己拿不准自己的水准,但孙湘唱得极佳大家有耳共闻,换了稳过,却不想那孙湘不识抬举,听着那几个入围名字里有自己名字,便一下子得意起来。
刚要抬脚出去,与许倾擦肩,许倾一把拽过徐娇的手臂。
“许,许大小姐这是?”
“怕是徐小姐报名之时未看清单子上写的细则吧。”
“是何细则?”
许倾出门时就怕有人生事,一路贴身带着,此时拿出来清了清上边的褶子:“凡聚众闹事者,取消此次及日后所有众乐楼比赛的参赛资格。”
徐娇听了这话自然是不乐意,许倾比她要高上一点,徐娇与之对视要抬眸看,但目光触及许倾额头的伤口之时身子不自觉发颤。
面前这位,是相爷的女儿。而自己方才,似乎还忘了道歉。
可还是不愿放下面儿,反被动为主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轻抚上许倾的手背:“方才伤着你了,给你赔个不是,许大小姐不必如此计较吧。”
“一切按规则行事。”
徐娇眼神不及孙湘,只想着那边一瞥:“不过是个下人。”
此言在许倾耳中可笑极了,她轻笑道:“当今天子为上人,那你我孰在上人之列?”
“自然不敢与圣上同列。”徐娇语气稍弱。
“那徐小姐的意思便是你我都在下人之列,下人与下人之间,又有何不同呢?”
“你......”
“徐小姐,奉劝你一句,别闹不愉快。”
许倾松开握着徐娇手腕的手,前行的一步,恰好她在屋里,徐娇站到了屋外,许倾合上门,没给徐娇半点面子。
“各位,下次比赛的时间定在五日之后,还请各位好生准备,尚有九位可再次入围,进入复赛。”
“各位可以离开了。”
得知了结果,提心吊胆半天的众人顷刻散得差不多,还剩周钰和孙湘,想和许倾说些什么,话未出口便被许倾回绝了。
“细则定在那,我并未偏袒,还望孙小姐回去之后多做准备。”
“还是想同许大小姐道一声多谢的,也向您道个歉,方才我同那人争执害您受伤了。”
“不必一口一个您,小伤无碍,”许倾拍了拍孙湘的肩膀:“回去好生准备,争取下次还拿下最多票数。”
“借许大小姐吉言了。”
不知门外的徐娇何时走了,许倾不过多在意,与莲蓉上了马车才得空拿出座下暗箱里的小铜镜,看看额头上的伤。
出血不多,已然凝固了。莲蓉在一旁看着,还是心疼得很,拿着荫了水的帕子把许倾额头上的血一点点小心擦去,伤口见了原状,正是扇柄尖端的形状。
“莲蓉,我总觉得咱们出门还要多派位车夫跟着,好麻烦。”
“那小姐是要学骑马?”
“不,”许倾摇摇头,“我要学驾马车。”
此时正驾车的车夫闻言后背一冷,上次这位小姐驾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压压惊。
“许大小姐——”喊声自身后传来,许倾轻拉起后帘一角看向后路,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竟在后跟随马车狂奔,许倾马上对着车夫说道:“停车。”
马车停靠在一旁,许倾下车,那男子气喘吁吁地在许倾面前停下。
“许,许大小姐。”
“公子这是哪般?找我何事?”
“许大小姐,方才惊鸿一瞥,刘某便......”
“刘公子是吧?”许倾笑笑,以前也不是没应对过这种情况,“多谢刘公子赏识,还请多将目光放在台上,卸了妆,我也并不瞩目。”
说完,见这刘公子也没再说些什么,许倾颔首作别,便上了车。
马车平稳行驶在路上,莲蓉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大腿道:“那人,那人那人。”
“那人怎的?”
“那人是刘小姐的弟弟,是刘家商铺的少爷。”
“刘芸芸?”
“不错。”
“那刘家少爷傻里傻气的,叫刘灿灿。”
“这名字还蛮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误会!灿灿是个可爱宝宝!而已!
☆、拾伍 胡瓜
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许父还在宫里,姑姑出来迎接。
“倾儿今儿玩得开不开心?”看见许倾额头的伤,姑姑神情马上紧张起来:“这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说着上手就要去碰,又怕碰坏了,在伤口前停住。
“挺开心的,姑姑不必担心,小伤,不小心碰的,”院子里弥漫着股草药的味道,“姑姑,李琟呢?”
“估摸着这会儿在别院给你熬药吧,早上你走了没多久他便也出去了,过了没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知道啦。”
李琟的别院在相府南边,许倾叫莲蓉去铺床,自己稍后回屋子歇息,自己去了别院。
草药味儿愈发浓厚,别院映入眼帘。
相府大得很,许倾没怎么走过,这还是头一次来自家这别院。
与想象中相差甚远,院子用竹篱笆围着,栽种了不少花草,与府中他处的花草不同,府中的花草名贵得很,这别院四周的都是些色彩明丽的野花。
许倾推开栅栏,见李琟手中握着把小扇子悠悠扇着炉火,该是那口小锅传出草药的气味。
许是天生的,许倾对草药味并不反感,反而觉得闻起来舒服,可身边人都对草药避之如蛇蝎,倘若冲剂和胶囊能治好的,绝不会碰草药。
“我能扇扇吗?”
她过来李琟便留意到了,此刻也不意外。
李琟自然地让开,许倾落座在小板凳上,接过李琟手中的扇子,学着他的样子慢慢扇着,火苗却忽大忽小,不老实。
“还是给我吧。”
“为何你一扇,这火就老老实实的?”
“许是这火与我相熟了。”
说的话倒是有趣,只是面无表情。许倾四下瞧瞧,见有片小菜园,上面架起了架子,瓜藤爬倒一半,长势正好。
“自己种的菜吗?”
“嗯。”
难怪那双手掌心有些粗糙。
两人静默着,许倾很是不习惯,便开口找话说:“听说你之前在山里随位先生习医,那你可曾在山中遇到过豺狼虎豹、魑魅魍魉?”
“豺狼虎猫、魑魅魍魉倒没有,豺狼虎豹般的疾病见过不少。”
听了忽觉新奇,还未见过李琟为他人看病是何样:“你在山中也会替人看病?”
“常随师父去山脚下的几座村庄,几年前闹过瘟疫,落下病根的不少。”
“在山中为人看病,可草药从何而来?”
“山中奇珍异宝无数,并非只有豺狼虎豹,更没有魑魅魍魉,山中未必不如城中的药铺草药种类多,深山巨谷之中尤能寻到名贵药种,只是有些尚无记载,须得尝过才知。”
“你岂不是百毒不侵?”许倾不由得想到尝百草李时珍。
“百毒不侵倒是说不上,轻毒微量不值一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