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到底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口,他拿出手机,“我也不清楚,乐茗应该知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乐茗竟然给他发了99+的消息。
[贺行烨给我打了语音又不说话,你们在哪儿,老娘要把裴见城碎尸万段!]
[气死我了!亏老娘之前还信了他的解释,原来他真不是个东西!]
[呜呜呜……之前是我误会茉茉了,我有罪,我对不起她]
[胡言,你回我一句好不好,我想面对面甩了裴见城]
[天灵灵,地灵灵,求胡言赶紧回复我!]
……
胡言抿了抿唇,看向趴在桌上的人,“烨哥,乐茗她想跟裴见城当面说分手,要不要帮、”
“凌雅生日聚会在哪儿办。”
贺行烨声线清浅,听不出情绪,却让人莫名感受到怒意。
胡言赶紧问了这事儿,乐茗秒回。
“谢了。”拿到地址后,贺行烨匆匆离开了。
-
凌雅的生日聚会来了形形色色的人,大家聚在一起喝酒畅聊,如此一来,喝果汁的温茉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有几个男生看着温茉起哄。
凌雅往前一挡,红唇轻勾,“我妹妹还小,不许你们欺负她。”
“你妹妹长得也太乖了,跟你一点都不像。”
“少废话,继续喝!”
凌雅敬了那人一杯,转身给许隽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温茉带到楼上去。
许隽温润浅笑,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要回家吗?”
都还没人走,她这时候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温茉摇摇头,“再待会儿。”
越往里走越清静,当推拉门一关,便彻底隔绝了院子里的热闹。
许隽坐在单人沙发上,顺手拿过本杂志翻阅,不曾看对面的人一眼。
最好一直不说话。
省得她一听他声音就紧张。
温茉想着,不禁又多喝了两口冰冰凉凉的果汁。
作者有话要说:胡言:烨哥威武!烨哥威武!烨哥威武!
何杰:烨哥有解药吗……[泪眼汪汪]
贺行烨:我说什么你就信?蠢货。[点烟]
☆、最初
入夜,细密的雨丝飘然而至。
院里的人挪到了雨棚下,糟糕的天气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愉悦。
温茉凝着外面,不由想到昨晚。
早上见他挺精神的,应该没感冒吧。
但他上次感冒过了两周才好……
也不知道她给的药,他有没有吃。
思绪千回百转,悄然折入心底。
犹豫再三,温茉还是决定给贺行烨打个电话。
昨晚如果没有她这个累赘,他是不会淋那么多雨的。
见她放下杯子要起身,对面的许隽抬眸,许久不开口的声音携着几分沙哑,仍是无比温和的,“想回家了?”
温茉这会儿心思不在他身上,同他对视时,也就没了往日的紧张和怯意。
本想摇头,意识到外面天已经黑了,她来这儿待了快两个个小时。
此时跟凌雅提她该回家了,应是合适的吧。
温茉点头,“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许隽放下杂志,我送你三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们独处了近一个半小时,她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就连偷瞄也不曾有。
看似和谐,她心里还是怕他的。
那会儿是他太心急。
他不该因为她和别的男生走得近,就方寸大乱。
还没真正拥有,就把她推得远远的。
苦涩在眼底翻涌,许隽走在后面,女孩儿纤瘦娇小,看似很好掌控,不断靠近之后会发现,自己与她之间还是隔了很远很远。
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明知她和那男生只是单纯的讨论学习,还是慌了。
-
凌雅父母常年在外工作。
平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凌雅和一位照顾她生活的阿姨。
凌雅说她自记事起,爸妈总是忙于工作。
小时候,他们会为了照顾她幼小的心灵,忙里抽闲陪她;年复一年,他们认为她长大了、懂事了,对她的生日,或是她取得了什么好成绩,总是草草一句“生日快乐”“女儿真棒”,这是在他们想起她生日,或是看见她消息的时候才有。
反之,冷冷清清。
凌雅不爱跟别人聊家事。
大概是今晚喝了不少酒,又或是没有收到他们的祝福,心里郁闷,再或是她身边小姑娘的眼神太过乖巧纯澈,让她生了一吐为快的冲动。
从别墅出来后,两个人在附近的一家冷饮店坐下。
凌雅说够了,索性托腮凝着面前这张甜净温软的小脸,越看越舒服,心里的烦躁莫名就消了下去。
“这里离你家远吗?”
温茉摇头,“我自己能回去,你不用再送我了。”
凌雅虽然应下了,但还是不放心,打算悄悄跟在后面。
迟一步走出冷饮店,凌雅和白衣少年迎面碰上。
两把伞轻撞,些许雨珠洒在俩人衣服上。
凌雅瞥过濡湿的袖口,红唇轻抿,“你要回家了?”
许隽看了眼走远的那道身影,温声浅语,“女生独自走夜路不安全。”
“一起。”
“嗯。”
凌雅紧张时习惯抽根烟,这会儿她刚要点燃,旁边响起温和的提醒,“抽烟有害健康,尽量不抽。”
他貌似对谁都是一副温润清浅的模样。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凌雅收了烟和打火机,唇角轻撩,“你这是在关心我?”
许隽神色如常,“我只是在说事实。”
凌雅追问,“之前我也在你面前抽过烟,那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这事实?”
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许隽不由侧目看了她一眼,笑容明媚又张扬,勾出了记忆里的某份熟悉感。
不过也就短短一瞬。
“当时温茉说了。”
“哦。”
凌雅把玩裤兜里的两样东西,须臾,她笑说,“这次我没抽哦。”
-
温茉仗着自己从不痛经,在生理期期间从不忌口,然鹅昨晚的几杯冰果汁让她吃尽了苦头,痛了整晚。
应了那句话: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时舒坦了些,能睡会儿,乐茗一通电话打过来,哭得撕心裂肺:
“你昨天去参加凌雅的生日聚会,我怕打扰你,就憋了一晚上。裴见城就是个恶心的人渣,他那几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是我瞎了眼,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茉茉,我错了,我不该信他不信你。我打算跟他当面提分手,然后再扇他一巴掌!茉茉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温茉一怔,“你怎么突然看明白了?”
乐茗吸了吸鼻子,“当时贺行烨给我打了语音电话……”
通话已经结束了许久,温茉还没缓过神。
她以为何杰与裴见城不是一路人,原来是装的,目的是为了和她开房。
如果不是贺行烨,那她是不是会被何杰一直欺骗下去?
不敢再想下去。
把脸埋进被子的一瞬间,温茉猛然想起昨晚要给贺行烨打电话的事,后面被打岔,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她匆忙奔出房间,和刚回家的罗容视线相撞。
罗容快步迎上,“怎么连鞋都没穿?坐好,我去给你拿鞋。”
温茉这才发觉自己是光着脚的。
老妈问她这么急是要去干嘛,她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提贺行烨才合适。
好在老妈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话锋一转,“昨晚你爸下班回来,发现小烨晕在过道里。送医院一瞧,重感冒发高烧。诶!你这孩子跑什么?”
温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她只知道心里很急,恨不能立马见到贺行烨。
可真当她到了医院,顾医生领着她到病房外时,她又不敢见了。
顾筹正要开门,袖子被扯住,顺着看去,是一张慌乱没什么精神的脸,“刚才在楼下不是挺着急的吗?这会儿怎么了?”
突然就怂了。
这情绪来得猝不及防。
温茉试着去克服,发现没什么用,索性找了个借口,“我没洗漱就跑出来了,这样见人不礼貌。”
顾筹忍俊不禁,“你这一路上已经见了不少人了,这时候才想起仪容仪表,迟了。”
温茉哑了声,低头揪着衣摆。
须臾,她闷声说,“我还是回去一趟再来吧。”
顾筹也不为难,轻轻嗯了一声,“去吧,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