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瑾有些不知所措,她之前在二皇子府的身份是侧妃,可如今该当什么身份,她确是不知的。
“煊瑾妃,”李煊言又拉过她的手牵着,“皇后准备一下册封大典,我要封阿瑾为煊瑾妃。”
“皇上……”叶蓁有些意外,整个南熙上下谁不知道现在的皇上是李煊言,一个皇上的名字何其重要,他竟取了其中一个字给一个妃嫔?且一来就封了妃,怕是在这后宫中,除了她皇后,以后就她最大了。她咬了咬牙,还是接着说完了,“这恐怕有些妥,若是妹妹叫了煊瑾,怕是冲撞了皇上。”
李煊言瞪了一眼叶蓁没有说话,马公公立刻走上前,冲后面跟着的将士喊道:“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快给煊瑾娘娘请安?”
说要便恭敬地跪下,高声喊道:“奴才给煊瑾娘娘请安!”
后面的将士立刻跟在马公公身后,朗声请安。
一众嫔妃除了皇后,不管愿不愿意的,也都纷纷下跪,把煊瑾二字咬得极重。
“你们都起来吧。”江芷瑾生硬地说道,她还不适应如此大的阵仗。
“谢谢煊瑾娘娘!”
一口一个煊瑾娘娘,听得她心里不安,她是宁愿进冷宫也不愿卷进这些后宫之争中的,可李煊言偏要一开始就给她如此地位,她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得安生了,还请什么安。
“妹妹今后就住这儿吧!”叶蓁把她领到一处偏僻的宫里,环境清幽,离李煊言的南煊殿得有好长一段距离。
江芷瑾环视了一下四周,还不错。马上入冬了,树叶都落得差不多了,大多数的花也谢了,只有几株梅花开,甚是显眼。在这儿住着,若是没人打扰,倒是一个好地方。
叶蓁看旁边的人迟迟不进屋,以为她不满意,连忙解释道:“妹妹别看这里偏僻,可实在是个好地方。如今皇上登基不久,妃嫔还不多,等到开春选秀过后,我再安排些人来与妹妹同住,便不觉得孤独了。”
“挺好的,多谢皇后了。”她能理解叶蓁为什么这样做,也难为她分明不喜欢自己,面上还一副亲热宽厚的样子。
“若是妹妹宫里缺了什么,派人来与我说一声就是了。”
“嗯。”江芷瑾颔首应了。
“如此便好,我宫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嗯,恭送皇后娘娘。”
一番场面话后,江芷瑾看着远去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果然过不惯这种日子,规矩颇多,极为约束。
“梧桐苑”,江芷瑾读着匾额上的自,满意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这名字起得挺好听的,想必之前住在这里的妃嫔是一个清静淡雅之人。
一进院子,里头候着的下人们齐齐跪了一地,挨个报了自己的名字和职务后,被领头的嬷嬷遣散了。
“娘娘,老奴是这梧桐苑的管事嬷嬷,娘娘管老奴叫王嬷嬷就好。以后娘娘的起居都由老奴照顾,老奴岁数大了,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王嬷嬷,一个嬷嬷竟这么嚣张。适才便自作主张地遣散了众人,一副她才是这院子主人的架势。如今又来她跟前说这些,是量她被分配到了这偏僻的院子,便不敢多说什么吗。
“那是自然,”江芷瑾有些看着面前皮笑肉不笑的人,连忙移开了眼,装作一副懵懂好骗的样子,“嗯嗯,多谢嬷嬷了。”
“娘娘客气了,有事叫我就行了,奴才在外面候着呢。”王嬷嬷说完就退了出去,行的礼也与别人不同,只微微弯了弯身子,头都没低。
“嗯,下去吧。”
皇后面子上的事还是办得挺好的,至少这么冷的天,梧桐苑是生着炭火的,屋子里是暖和的。床什么的也都布置妥当了的,暂时看来是不缺东西的。
江芷瑾刚坐下不久,马公公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行了礼后缓了口气才说道:“娘娘,皇上请您过去用饭呢!”
“知道了,”江芷瑾看着地上的人,在这寒冷的天都出了一身的汗不禁多问了一句,“公公这么急做什么?”
“回娘娘,奴才一打听才知道皇后娘娘把您安排到这院子里了,这里到皇上歇息的地方少说也得走上半个时辰。奴才这不害怕皇上和娘娘饿了,这才走得快了些。”马公公说完,又止不住喘了两口气。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用饭只是个幌子呢,看来是她多想了。
“今日就先委屈娘娘了,奴才来得急,竟忘了差人抬轿。”马公公颇有些歉意看着面前的人。
“无事,还要麻烦马公公大老远跑这一趟。”江芷瑾麻木地说着客套话。自打进了宫门,便要这样说话。这才第一天她就有些受不住了,更别提以后日日如此了,在宫里做人果真不容易。
马公公没有领她去南煊殿,而是去了御书房。他俩进门时,李煊言还在批奏折。一见人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几步走过去把人拉到桌前坐下。
“饿了吧,”李煊言亲自拿起碗,给她装了大半碗清粥,“这顿吃点儿清淡的,之前吃得太寡淡,一时吃好的,怕你身子受不住。”
“嗯,多谢皇上。”走了这么久的路,确实是饿了。江芷瑾端起粥开始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旁边候着的宫女眼疾手快地立马给李煊言也盛了粥,便又恭敬地候在一旁。
有人候在旁边江芷瑾实在是吃不惯。从小到大,江府的人都是自己给自己夹菜,下人都是候在外面的。在北唔大多时候她是与将士们在一块儿吃饭的,更是不讲究。眼下这副场景,无论桌上有什么好吃的,她吃着都是不香的。
“不好吃?”李煊言注意到她一点一点地往嘴里送,看着很没胃口的样子。
“啊?”江芷瑾回过神看了看自己没怎么动过的粥,瞬间明白的他的意思。她立刻摇了摇头,“没有,我不饿。”
☆、直言
“不舒服?”李煊言说着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
“没有。”江芷瑾摇了摇头,下意识看了看候在一旁的宫女。
“嗯,那便好。”李煊言说完,又心下了然地冲候着的人挥了挥手,“下去吧。”
宫女们虽然觉得奇怪,可也不敢多问,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不需要如此。”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明明这样最好,但也要学着宫里的人说着客套话。
李煊言难得没有好脾气地拉下了脸,把筷子放下盯着江芷瑾严肃道:“阿瑾,我以为那些日子的相处,你已经信任我了,原来还是不信?”
“……”怎么突然说这个,她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以后有什么跟我直说好吗?”又如此肉麻。
“嗯。”这样也好,宫里有个说话不必拐弯抹角的人总归是好的,而且这个人是皇上,好处就更多了。她想了想小声地说,“我想回江府一趟……”
这样够直接了吧。
“好,”李煊言宠溺地笑了笑,“明天我陪你回去。”
“你、皇上你这么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忙,今天就可以处理完。”他指了指桌案上的奏折,又夹了一点青菜到江芷瑾碗里,“先吃饭吧。”
两人吃饭的时候都不爱说话,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不得不说,还是有调料的饭菜好吃,尽管这一顿饭以清粥为主,但那跟在林中吃的“原滋原味”的东西,感觉是不一样的。
“皇上,我回去了。”江芷瑾放下筷子,起身准备出门。
“皇后把你安排到了梧桐苑?”
“嗯,不是很远。”她突然想扇自己两耳光。
“不远?”李煊言怀疑地看着她,随后跟着起身把她拉到书桌前坐下,“这屋里的都被我遣出去了,没人给我研磨了……”
您自己磨不行吗,或者再把人叫进来也行呀!这些话她不敢说出口,毕竟才提了回江府的要求,现在宫里他最大。
“知道了,我来磨吧。”
“谢谢阿瑾~”李煊言撑着头笑得欢畅,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
这男人笑起来就是要命的毒药,江芷瑾别扭地移开了眼,然后坐在一旁开始研磨,手指了指旁边堆成山的奏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芷瑾把磨好的磨放到一边,拿起手边的书开始看着。
“困了吗?”李煊言批完一本,特地转过头看了看她,书都拿反了,眼睛也快闭上了。